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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属实，”威廉以外交口吻说，“但是，由于以往他给我们惹的麻烦，我倒愿意看到他安安静静地过上一两年，然后再授予他贵族称号。”
她坚持认为，既然爱德华国王把他的军队部署在最高处的地面上，只要她在爬坡向上走，就一定是越走越接近他的。但是这种盲目劲儿，还是让她内心紧张。要是有一道悬崖，她肯定会跨步迈进去的。
“好吧，你就是他的监管嘛，所以你就得对付他，”爱德华恩准说，“我们不会不顾你的意愿把他强加于你的。不过，亲王很急切地要给他一些更多的奖励。”国王想了片刻，然后说：
当凯瑞丝在曙光中越过河谷向对面眺望时，才发现那路程比她原先想象得要长。她紧张地猜想，她是不是弄错了方向。也许她走错了路，竟然越过了英军。说不定军队如今在她身后呢。她竖起耳朵想听到什么声音——上万人马不会悄无声息的，哪怕大多数人已陷入酣睡状态——但浓雾连声响都闷住了。
“你是不是有个堂妹待嫁呢？”
地面上的尸体逐渐稀少，很快就没有了。凯瑞丝在接近英军时才开始有了长长舒一口气的感觉。她和梅尔经过几百英里的长途跋涉，两周来吃尽了苦头，甚至冒了生命危险，为的不就是这一刻嘛。她几乎已经忘记了戈德温副院长从修女的金库中盗窃了一百五十英镑的蛮横行为——那才是这次行程的起因啊。在经历了这一次流血的战争之后，那简直显得不值一提了。不过，她还是要向理查主教申诉，为女修道院赢得公正。
“是的，她叫玛蒂尔达，”威廉说，“我们都叫她蒂莉。”
凯瑞丝决定扔掉火把，万一哪个英军弓箭手脑子一热向火光射箭并随后盘问呢。她俩拉着手向前走，唯恐失散，另一只手仍牵着马。她们面前一团漆黑，浓雾已经遮住了所有的月光和星光。她们一路上坡向英军的阵地走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类似屠宰场的味道。这么多人和马的尸体布满了地面，她们简直绕都绕不开了。她们只好咬紧牙关踩到尸体上去。不久她们的鞋子就沾满了血和泥的混合物。
凯瑞丝认识蒂莉。她在修女学校。
她们找到了自己的马匹，便靠火把的亮光牵着它们向前走。她们来到谷底，发现那里是一个无人之地。她们靠浓雾和黑夜的遮掩，脱下男孩的装束。一时之间，她们变得十分脆弱：在战场中间的两个赤身裸体的妇女是最易受到攻击的。但没人看得见她们，她们很快就从头上套下了她们的修女袍服。她们把她们的男装打进行李，以防再有需要：回家还有好长一段路程呢。
“这就对了，”爱德华说，“你父亲罗兰是她的监护人。她父亲在夏陵附近有三座村庄。”
这是她们的机会。
“陛下对细节有极好的记忆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