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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欢你跟曼彻斯特的合作。”奈杰尔说。其实,他并没有认真听。“清醒的时候,他是个很厉害的车手,但演戏体现不出他的优点。”
弗雷迪的骨盆像一只被压得塌陷的羽绒枕头,顶不住她。弗雷迪的手很笨拙,但他把自己的头发修剪得干净利落,鞋子擦得锃亮。餐桌上摆放着银碗和鲜花,鲜花已经枯萎了,有些被偷走了,有些被不小心碰掉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过得很慢。时不时有人去卫生间,她已经第五次去那儿了。透过卫生间里的窗户,她看到了灰蒙蒙的黎明。太晚了,他们很不情愿地从后花园往回走,顺着黎明第一抹粉色和黄色的光线,他们看见了几棵柳树。他们回到了弗雷迪的家,吃了一顿真正的早餐,有猪腰、炒鸡蛋、培根、蘑菇、咖啡和吐司。他俩边吃边打哈欠。这是今天她第二次感到感官愉悦了,第一次当然是她看到镜子中穿着灰色裙子的那个影子的时候。弗雷德丽卡开心地想。
“是托尼·沃森的恶作剧。”
在圣迈克尔与诸天使学院的舞会开始之前,他们还有二十四小时可以恢复身体状态。弗雷德丽卡简直像一只猫,整整睡了十二小时,醒来就很紧张,她还没有熨烫和清理这条裙子。镜子里的她不像上次那么让她满意,她有黑眼圈,刚好配灰色的棉裙,不过,这次舞会实在很有意思。
“不是你写的,但我以为……”
三一学院的棚是绿白相间的。而圣迈克尔的棚则是深玫瑰红的,人们在灯下吃东西,感觉既温暖,又充满肉欲。灰色大厅里的灯光也是玫瑰色的,给木制家具蒙上了一层深褐色,灰色的柱子和穹顶上的扇形骨架仿佛幻化成了人形。和艾伦跳舞像是客气而又暧昧的指尖接触,也可以说是和谐、互不接触的平行运动,疏远、平静、没有交流的转圈。和他跳舞就像是和扇形穹顶跳舞,他就是一具笼罩在空气和灯光里的冰冷骨架。他的手很干,很温暖,但尽可能不与她接触。
“你收到通知?”弗雷德丽卡反问,“我没写过什么通知啊。”
他们坐在棚下吃烟熏鸡。
“我很喜欢。”奈杰尔说。
“拉斐尔来参加五月舞会了吗?”
“奈杰尔·瑞佛,我的老同学,专门来过五月周。我收到通知说你希望我们来支持你,所以,我把他也带来给你加油。”
“没有吧。你能想象他跳舞的样子?”
弗雷迪的朋友们说这是一部尴尬的喜剧,弗雷德丽卡是台上的开心果,情节有点傻,确实需要演员来活跃气氛。弗雷迪把弗雷德丽卡介绍给了那位皮肤黝黑的年轻人。
“肯定很优美,如果他愿意的话。”
“没事。就是一个恶作剧。”
“但他不会愿意的。他很可能已经走了。他喜欢清静。很多大学老师都这样。”
她不想让他懂。
“他会去哪儿?”
“什么?搞什么鬼?我不懂。”
“陪着他妈妈或者姐妹。”
“我是个愤怒的女人。都是我朋友搞的鬼。”
“我们要去看看吗?”
“真的太滑稽了,抱歉。我完全理解你,确实让人难堪。你是个勇敢的女人。”
“干吗不呢?”
“不然还能怎样?不过,我看到你笑了。”
圣迈克尔学院是一所小型的封闭式学院。拉斐尔的房间在其中一栋楼的顶层,往下看一边是鹅卵石院子,另一边是后花园。所以,无论是从院子里、草地上或是从花园里,你都能望见他家亮着灯的窗户——如果他在家的话。彩排期间,弗雷德丽卡去找休、艾伦和哈维的时候,她总是先抬头看看有没有矩形的光线。今晚,白色房间里黄色的灯光照着她灰色的裙子。这位学者肯定在房间里开着台灯,她在外面就可以看到。
“我非常钦佩你坚持演下去的勇气。你的勇气令人震撼。换作我,在那么难堪的情况下,肯定会落荒而逃。我绝对不敢站在台上接着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