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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走路……不会在这里走路。”
我躺了下来,在临时作坊铁锤的敲击声中入睡。对我来说,这个节奏标志着耶稣撒冷的终结。或许出于这个原因,一个噩梦惊扰了我的睡眠。一个幻象袭击了我,无论怎样驱赶,它都会再次回来:在我旁边,在我和我爸爸之间,有一条巨大的毒蛇。它没有动,好像睡着了,而我家老头躺在它旁边,用陶醉的眼光看着它。
“我的儿子,我感觉自己罪孽深重。你太老了,跟我一样老。”
“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我站起来,走向镜子。我是个小男孩,身体还没有发育。但是,我爸爸是对的:疲惫压在我身上。衰老不合时宜地提前到来。我只有十一岁,但已经枯萎,被父亲的谵妄所消耗。是,我爸爸说得对。从未当过孩童的人不需要时间便可以衰老。
我以为我没听清楚。我没有动,惊异地等待着,直到希尔维斯特勒再次请求:
“我有件事瞒着你,在耶稣撒冷。”
“儿子,把你的手给我。”
“爸爸瞒着我的是整个世界。”
我爸爸就像一个悲伤的鳏夫。备受打击,无依无靠,对所有人和事物都充满怀疑。他没有抬头,小声说:
“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你。”
他点了点头。我小心翼翼地坐下,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我沉默着,知道没有其他话可说。但我也知道,无论在那一刻还是之后,都不再有宁静的可能。远处传来金属的敲击声,是阿普罗希玛多在修理损坏的汽车。恩东济在帮助舅舅,而一束光在帮助他们两个。
“爸爸,我们离开了耶稣撒冷,现在我们在这儿……”
“整整一夜吗?”
“有一天你会回到那里!”
“我留在这儿。”
“回到耶稣撒冷?”
“你不来睡觉吗,爸爸?”
“对,那是你的土地,你的判决。你知道吗,儿子?那个地方充满了奇迹。”
他就像在谈论一条疯狗。尽管有事先警告,我还是决定到希尔维斯特勒为死去母骡守灵的地方。夜幕已经降临,我爸爸既没有移走掘墓的铁锨,也没有离开坟茔半步。我怀着对守灵的敬意走近,咳嗽了一声,继而问道:
“我一个也没见过。”
“谁都不能靠近他。”军人提醒。
“是极为微小的奇迹,我们甚至难以发觉。”
我们也不愿意靠近。希尔维斯特勒的目光是复仇的目光。扎卡里亚手持武器,巡视着我们的房屋,监视着我爸爸:
* * *
“我不想让任何人过来。”他大喊。
我们来到城市已经三天了,而希尔维斯特勒甚至未曾拉开窗帘。房子是他的新隐居地,是他的新耶稣撒冷。我不知道,那天下午,玛尔达与诺希如何说服我爸爸出了门。女人们认为看一眼亡妻的墓碑会对他有好处。我跟他们一起,带着鲜花,站在队伍的末尾,走到墓地。
第二天,我爸爸独自一人埋葬了泽斯贝拉。一大早,铁锨便在他手中工作了。我们在远处表示可以帮忙。
我们在妈妈的坟前站成一排,希尔维斯特勒依旧麻木、空洞、远离一切。我们盯着地面,他看着穿梭在云间的鸟。玛尔达往他怀里塞了一个花冠,请他放在墓碑上。我爸爸甚至没有抱住那些花。花冠掉在地上,摔坏了。与此同时,阿普罗希玛多舅舅来到我们中间。他摘掉帽子,恭敬地站着,闭着眼睛。
整个夜晚,母骡被分尸的场景清空了我的睡眠。我无法想象,一个长毛的生物究竟能够有多少血。母骡仿佛变成了一条红色的河,正从比地球还大的心脏上喷涌而出。
“我想要看看那棵树。”希尔维斯特勒打破了宁静。
索菲娅·安德雷森
“走吧,”阿普罗希玛多回答,“我带你去看树。”
沿着墙壁,我为你而哭
我们来到家附近的荒原上。一颗孤独的木麻黄树面对着天空。希尔维斯特勒双膝着地,跪在老树旁边。他叫着我,指着树冠:
我用疯狂建造了一座巨大的白房子
“这棵树,我的儿子。这棵树是朵尔达尔玛的灵魂。”
以你缺席的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