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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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得她穿白色。”罗兹说。
“奥维达对他什么反应?”托妮问。
“就是那种裹尸布,”卡丽丝说,“白色的。”
“奥维达有点吃醋,这倒确实,”卡丽丝说,“我得……我得把它隔离。”她此时完全绯红了脸。
“皮装,”托妮说,“还拿着一条银质把手的鞭子。”
“她会把奥维达锁在壁橱里,我猜。”托妮在电话里对罗兹说。
“她穿什么衣服?”罗兹问,泽妮亚活着的时候一直穿得令人咂舌。她喜欢诸如深褐和玫红等浓郁饱满的色彩。她富有魅力,而罗兹只是泯然众人。
“真可怕。”罗兹道。
“这话听来让人不太舒服。”托妮说。她喜欢凡事都分门别类,钢笔放在这个笔筒里,铅笔放在另一个里,蔬菜放在右边的盘子里,肉则放在左边的盘子里。活着的在这里,死了的在那头。太多的彼此渗透,太多的似是而非,会令人迷惑眩晕。
她们想出了一种电话树的方法:每天给卡丽丝打两通电话,每人各一次,以此监控局势。可是卡丽丝没有接电话。
“梦里的时间并不一致。”卡丽丝说,她喜欢解读自己非清醒时刻大脑的活动,尽管在罗兹看来,有时候很难说出什么差别。“在梦里,人人都活着,真的。这就是那个谁来着……他说的,梦里的时间永远是当下。”
过了三天,托妮收到了一条短信:要和你谈谈,请过来。抱歉。
“是留作纪念,”托妮说,“不一定得是真的。”
是卡丽丝发的。
“你觉得那是真的吗?”罗兹问,“那时的人都从随便什么东西上凿下水泥碎片来!就像真十字架,或是圣人指骨,或……或是冒牌劳力士手表。”
托妮去接了罗兹,或者说,其实是罗兹开着普锐斯车来接的托妮。等她们到达双拼屋,卡丽丝正坐在厨房餐桌旁哭,但她至少还活着。
“1989年开年后不久,”托妮说,“或者是1990年,当时柏林墙倒塌。我还弄到了一块墙的碎片呢。”
“发生了什么,亲爱的?”罗兹问。没有暴力的痕迹,也许浑蛋比利卷走了卡丽丝的积蓄。
“她是什么时候死的?”罗兹问,“我记不清了,很糟糕不是?”
托妮看了看奥维达,它就蹲在卡丽丝身旁,耳朵竖起,伸着舌头。它胸毛上有东西,是比萨酱?
她透过圆圆的镜片看着卡丽丝。20岁时,托妮的模样就像花仙子,她现在依然如此,不过是一朵被压扁的花仙子,更加干瘪枯燥。
“比利住院了,”卡丽丝说,“奥维达咬了他。”她开始吸着鼻子。乖狗狗,奥维达,托妮心想。
“太棒了!”托妮说,她有时会模仿自己的学生。她现在是荣休教授,可还是在教一门研究生研讨课“古代战争技术”。他们刚结束了一直很流行的蝎子炸弹部分,现在要讨论匈奴王阿提拉的复合短弓,它的骨架结构更强劲。“泽妮亚!真他妈的太不可思议了!难道她又从坟墓里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