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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让齐沙沙成功羞辱了背叛他的人。但我无须和世界算账。因此我继续放空,任由冲上甲板的浪花溅在身上。河道变宽,河水也愈发汹涌。到处浮动着马尾藻组成的小岛,上面停着优雅而灵巧的水鹭。也许我也是一只白鹭,而我们的船就是马尾藻,把我带向未知的命运。船只缓缓驶向禽鸟,后者忙于在浮动的栖息地上保持平衡,没有受到船只的惊扰。
“我去草丛里方便一下,能帮我看下枪吗?小心点,好好看着这宝贝。附近有很多黑鬼出没。”
突然,一个葡萄牙人从船上探出身子,用剑一劈,砍下离他最近的那只水鹭的脑袋。禽鸟的脑袋连着脖子在空中翻滚,落在甲板上,像一条痛苦的蛇在我们跟前挣扎。喷出的鲜血溅在我的胸上。我连忙用卡布拉娜的衣角擦拭。齐沙沙提醒我说:
我发誓我在人群里看见了热尔马诺。一个白人在黑人中间总是过于显眼。不光是因为肤色不同,更是他身处其中所展现出的尴尬。我跑向他,一颗心快要跳出胸口。我想抱住他,我想告诉他我怀孕了,我想要一个缓解思念的拥抱。但是那个身影转瞬即逝。我也混入混乱的人群。我又看见一个白人士兵,“热尔马诺”的名字脱口而出。但转向我的却是一脸诧异的圣地亚哥·达·马塔。他花了几秒钟认出了我。他两眼充血,脸涨得通红,弓着身子前行。他急迫地拜托我:
“你的矛上在滴血。”
(劳尔·贝纳尔多·翁瓦纳,《回忆录》,2010)
我花了好久才理解他说的是我挂在脖子上的吊坠。鲜血顺着我的脖子往下流,就像是我自己在流血。随后,一阵海浪冲上甲板,劈头盖脸地淋了我一身水。那是河水在濯洗我。一个水手扔给我一块布,让我擦干身体。我缓缓擦拭着,好像我的身体如身后的土地一般辽阔。但我没有擦干小腹。我的体内诞生了一条河,而外面最后一条河正在流尽。两条河,不加触碰,相互告别。
<i>人们无从得知恩古尼人对贡古尼亚内的真实情感。毫无疑问,他们把他当作军事和政治首脑,但对他的恐惧多过爱戴。相传,最后当莫西尼奥·德·阿尔布开克的军队将贡古尼亚内押走时,人群高喊着“Hamba kolwanyana kadiuqueda inkuku zetu”,这在祖鲁语里的意思是:“滚吧,秃鹫,糟蹋了我们的母鸡。”</i>
一切都始于一声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