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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卖得掉。”
“在这样的生意赚不到钱之前,还有一条长路要走呢。”
“那是卖掉的话。要是卖不出去呢?”
他点点头:“倒也是。可你能在王桥和夏陵卖掉那么多吗?这儿可没那么多有钱人。”
“二十先令——不过红布要比褐色的坯布贵两倍,所以我们又可以再赚二十八先令。”
“那我就拿到伦敦去卖。”
“染色和漂洗这四窄打,彼得要收多少钱呢?”
“好吧。”他笑了,“你决心很大。这是个好计划——不过,哪怕是个坏计划,你也要尽力干好。”
彼得拉妮拉表述的疑虑,凯瑞丝在悲观的时候,自己也曾有过同样的担心,但此刻她只能硬着头皮说:“我一定会卖掉的,虽说——尤其要是染成红色的话。”
她马上来到马克·韦伯家里,安排他着手织另一袋羊毛。她还吩咐玛奇用埃德蒙的一辆牛车装上四袋羊毛,在四下的村子里找织工。
“不对,你还没赚到手,”彼得拉妮拉说,“你的布还没卖出去呢。”
但凯瑞丝家里另外的人却不高兴了。第二天,艾丽丝来家吃饭。大家入座以后,彼得拉妮拉对埃德蒙说:“艾丽丝和我觉得,你应该重新考虑你制作布的项目。”
“不错——可是那些布比羊毛要多值十二先令,这样我还赚了八先令呢。”
凯瑞丝想让他告诉她,已经做出决定,再想走回头路为时已晚。没想到他却和蔼地说:“真的?给我说说理由。”
彼得拉妮拉反对说:“你还打算花更多的钱吗?你已经给了马克·韦伯你父亲的四先令了。”
“你在拿你赚来的每个便士冒险,这就是理由!”
饭食很好,可凯瑞丝心情紧张,吃不下许多。别人都吃完之后,她说道:“我得去见见染匠彼得。”
“现在大量的羊毛已经在冒险了,”他说,“我有一整仓库的羊毛卖不出去呢。”
凯瑞丝无言以对,所以干脆就耸耸肩,而彼得拉妮拉则一副获胜的神气。
“可你会把一个坏局面弄得更糟的。”
“你不相信修道院的工作是神圣的?”
“我已决定抓住这机会。”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
艾丽丝插话说:“这对我不公平!”
“当然啦。”
“为什么?”
“你儿子戈德温相信的就是这个吗?”
“凯瑞丝在花我的遗产!”
“你难道不懂得修道院的需要是神圣的?”彼得拉妮拉气愤愤地说,“修士们是为上帝服务的!与这个相比,镇上人的生命又算得了什么?”
父亲的脸色一沉。“我还没死呢。”他说。
“哼,要是他这样一意孤行,就从谁手里都收不到款子了。人们会搬到夏陵去住。那儿可是准许有手推磨的。”
彼得拉妮拉辨出他不高的话音中的愠怒,闭上了嘴;但艾丽丝没注意到他生了多大的气,还在唠叨。“我们得想想将来,”她说,“凯瑞丝凭什么耗费我生来的权利?”
“修道院有权收款。”她顽固地说。
“因为那还不属于你,说不定永远都不会属于你了。”
埃德蒙没有回答她,于是凯瑞丝便应了声。“那全要看这事会多快地出现,”她说,“修道院的那些磨坊是几百年前造的,围场和鱼塘也是。没有谁永远有权阻止镇子的发展。”
“你不能就这样把应该归我的钱扔掉了。”
“王桥修道院有权收回花在建造磨坊上的钱,”彼得拉妮拉争辩说,“就像你,埃德蒙,想收回你投在建桥上的钱一样。要是有人另建一座桥,你会怎么想?”
“我不要别人告诉我该拿我的钱怎么办——尤其用不着我的孩子对我指手画脚。”他说,声音之严厉,连艾丽丝也听出来了。
埃德蒙说:“我听说过圣·奥尔本斯,那儿镇上的人不时地动乱,反对修道院。”
她用更平和的语气说:“我可没想惹你生气。”
“在圣·奥尔本斯。”彼得拉妮拉得意扬扬地说。
他哼了一声。她虽然算不上道歉,但他从来不会长时间发脾气。“咱们吃饭吧,再也别提那件事了。”他说。凯瑞丝心知,她的计划又熬过了一天。
“那种权利早都过时了——已经有好多年没执行了。还有哪里的修道院做这种事?”
饭后,她去见染匠彼得,跟他打了招呼,大量活计就要临到他头上了。“这事干不成。”他说。
彼得拉妮拉把头一扬。“戈德温完全有权这么做。”她说。
这出乎她的意料。他总是阴沉着脸,但他还是有求必应的。
“我刚看见马克·韦伯砸掉了他的手推磨,”她边落座边说,“这样做不是没脑子吗?”
“别担心,不会都让你一个人染的,”她说,“我要把活儿分给别人一些。”
她回到家中,彼得拉妮拉正端出炖羊肉。埃德蒙坐在餐桌一端。羊毛集市上生意的下跌对他的影响看来比凯瑞丝的预期还要严重。他平素里那种勃勃生气被压抑了,常常露出忧心忡忡的神色,如果还算不上垂头丧气的话。凯瑞丝很为他担心。
“不是染的问题,”他说,“是漂洗跟不上。”
凯瑞丝一路深思着,回家吃饭。要真正独辟蹊径,她就得把她父亲大部分的余款都花掉。要是干砸了,他们的日子就更糟了。何去何从呢?她的计划是有些铤而走险,可是别人还根本没有任何计划呢。
“为什么?”
“当然。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