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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我平静下来,四处观望,害怕枪声引起人们的注意。但在欢庆时分,没有人注意到刚刚发生的事。我握紧枪,在疯狂的人群中挤出一条道路。面前经过一队被恩古尼人铐上枷锁的囚犯。打头的是国王的七位王妃,后面跟着戈迪多和穆伦戈,他们分别是贡古尼亚内的儿子和叔叔。
短暂的沉默过后,军官们集体爆发出一阵大笑。在那种狂喜中,连不明所以的恩昆昆哈内也因为共情,露出了腼腆的微笑。
这时,一种全新的感觉操控了我:我是世界的主人,不幸者的复仇者,黑人和白人共同的女王。我是比布莉安娜的盟友,和她一起遵从神的旨意拨乱反正。
我避开人群和并不属于我的欢乐,一个人坐在船舷上。有关未来的迷茫撕扯着我的灵魂,这并不奇怪。但我那时全然由往事构成。我任由河流没过我的眼睛。我的亲人逐一在面前经过,或生或死,还有那些我住过的地方,那些我爱的人。我最怀念的是热尔马诺·德·梅洛。我想:就算我再也见不到他,那个男人现在就活在我身上。我轻轻抚摸着小腹,好像在触碰住在里面的人。我触碰着那个即将降生的孩子,触碰我失去的母亲。我的手在缝合时间的丝线。
“你说得对,圣地亚哥·达·马塔。附近有很多黑人出没。”
那艘船上不光载着不同的人,还有冲突的世界。恩昆昆哈内的女人阴郁的目光在我和齐沙沙的妻子们之间流转。
突然,我像是被另一个灵魂夺去了一般,拨开圣地亚哥步枪的保险栓,瞄准他藏身的灌木丛。我找到蹲在地上的军官,他毫无戒心地把枪交给我,给了肠绞痛的自己一个解脱。我把枪管抵在他皱纹横生的额头,按动扳机。我看见男人倒在地上,神情一如临死前的弗兰塞利诺,眼里充满新生儿的惊恐。军人血流不止,四肢抽搐得厉害,我毫不犹豫地朝他又开了一枪。那个占据我身体的灵魂借我的口宣告说:
两个王者无视对方。他们展现出截然不同的形象,齐沙沙和恩昆昆哈内。前者坐在船索上,身板直立,好似坐在临时的宝座上。加扎国王则披着毯子,蜷起身子,一副落败的样子。突然,齐沙沙指着云彩对恩昆昆哈内说:“别看那些让你犯晕的水了。看看天空吧,穆顿卡齐。”
各种想法接踵而来。我看着国王的女人从身边经过,她们最重要的使命就是不让人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另一群穿鞋的女人迎面走来,她们步伐庄重,手捧书籍和本子。还有一些女人穿着护士服,高耸肩膀,眼神坚定。那时,我的脑中跳出一个问题,简单、可怕:有什么是一个黑人女性不敢做的?答案显而易见:用枪射死一个白人。
国王充耳不闻。但齐沙沙将双手举过头顶,不断挥动,坚持让他看看天空。只有我注意到他说话时笑容里的复仇意味:“看看天上飞着多少燕子。”
他把武器往我怀里一扔。显然他走得很急,用着最小的步子和最快的速度。他蹲进草里,松开裤带;在那里一边做着鬼脸,一边哼哼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