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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无法选择的。”
看麦娘属=>狐尾草
“真的吗?或许你应该好好选择一下。我没想过这有多么重要,直到……这些日子,我很讨厌说话。吉迪恩很会说话,很会让人说话,他会主持讨论小组,但那不是…我的职责……”
在考试答题过程中,强烈的满足感从何而来呢?简单来说,即通过列表画图,如下:
“你很清楚你的职责。你和我结婚之前……你也失去了一些东西。和我失去的词汇量一样可惜。”
区分各种草类并给它们命名,让他获得了愉悦,跟他在数学考试中获得的愉悦可以相提并论。上次给草和植物命名,是好久以前的事了。他的妈妈曾经教他认识普通的野花,但在风中飘荡的草籽吹进他的鼻喉,破坏了鼻喉的黏膜,于是他开始哭泣,身体开始发烧,打冷战,感到疼痛。如今,他可以对各种草进行分类、命名,并能清楚地看见它们。禾本科的花,“要么有雄蕊和雌蕊,要么只有雄蕊或者雌蕊,有些是中性花,既没有雄蕊也没有雌蕊,有两个称为颖片的外壳或瓣,包裹着一个、两个或更多的花蕊,整个花丛形成一个小穗……草的茎通常称为秆,圆柱形或近圆柱形(但绝不是三角形),中空,有节……”
“唉!”他盯着桌子。她想,对她孤独的自我来说,最好是不停地说话,让他跟她说话,但她非常害怕说不出话来,她自己也不太习惯说话了,所以不敢逼他说话。于是,她退而求其次,两只膝盖靠着他的椅子,一只手放在他的手上,闪亮的额头枕在他的膝盖上。
他写到了雌雄同体的花,并根据它们防止自花授粉的精心安排进行了分类,自花授粉属于最后的选择,自己的种子总比没有种子好。与此同时,他描述了电灯花的受精行为,他从未见过这种花,而这种花通常靠蝙蝠授粉,通过在花冠掉落前雄蕊的最后一次抽搐受精。他通过简单而清晰的图表,描述了闭花受精的方法,所谓闭花受精,即不张开花苞完成自花授粉。树林里的紫罗兰和酢浆草生长太慢,既找不到阳光,授粉者也无法到达,就会通过这种方式受精。
“我爱你。现在只剩我们俩了。”
在写会考植物学考卷的时候,马库斯有生以来第一次获得了满足感。关于植物性行为,他从方方面面写了一篇详尽的回答,并选择禾本科作为他的进一步专题研究领域。相比于精神病学家,植物界多种多样的性形式和性行为,使马库斯不再执着地认定自己是同性恋,心理学家无论说什么都不如这个管用。马库斯并没有将这些植物拟人化,恰恰相反,他对这些植物本身非常感兴趣,而对某个东西感兴趣,而且深入研究,有利于心态平和。他不动声色地描绘了雌雄同株和雌雄异体的树木家族,以及蜂兰极强的模仿能力。
他抚摸着她的头发,然后伸出手臂,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他们默默地站着,爬上楼梯,跌跌撞撞地走进卧室。他们在床上很快乐,他们彼此了解,彼此相爱。词语都没有用处,所谓剧情突变、痛苦、形态和无限能力,等等。恐惧的时候,都是神。人死了,虫子就吃了他们,但吃不掉爱情,吃不掉词汇量的制约。她让他沉重的手臂放在她身上,就这么睡着了。
1957年初夏,马库斯参加了毕业会考,考试科目有数学、附加数学、化学和植物学。他之所以选择了这几门课,部分原因是他不想解剖尸体。校方很高兴地看到他终于愿意做点事情,为了安抚他的父亲,也为了使他养成正常的行为习惯,就把他安顿在女子文法学校,学习有些难度,还设置了一些额外的植物学课程。他和杰奎琳在同一个班,没有与鲁茜同班。同年夏天,弗雷德丽卡参加了剑桥的毕业会考,并写了好几篇旁征博引的长篇大论,论文题目涉及悲剧、文学批评、但丁和英国的道德哲学家,包括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圣奥古斯丁,康德104也稍有涉及。斯蒂芬妮注意到玛丽额头上的胎记慢慢变淡了,已经不怎么明显。三岁的威廉非常喜欢书。他已经形成了自己的字母认知体系,坐在公共汽车上或者自行车后座上,看到广告牌上的字母会大声念出来。W是他自己,S是妈妈,D是爸爸,M是玛丽。斯蒂芬妮给他读《格林童话》、英国的古老童话、民谣和魔法故事。那时候没有电视,没有腾跃的骡子,也没有花盆人,只有一个叫亚勒里·布朗<a href="#note_1" id="noteBack_1">[1]</a>的东盎格鲁人,那个人有点令人讨厌,也招人喜欢,还有一只叫努克拉维的苏格兰海怪,海怪没有皮,但可能因为名字很有节奏感,所以他很喜欢。他喜欢重复讲一个故事,但丹尼尔有点不胜其烦,红色小母鸡很善良,小鸡利卡总爱轻信别人,三头猪也就是三个王子和三个动物朋友驰骋在公路上,共同面对三座城堡中的三只巨兽,并带回来三位美貌和美德具备的新娘,新娘心灵手巧,可以用细丝穿过金戒指,也能把稻草编成金戒指。
<a href="#noteBack_1" id="note_1">[1]</a>英国古老童谣中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