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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老爷。菲莉帕夫人还健在。还有她的女儿奥狄拉。”
周围的人垂头丧气地咕哝着。
“啊!”杰拉德说,“这么说,无论国王选中谁,都要娶菲莉帕,以成为伯爵。”
她说:“正如我担心的,我丈夫得了黑死病;我的两个儿子也一样。”
拉尔夫恍然大悟。他从少年时就梦想着娶菲莉帕夫人。如今有了机遇,他的野心可以一箭双雕地实现了。
梅尔辛站起身,毕恭毕敬地望着她。
但他是已婚的。
过了一会儿,菲莉帕夫人从屋顶室出来,走下楼梯。她像个女王似的进入房间,明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身上,梅尔辛总是心中这样暗想。她神态的尊贵只会益发突出她那诱人的浑圆的臀部和高耸的胸脯。不过今天,她平素安详的面容稍显异样,几绺头发从头饰中散落出来,给她那心烦意乱的神态平添了迷人的妖娆。
杰拉德说:“就是这么回事了。”他向椅子上一靠,他的激动来得疾,也去得快。
梅尔辛坐到一条板凳上等候。虽说他安于偶尔一次的男欢女爱,但并没阻止他热切地寻求额外的机会,他用急切的目光巡视着这建筑,推测着睡眠的安排。不幸的是,这房子的布局是传统式的。这间大屋子,也就是大厅,是几乎所有人吃饭和睡觉的地方。楼梯大概通向一个屋顶室,即伯爵和伯爵夫人的卧室。现代城堡都有整套的房间供家人和客人居住,但这里像是没有这样奢侈的设计。今夜,梅尔辛和凯瑞丝可能得在这大厅的地板上并排而卧,但除去睡觉,他们什么也做不成,否则定会引起流言。
拉尔夫看了看蒂莉,她正一边喂奶一边哭泣。年龄只有十五岁,个子勉强五英尺高,她如同一座城堡,矗立在他和他梦寐以求的前途之间。
奥狄拉上了楼。凯瑞丝从她的袋子里掏出一条亚麻布,挡着口鼻系紧,然后跟了上去。
他痛恨她。
凯瑞丝说:“那是当然。”
威廉伯爵的葬礼在王桥大教堂举行。除去托马斯兄弟,已经没有修士了,不过亨利主教主持了仪式,修女们唱了圣歌。菲莉帕夫人和奥狄拉女士都戴着厚厚的面纱,跟在棺材后面。拉尔夫发现,尽管在场的人都演戏似的穿着黑色丧服,却缺乏出席要人葬礼惯有的庄重感情,历史时刻流逝的场景如同大河的流淌。每日里到处都有人死去,连贵族的死亡如今也司空见惯了。
“他病得很厉害,而且我的两个哥哥也都倒下了。”梅尔辛回忆起,伯爵和夫人有两个男孩,十九、二十岁上下吧。“我母亲请副院长女士马上到他们那儿去。”
他不晓得,与会的人群中是否有人受到了感染,甚至此时此刻就在通过他的呼吸或眼中看不见的目光传播着疾病。想到这里,拉尔夫不禁发抖。他曾多次面临死亡,学会了在战斗中控制畏惧情绪;但疫病这敌人是无法对垒的。黑死病这个杀手从背后捅你一刀,不等你看到他就早已溜走了。拉尔夫打了个冷战,竭力不去想它。
梅尔辛说:“我是王桥教区公会的会长,桥梁匠师梅尔辛。威廉伯爵怎么样了?”
拉尔夫身边是高个子的格利高里·朗费罗爵士,这位律师此前曾多次介入与王桥相关的诉讼。格利高里如今是国王枢密院的一员,该机构由一群技术专家组成,为王室出谋划策——不是就国王应做之事,那是议会的功能,而是就国王应如何办成那些事情提出建议。
大厅里到处是人。有些人在干活:铺下新草,添柴蓄火,准备餐桌;其余的人就在听候差遣。这间长屋子的尽头,靠近通向伯爵私人住区的楼梯脚边,梅尔辛看到坐着一位衣裙华贵的大约十三岁的少女。她站起身,迈着相当端庄的步伐,向他们迎面走来,梅尔辛醒悟到,她准是菲莉帕夫人的女儿。她像她母亲一样,身材高挑,呈葫芦形曲线。“我是奥狄拉女士。”她说话时有一丝地道的菲莉帕式的高傲。尽管她很沉静,但她那年轻的眼圈却因为哭泣而红肿。“你一定是凯瑞丝嬷嬷了。感谢你来探视我父亲。”
王家通告常常在教堂的祈祷活动,尤其像这样重大的仪式上宣布。今天,亨利主教便借机解释了新的雇工法令。拉尔夫猜想,是格利高里爵士带来了这一消息,并留下来看看人们接受时的反映。
这是一种古怪的关系,而她则是一个非同寻常的女性:一个怀疑宗教大部教诲的女修道院副院长;一个反对医生临时整治手段的受拥戴的医者;一个只要能逃离修道院就会激情不已地与她的男人做爱的修女。梅尔辛告诉自己:如果我想有正常的关系,我就得找个正常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