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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空旷的小教堂是无法寻到我们内心的上帝的。我回想起马科马尼教堂热闹的时光,神父鲁道夫一直自言自语:
然而,特桑贾特洛一辈子都没这么严肃地说过话。他决定去英国人的地界工作,去南非的钻石矿工作。全家人意识到消息的严重性,聚集在祖父的院子里。他们试图劝阻:起初以年龄为由,后来开始寻找其他理由。祖父会像其他从矿区回来的莫桑比克矿工一样悲惨。舅舅穆西西甚至宣称:
“宗主国的人说,黑人没有灵魂。事实正相反:他们的灵魂太多了……”
大家的第一反应是嘲笑。矿区有年龄要求,大地的肚腹只被青春滋养。特桑贾特洛已年过六十。他甚至没有能力步行去那里。那时还没有出现后来负责招募和运送矿工的劳务公司。
或许神父是对的。但是,那时候,我没有灵魂可言。我跪下来,耳朵凑近地面。我听见特桑贾特洛在挖土,想来到地面。可是石头太多,祖父的手指虚弱而疲惫。
“我要搬走,我要去矿山。”
钟声再次敲响,禁锢在废墟之中的猫头鹰飞过我头顶。我踏上铺着羽毛的地面,好像走在月光之上。老话说,猫头鹰的羽毛很轻,永远不会坠落。那天晚上,羽毛会疯狂地旋转上升,直到粘在屋顶上。在屋顶上,它们变成身体和翅膀:天使诞生了。那个晚上,我会像狗一样发狂。我的嚎叫会让最胆大的人感到战栗。正如母亲说的:只需要一小片月光就足以让我发疯。
“祖父,你要离开吗?”
我离开的时候,钟声仍在飘荡,被看不见的手敲响。我回到家,确信不可能在教堂找到祖父。其他人都已经离开,去举行仪式,召唤从未死亡的亡魂,我选择了另一种方式纪念祖父。我像拥抱整个大地一般拥抱白蚁巢。那是我们家族的祭坛,是我们的迪甘德洛,是神树桃花心木生长的地方。在那里,我曾系上白布。在那里,我曾听特桑贾特洛说话,就像听天使挥动翅膀。
我们都坐在他家的院子里,特桑贾特洛走出房门,手里拿着旅者常见的行装:一张席子、一条毯子、一卷烟草、一个装满木薯粉的羊皮袋,还有一个装满水的葫芦。
特桑贾特洛靠在白蚁巢上,讲述着一个老掉牙又冗长的寓言故事。晚上,神灵允许他讲故事。这一回,他编了一个新的故事。他站起来,佯装夜晚的厚重。他讲话时,仿佛在用一种从他的语言里新生的语言表达。仿佛只有神灵听他说话。这是特桑贾特洛讲的故事:
就这样,我们在恩科科拉尼定居。在这个内陆村庄,只有伊尼亚里梅河能缓解我们对广阔海洋的思念。尽管从来没有宣之于口,我们希望有一天,祖父能给我们一个解释。或者,最好让我们能结束流放。有一年,祖父要求召开家庭会议时,我们仍然抱着这样的希望。
“某地曾发生过一场古老的战争,那时还没有一个地方有名字。战争蓄势待发,彼时,战士们信心十足,看不见自己身上的脆弱和恐惧。两军列队对峙,突然,一道巨大的光亮撕裂天空。灼热的星火划过苍穹。士兵眼前一黑,统统倒下。恢复神智后,他们失去了记忆,不明白手里为什么拿着武器。他们扔下矛和盾,面面相觑,不知该做什么。直到两方首领困惑地相互问候。接着,士兵相互拥抱。他们再环顾四周时,再看不见要征服的领土,只有耕地。”
我们因为逃亡、谎言和怯懦来到恩科科拉尼。在马科马尼,我们在海边过着幸福的生活。那是我出生的地方,我在教会学校寄宿的地方,在那里,我学会了成为如今这般的女人。特别是我的母亲,她曾幸福地生活在那个印度洋畔的小村庄。有一天,我的祖父,家中的长者特桑贾特洛,无缘无故地命令我们离开,永远不要回去。这是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像是被鬼魂推了一把。
“终于,人群散去。回家的路上,他们听见唯一的女人用绵延不绝的声音哼唱最古老的摇篮曲。”
<i>对于我们女人,还有一点不同:在战争中,我们会被陌生人强奸。</i>
<a id="note_1" href="#noteBack_1">[1]</a>兰特,南非法定货币。
<i>战争与和平的区别在于:在战争中,穷人首先被杀;和平时期,穷人首先死去。</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