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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没人能把她赶出修道院。即使她是个不称职的女副院长,主教也会让她干下去,就是因为教士的缺乏已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全国的教堂和修道院纷纷关闭,因为没人主持祈祷或者唱圣诗。主教们忙于任命更多的教士、修士和修女,而不是裁减他们。反正,哪个主教要是想赶走凯瑞丝,镇上人会群起反对的。
“反正你能听到有人来的,”他说,“楼梯底部的门一开就有动静。”
尽管如此,菲利蒙的布道破坏力是极大的。如今会让镇上的头面人物更难以对凯瑞丝和梅尔辛的双飞双宿视而不见了。这种事败坏人们的声誉。比起对女人来,他们对男人性关系的不检点还能谅解。而且,她还痛苦地意识到,她的地位会招致伪君子这样的责难。
她耸耸肩。“比如说,在这儿吧。”一股淘气劲头攫住了她。她离开他走到屋子的那头,缓缓地拽起她袍服的裙摆,又走到楼梯顶部的门口。“我看不见有人来。”她边说边把衣服撩到腰际。
她咬紧牙关坐在那里熬完了那长篇演说——同样的信息叫得更响——和余下的祈祷。修女和修士们刚一列队出了教堂,她就来到她的药房,坐下来给亨利主教写信,要求他把菲利蒙调往另一座修道院。
“在哪里呢?”
相反,亨利倒提升了他。
“也不完全。我们得分开睡觉,这是很痛苦的,但我们还会有许多机会在一起的。”
那是在驱逐托钵修士默多的两个星期之后,他们都在大教堂北交叉甬道里。夏日炎炎,但教堂内部依旧那么凉爽。主教坐在一把雕花木椅上,其余的人都坐在板凳上:菲利蒙、凯瑞丝、副主教劳埃德和牧师会成员克劳德。
“当然啦。不过我们牺牲了我们共同的生活。”
“我任命你为王桥修道院的副院长。”亨利对菲利蒙说。
“不过我们不想拿我们要做的一切来冒险——你的塔楼,我的医院,镇子的前途等一切。”
菲利蒙高兴得堆起笑容,并得意地瞥了凯瑞丝一眼。
“我也一样。”
她惊得目瞪口呆。两个星期之前,她给亨利列举了一长串理由,指明不该允许菲利蒙在这里继续担任负责职务——开始讲的就是他偷窃金质烛台的行为。但看来,她的信适得其反。
“我很抱歉。”她说。
她张嘴要反对,但亨利瞪了她一眼,并举起一只手,她于是决定保持沉默,等着听他还要说什么。他继续对菲利蒙讲下去。“我这样做,不是因为,而恰恰是不顾你回来后的表现。你一向是作恶多端惹是生非的人,若不是教会极缺人手,我一百年也不会提拔你。”
他点点头。“一位女副院长和情人同居,我看是不论怎么都说不过去的。”他说。他那平和的语气再次与他气恼的表情相抵触了。
那么为什么现在却提拔了呢?凯瑞丝纳闷。
“还有别的事呢,”她说,“我们正在告诉大家,他们必须生活得尽量正常——在街上要守规矩,恢复真正的家庭生活,不再酗酒胡闹。咱们就该树立榜样才是。”
“但我们必须要有一位男副院长。并非不满意女副院长代行那个职务,她的能力是不容置疑的。”
“这样是明智的。”他说。他的声调是通情达理的,但她从他的表情上知道,他很气愤。他盯着他的草图,其实并没有当真去想那图。
凯瑞丝宁肯他任命托马斯。但她知道,托马斯一定会拒绝。他在十二年前那场继任安东尼副院长的残酷斗争中受了伤害,当时就发誓绝不再卷入副院长选举一事了。事实上,主教很可能已经同托马斯谈过,只是凯瑞丝并不知情,而且通过谈话了解到了托马斯的决心。
“我们得搬出宅院了。”她说,她跟他讲了她和菲利蒙的谈话,以及她让步的理由,“我预见到的是同菲利蒙的主要冲突——我不想让他拿这件事做文章。”
“然而,你的任命是有条件限制的,”亨利对菲利蒙说,“首先,在王桥获得其自治市的文书之前,你的这一职务是不会被批准的。你不能管理这座镇子,而且我也不会将你置于那一地位的。因此,在这过渡期间,凯瑞丝嬷嬷继续作为执行副院长,而你则住在修士宿舍中。这座宅院要锁上。若是你在等候期表现不轨,我就收回任命。”
他准是看出她拉着长脸,因为他说:“怎么回事?”
菲利蒙听后感到受了伤害,面带怒容,但他紧闭双唇。他知道他胜利了,也就不打算再就这些条件争论了。
她感情充沛地亲吻了他。“你真聪明!”这时她想起了那些消息得告诉他。
“其次,你将有你们自己的金库,但托马斯兄弟要担任司库,没有他知情和同意,不准花钱,也不准改动原有的项目。再说一句,我已命令修建一座新塔楼,我也批准了根据建桥匠师梅尔辛准备的方案付款。修道院将从修士的基金中支付这笔款项,无论菲利蒙还是任何他人都无权更动这一安排。我不想见到塔楼半途而废。”
“你可以在四方院子里种药草,那儿,植物能得到日照,但又背风。园子中间会有一个喷泉,提供新鲜的水,水穿过南面的厕所一翼,流进河里。”
凯瑞丝心怀感激地想,梅尔辛会至少满足他的希望了。
她看出来了:方形的草地,建筑物在周围,各座门开向有四或六张床的房间,修女们在连拱廊的遮蔽下,从一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太鼓舞人了!”她说,“我是永远想不出来的,但这座医院一定很完美。”
亨利转向凯瑞丝:“我还有一项指令要发表,是有关你的,副院长嬷嬷。”
“没错,”他说,“一座医院为什么一定是个又长又窄的房间,跟教堂的中殿似的呢?你想要那地方又明亮又通风。因此,我就没把房间都挤在一堆,而是围成四边形。”
她心想,会是什么呢?
起初,她被那幅草图搅得晕头转向。看着一点不像医院嘛。她说:“你已画好了……一个回廊!”
“一直有一种私通的指责。”
在她读图的时候,梅尔辛期待地看着她。他显然在等待着一次大反应。
凯瑞丝盯着主教,心里想到她惊见他和克劳德的时刻。他怎么敢提出这个题目?
她蛮有兴趣地看着他做完的部分。她发现读图总是很困难的。在灰泥上刮出的细线,需要按照看图人的想象,转换成有门窗的厚石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