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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衰老的恐惧纠缠着,却使我们的关系老化了。我忙着让自己变美,却没能留住真正的美,它只存在于赤裸的目光之中。被单变冷了,床交了厄运。不同之处在于:你在非洲遇到的女人,她的美丽只为你一个人。我的美是为了自己,而这不过是换种方式在说:不为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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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这些,马尔塞洛,让我想起我们在里斯本度过的夜晚。当我在床上用美肤霜涂抹身体时,你看着我。乳霜太多了,你抱怨说:脸上擦一种,脖子上擦一种,手上擦一种,眼眶附近还要再擦一种。它们被发明出来,仿佛我的每一部分都是一个独立的机体,维持着独有的美丽。对于化妆品商人来说,每个女人都拥有自己的身体还远远不够。我们每个人都有许多身体,每个人都像自治的联邦。这是你试图劝我时说的话。
所有这些我都说了,马尔塞洛,因为所有这些都令我痛苦,就像一枚天生畸形的指甲一样。我需要说出来,将这枚指甲咬到甲心。马尔塞洛,你不知道你让我死了多少次。因为你虽然从非洲回来了,你的一部分却永远留在了那儿。每一天,你都清早离家,在街上游荡,仿佛在你的城市里,你什么都不认识。
在我之前没有任何事物,我在开创世界、光明和阴影。不止如此:我在创建词语。是我最先使用了它们,我是我自己语言的创造者。
“这已经不是我的城市了吗?”
油灯燃烧着,灯油的味道是唯一将我定在地面上的锚。其余一切都是无法辨识的蒸气、未知的气味,和在我四周胡言乱语的天使。
你是这样对我说的。一片土地是我们的,就像一个人属于我们一样:我们从来无法占有。你回来几天之后,我在你的抽屉底部发现了一张照片。那是一张黑人女子的肖像。她年轻,美丽,深邃的眼睛直视着镜头。在照片背面记录着一行小字:是一串电话号码。字体如此微小,看起来就像细碎的粉末。但它却是深渊,让我不断地掉落其中。
今晚我坐在阳台上,在天空之下。不对,不是在天空之下。而是,没错,是在天空之中。苍穹就在手边,我呼吸缓慢,生怕弄乱了星座。
我的第一反应是想打个电话。但又想了想。我能说什么呢?只是愤怒难以抑制。我将照片反面扣下,就像对一具不想看到脸庞的尸体所做的一样。
在耶稣撒冷,从一开始,最令我印象深刻的,就是没有供电。在此之前,我从未感受过夜晚,从未被黑暗拥抱。黑暗是从内部拥抱我的,直到我自己也变得黑暗。
“叛徒,我希望你死于艾滋或者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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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折磨你,马尔塞洛,想要向你宣告逮捕,为了将你拘禁于我的愤怒里。爱或不爱都不重要了。在接下来的几个晚上,我的等待变成了无尽的失眠。我想等你回来之后跟你谈谈,你回来了,却精疲力竭而无法倾听。等到第二天,你的疲惫就能消除一些吧。但就在这一天,你从机场打电话给我,告诉我你又要启程去莫桑比克。我第一次对自己的声音感到陌生。我对你说:“那,你睡吧……”仅此而已。而我真正想对你说的却是:“跟你的黑妞儿们永远睡下去吧……”天啊,我现在觉得非常羞愧,因为我的愤怒,也因为这种情感使我变得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