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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尔夫认真地听。他从未被议会召去过,但他曾对威廉爵士和彼得·杰夫里斯爵士谈及劳动危机,威廉是上院成员,彼得则是下院中夏陵的代表,因此他了解讨论的情况。
凯瑞丝走在他前面,她上台阶时臀部的扭动,使他不禁咧嘴笑了。他无法和她夜夜同眠共枕,使他沮丧,但他们单独相聚的少有的机会让他更加激动。昨天,他俩度过了一个温和的春日午后,在阳光下的林中空地上销魂,他们的马匹则在近处放牧,毫不理睬他们的激情。
“每个人都必须为他居住地的领主工作,而不准迁往另一村或为另一主人工作,除非他的领主豁免他。”主教说。
梅尔辛和凯瑞丝穿过内桥走进城堡时,白嘴鸦呱呱叫着,算是欢迎却带着嘲讽。梅尔辛的父亲杰拉德爵士总是宣称自己是杰克和阿莲娜之子托马斯伯爵的直系后裔。当梅尔辛数着通向大厅的台阶,小心翼翼地踏上由千万双靴子踩出来的光滑的坑坑洼洼时,他心想,他的先人大概就踏过这些旧石头。对他而言,这种念头即使有趣,也微不足道。与他相比,他弟弟拉尔夫倒是迷恋于恢复家族先前的光荣。
拉尔夫欢欣鼓舞。他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法令,但他还是为终于成为官方法令而庆幸。
城堡院落内部的气氛十分低沉。那些执行日常公务的人都在各尽其责:取木柴和水,喂马和磨刀,烤面包和杀家畜。其余的许多人——书记员、武装人员、送信人——则散坐在四周,无所事事,只候着病房中传来的消息。
在黑死病之前,从来没有过劳动力短缺的现象。相反,许多村庄都劳力过剩,不知应该如何处理。当无地的人找不到付工钱的工作时,便只好求告于领主发善心——无论帮不帮忙,对领主都是很棘手的事情。因此,他们若是愿意迁到别处,领主会如释重负,当然就不需要动用法律来限制他们出走。眼下雇工们都处于主动地位——这种局面显然不容许继续下去。
自从黑死病传入以来,她的天赋得以发挥,赢得了几乎是超自然的名声。方圆若干英里之内,无人不知她和她那些修女的,不顾个人安危,甚至在修士们出逃之后,始终坚持照看病人。他们认为她是个圣者。
主教宣讲之后,与会的人们发出赞同的议论声。王桥镇民本身受影响不大,但那些从乡下赶来参加葬礼的人,主要都是雇主而不是雇工。新法律就是由他们为自己制定的。
梅尔辛至少算是善解人意的。他曾不止一次地看到,经过凯瑞丝一阵子劝慰,一个狂躁的男人或女人就会变得理智,能够应对无论什么情况了。
主教继续说:“现在,要求、提供或接受高于1347年同等工作的工钱,都是犯罪。”
“我希望你说得对。”
拉尔夫点头同意。连待在村里没走的雇工都在要求涨工钱。他希望,这一法律会制止这股风。
“你做得比那要多,”梅尔辛当时说,“你的在场就给人慰藉。你态度平静又懂得医道,你说的他们都懂,都是有关肿胀、精神错乱和疼痛的事——你并不想用些哄人的术语来加深他们的印象,那只会使他们感到自己无知和无力,吓得不知所措。你只要在场,他们就觉得已经尽到了一切力量;这正是他们所要的。”
格利高里爵士与他目光相通。“我看到你点头了,”他说,“你是赞成的吧?”
凯瑞丝和梅尔辛是当即就出发的。然而,送信人从伯爵城堡到王桥路上就花去两天,而他俩抵达城堡还要耗去相同的时间,因此很可能是伯爵已经归天或者只在苟延。“我所能做的一切只能是给他一些罂粟精,减少些他临终的痛楚。”凯瑞丝在路上这样说。
“正是我们所需要的,”拉尔夫说,“我会在接下来的几个星期里强制执行这条法律。有两三个从我领地外逃的人,我特别要带回来的。”
梅尔辛是和凯瑞丝一起来的,凯瑞丝是应伯爵夫人菲莉帕太太之召。威廉伯爵病倒了,菲莉帕认为她丈夫患了黑死病。凯瑞丝心情抑郁。她原以为黑死病已经过去。在王桥,已经有六个星期没人害那病而死亡了。
“要是可以的话,我就跟你一起去,”那律师说道,“我倒要看看事情是如何办理的。”
伯爵城堡丝毫未变。梅尔辛回忆起,十二年前,他曾奉命拆除老城堡,建起适合伯爵在和平的乡间度日的新型的现代宫殿。但他婉拒了那项工程,更想设计王桥的新桥。似乎从那时起,该项工程就萎缩了,因为这里依旧是那道“8”字形的城墙,外有两座吊桥,以及隐蔽在上层环路中的旧式暗碉——里面已经住进了人家,他们如同惊惧的野兔一样躲在洞穴的尽头,并不知道再没有狐狸的威胁了。这地方大概同阿莲娜女士和建筑匠师杰克的时代相差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