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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说来到这里的始末,格林医生?”
“那么关于那段往事你还有记忆吗?”
“对,就是这个意思。”
接着,像他一样,我自己也忘了回答问题。
我说:“那可都不记得了。”在这个节骨眼上,撒谎是最好的回答。
格林医生对我笑了一下,这令我怀疑他最后这句话是在开玩笑。但我不懂其幽默之处,再则像我说的,他通常很少说笑。我想他心里肯定有什么为难之处。
他说:“不幸的是,我们地下室里的大量存档都被老鼠用来做窝了,当然这并不奇怪。资料都遭到严重的损坏,无法阅读了。你的个人档案尤其呈现一种奇特的状态,几乎可与埃及古墓里挖掘出的文物相媲美,手一碰就化成了灰。”
“哦,对了,抱歉。嗯,想起来了,我想问一下,你是否还记得在这里入院时的情况?如果你记得,那就太有帮助了。我会告诉你为什么,如果我不得不说的话。”
接下来是长久的沉默。我对他笑了笑,想象自己在他眼中的形象。一张皱巴巴的古老的面孔,在岁月中变得模糊不清。
我提醒他说:“承认什么?”我知道他容易走神,他的思绪安静漂浮在隐蔽的内心世界。
“当然,我很了解你。这些年来我们经常交谈。现在我真希望自己多做了一些笔记。我没记几页,这你应当也不会觉得奇怪。我特别不爱记笔记,这对我的工作来说可不是个好习惯。有人说我们没有任何贡献,没有帮助任何人。但我真希望自己对你尽力了,虽然笔记做得不够确实是我的失职。真的,你说自己挺好让我感到很欣慰。我真希望你对这里还算满意。”
他用最随和的口气说到这里。
我对他报以老妪特有的古老笑容,好像没有完全听懂他的话似的。
他说:“你知道,萝珊,我最近不得不按规定审查所有患者的法律地位,因为这已成为公众舆论的重要话题。我往回追溯了你的入院资料,我得承认……”
这时他仿佛忽发奇想,说道:“只有老天知道,这里其实没人能真的快乐。”
格林医生用右手的两个手指按住双眉,按摩了一会儿。然后揉揉鼻子,叹了口气。这声叹息似乎囊括了他在这家机构里度过的全部岁月,所有的清晨查房,所有无稽的关于老鼠、治疗和年纪的闲谈。
我说:“我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