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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面带微怒，但还是说：“我谢谢你啦，约瑟夫铁匠。”
凯瑞丝看够了。她大步走到他俩跟前。那男人看了一眼她的修女装束，便赶紧走开了。那女孩的样子既负疚又不满。凯瑞丝说：
凯瑞丝对她说：“现在，谢谢乔。”
“你在干什么呢——想出卖肉体吗？”
简欣然接过了鸡。
“没有，嬷嬷。”
乔不甘心地把鸡递给了托比的老婆——一个绷着脸的那种好看女人。“那就拿着吧，简。”
“说实话!你为什么让他摸你的乳房？”
“我会骗你吗，约瑟夫？”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没有一点东西可吃，这会儿你又把他赶跑了。”她放声哭了起来。
“什么？”
凯瑞丝相信这女孩在挨饿。她面黄肌瘦。“跟我来，”凯瑞丝说，“我会给你吃的。”
凯瑞丝说：“现在把鸡交给托比的妻子。”
她拉起少女的胳膊，领着她向修道院走去。“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乔打开鸡笼，抓着脚爪，拿出一只褐羽瘦鸡。那只鸡的头来回扭着，仿佛惊讶地看见这个世界上下翻了个儿。
“伊丝梅。”
“好吧，我没法否认……”
“多大了？”
“信任我，托比，”凯瑞丝说，“你知道我不会待你不公的，是吗？”
“十三岁。”
托比说：“等一等——”
她们来到修道院，凯瑞丝带伊丝梅进了厨房，里面正在一名叫乌娜的见习修女的监督下准备修女的正餐。约瑟芬妮厨师害黑死病躺倒了。“给这孩子一些面包和黄油。”凯瑞丝对乌娜说。
凯瑞丝说：“约瑟夫，从笼子里取出一只鸡。”
她坐在一旁看着女孩吃东西。伊丝梅显然已有好几天没有东西下咽了。她足足吃了一半四磅重的大面包，才放慢了速度。
他们听说两人都有理，都像是吃了一惊。
凯瑞丝给她倒了一杯苹果水。“你怎么会挨饿呢？”她问。
凯瑞丝说：“好啦，你们俩都有理拿鸡，对吧？托比是因为那笔债，而乔是因为花钱养了那些鸡。”
“我们全家人都死于黑死病了。”
乔说：“杰克和他的全家两个星期之前得黑死病死了。我从那时起就养着他的那几只鸡。要不是我，鸡早死了。要是说有人该拿这几只鸡，就是我了。”
“你父亲是干什么的？”
托比是个小个子，却有一只斗鸡的勇气。他嘴唇还流着血，说着：“杰克·马洛欠我五先令——我拿那几只鸡有理!”
“裁缝，我也能缝得很细密的，可是没人买布啊——他们可以从死人家中随便拿什么。”
“托比·彼得森偷杰克·马洛的鸡，让我抓住了。他打破了门。”
“所以你才想出卖自己的肉体了。”
“一次一个人说!”凯瑞丝说。她指着两个男人中个子大些的那个，那是个深发汉子，他的好模样被青肿的眼窝破坏了。“你是铁匠乔，是吧？解释一下吧。”
她垂下眼皮：“我很难过，嬷嬷。我太饿了。”
他俩同时开口，还有他们的老婆。
“这是你的头一次吗？”
“这是怎么回事？”凯瑞丝质问。
她不敢看凯瑞丝，只是摇了摇头。
他们没用怎么劝就住手了。他们大概动了几下手就消掉了怒气，如今有个台阶停下正求之不得呢。他们各自退后，都垂下了手臂。
盛怒的泪水涌进了凯瑞丝的眼窝。什么样的男人肯于和一个饥饿的十三岁女孩发生关系呢？“你愿意住在这里，和修女们在一起，并且在厨房干活吗？”她说，“你会有好多吃的。”
凯瑞丝走到他们跟前，站到两人中间。“这会儿别打了，”她说，“我以上帝的名义命令你们。”
伊丝梅热切地抬眼看着：“噢，当然，嬷嬷，我愿意。”
圣彼得教堂在镇子的西头。凯瑞丝沿着弯曲的街道迤逦西行时，她遇上了两个男人在斗殴。他们互相谩骂，还粗野地动起了拳头。两个女人，大概是他们的老婆，在高声辱骂，一小伙邻居则在看热闹。最近的一个住家的房门已经倒在地上。近旁是个细枝编的笼子，里面扣着三只活鸡。
“那你就留下来吧。就从帮忙准备修女的正餐开始。乌娜，这儿有个新的帮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