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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这几个月来寄出的信。都在这儿。”
“这是什么?”
我摇了摇头:我的信?是若泽·德·阿尔梅达退给我的吗?为什么现在退给我?
“做好准备,我亲爱的热尔马诺。你不会喜欢里面的内容。”
弗拉加塔接下来的话在我受伤的胸口捅了最后一刀:我的信没有一封送到过若泽·德·阿尔梅达参事的手中。读信和回信的一直都是艾雷斯·德·奥内拉斯中尉。
他还没有从发霉的沙发上起身,就先提醒我:
“我完全不明白,我亲爱的弗拉加塔,我写的所有那些……”
“我刚到,这个给你。”他一脸神秘地说。
困惑演变成了重重疑问。中尉为什么要拦截我的信件,更糟糕的是,为什么要给另外一个人?奥内拉斯想知道什么秘密?为什么要利用我对一个视如父亲的人的信赖呢?此时,没有一个问题能找到答案。于我只剩下一声叹息:
发现马里亚诺·弗拉加塔在客厅等我,我不无惊讶。他一见到我就晃着一个信封向我展开:
“我没希望了!这会是我的结局……”
我从希卡齐的葬礼回来,揣着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人们为什么会吊唁不相信死亡的人?对那家披麻戴孝的非洲人来说,死人没有死去。那他们为什么服丧?这些疑问非但没有使我苦恼,反而在回到军营后带给我久违的平静。
“或许不是你想的那样。”弗拉加塔企图救火。
那番言论并没有震惊到我。或许是因为,作为一个优秀的共和党人,我是公开反教会的。讨厌神父是我从父亲那儿唯一继承的优点。我的母亲完全不同:她为了弥撒而活,那是她唯一可以离开家门的时刻。她走向教堂时我甚至认不出来:内敛的脚步,面纱遮着脸,头发包裹在黑色的披肩里。家里禁止她成为母亲,街上禁止她成为女人。
“怎么不是我想的那样呢?别忘了,弗拉加塔,我是戴罪来的非洲。现在,我的秘密被揭穿了,他们会枪决我。我的结局将和萨尔迪尼亚一样……”
“我是。但是我还有很多其他神灵。”
我还提醒您的副官,我在信件往来中暴露了自己的多少秘密。我曾多少次咒骂君主政府,多少次辱骂我的上级?我究竟是为什么没有在一个无名小卒应做的例行报告中自我克制呢?
“可你不是天主教徒吗?”
“不要想多了,热尔马诺。没有这么严重。”
姑娘说起这些一气呵成,丝毫没有停顿。“你从哪儿学的这些?”我惊恐地问。“我没有必要学。”她回答,“我就是由这些做成的。白人的故事我才需要学习。”
“不幸的是,我恐怕只能担心会发生最坏的情况。看看……”
之后,她和我讲了一些事,可能亵渎神明,却是我听过的最美丽的异端邪说。她说死人不在地球上行走;是他们推着地球转动。死人用沙子和风做的绳子绑住太阳,防止它逃离天空。她还说死人为鸟儿和雨水开路。他们在每一滴露水中降落,给土地施肥,供甲虫啜饮。
我给弗拉加塔看了一封不同寻常的信件,它阴差阳错落入我手中。那是一篇关于王室特派员发给伊尼扬巴内军事指挥部的电报丢失的调查说明。艾雷斯·德·奥内拉斯亲口承认他对这次失误负责。我高声诵读了奥内拉斯亲手书写的认罪书:
我不知该如何安慰伊玛尼,我告诉她,她的母亲有一天会回来。“她不需要回来。”姑娘立即回答,“她从未离开这里。”她带我去屋后看一个白蚁巢。她指着那座小山说:“我们在这里埋葬了一辈子的星星。这是我的慰藉。”
“……特派员阁下,我请求上帝的原谅,因为尽管并非故意,但我造成了您的工作困难。请您宽恕我的过失……”
尊敬的若泽·德·阿尔梅达参事:
弗拉加塔打断了我,让我平静下来。奥内拉斯可能是傲慢又野心勃勃的人,可能有追踪的癖好。但是他不是一个会加害我的坏人。而且,有一件事我不知道。奥内拉斯负责接收和回复所有发给若泽·德·阿尔梅达的信件。在若泽·德·阿尔梅达本人的许可下,他总结各类电报和信件内容并向其报告。
<i>恩科科拉尼,1895年7月29日</i>
我接受了这种没有说服力的安慰。我打开信封,重新阅读这几个月来我写下的文字。此时,弗拉加塔已经精疲力竭,沉沉睡去。我把我的床让给了他,因为我知道我将一夜无眠。我想我再也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