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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我把扎卡里亚叫来。”
“这话该我问。”
我寻求恩东济的认可,但他一个字也没说。但是,面对我确信无疑的证词,爸爸下达了命令:
阿普罗希玛多话说得过分,超过了应有的界限。我爸爸依旧沉默,像泽斯贝拉小跑过后一样喘着粗气。就这样,他有些泄气地看着阿普罗希玛多从卡车上卸下一堆小玩意儿:双目镜、可以穿透黑夜的强力电筒、照相机、遮阳帽和三角凳。
“爸爸,是一个死人,离得很远。我既没有看到嘴,也没有看到舌头。”
“这算什么?入侵吗?”
“露在嘴外面吗?”
“这不算什么。夫人喜欢拍摄苍鹭。”
“舌头?”
“你还跟我说‘不算什么’?有人在这儿拍摄苍鹭?”
“他的舌头怎么样?”
又多了一个让他感到不适的理由。事实上,有一个陌生女人在这里,这件事本身就是难以忍受的擅闯。只要一个人——尤其还是一个女人——就能毁掉整个耶稣撒冷之国。希尔维斯特勒·维塔里希奥的辛勤建设将毁于一旦。毕竟外面还有一个活生生的世界,而这个世界的使者将在他国土的中心入住。没有时间能够浪费:阿普罗希玛多必须把一切重新装好,把那个闯入者也一并带走。
随后,他将锤子放下,问道:
“你,大舅子,把那个娘们给我带走!”
“该死的风!”
阿普罗希玛多笑了,笑容迟钝而又模糊:这是他无话可说时惯有的表情。他将身子在连体制服里晃了晃,积聚勇气来反驳:
我惊慌失措地将看到的细节告诉他们。我无畏的爸爸用低沉的声音评论:
“亲爱的希尔维斯特勒,我们并非这儿的主人。”
“一个人?”
“我们不是什么?我就是这儿的主人,我是这片区域唯一的管理者。”
希尔维斯特勒与恩东济正在修理锄头的手柄,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我哥哥抬起眼睛,双眼无神地问: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难道看不出来,或许我们才是必须离开这里的人?”
“一个人!一个死人!”
“怎么会?”
我立即开始奔跑,像中邪了一样大喊。风从相反的方向吹来,吞噬了我的叫声,直到我精疲力竭地跑进屋里,我的不安才被听到:
“我们占据的房屋都是国家财产。”
我突然看到一具尸体。它倒在地上,是人类的尸体。内心的旋风扰乱了我。我将目光投向那里,焦急地想确认最初的印象。然而一片树叶的海洋却遮蔽了我的视线。我的腿在发抖,没有能力移动。我一定是弄错了,这不过是幻象。又一阵狂风,枯叶再次旋转起来,那个场景也再度返回,比之前更加清晰真切。尸体得到确认,在阳台上发酵。
“什么国家?我在这儿根本没见到国家。”
在此期间,愤怒的狂风加剧了。风力如此强大,大房子前方的门竟径自打开。这对我来说是一个讯号:一只看不见的手在邀请我跨越那条禁线。我登上前面的楼梯,窥视着阳台,在那里,数百片树叶旋转着,跳着癫狂的舞蹈。
“国家从来都是看不到的,妹夫。”
无论如何,我都陶醉于这种违逆,将它视为对希尔维斯特勒·维塔里希奥的复仇。在内心深处,我希望刮起更大的狂风,来惩戒我们父亲的怪诞。我想要转身回去,直面老维塔里希奥,站在他用以监视宇宙肆虐的窗前。
“不管怎样,我都逃离了那个世界,在那儿看不到国家,但国家又总会出现,把属于我们的东西拿走。”
我用左手护着脸,右手抓紧旧外套的两襟,沿着小径向前走,一直走到阴森的住宅前。我停驻了一段时间,听着狂风的呼啸。这种叫声重新赋予我力量:我是个孤儿,而风在为此哀叹,仿佛它也在寻找失去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