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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帐中站着六七个人,中间一人身穿革甲,披一件血色大氅,身材魁梧,正背对着伍封二人坐在中间的几后。
在他身前,站着五六个人,这些人衣着不同,并非兵士打扮,多半是门客家将之类的人,其中有一人生着长长的美须,正是在前锋司马营中见过的姓浑的那人。
中间这人哼了一声,道:“若是赵鞅回军偷袭,便大是麻烦了,王乘只有四百多人,太过轻敌。”
那姓浑的道:“桓司马无须过虑,就算王乘挡不住赵鞅,桓司马这八千大军,足以将赵鞅、鲍封一众杀个片甲不留。”
伍封与楚月儿对望一眼,更是心惊,原来这一营兵士竟有八千人!就听中间这人道:“鲍封与赵鞅再厉害,也逃不过我桓?的大军,只是若我们将他们尽数攻杀,浑先生可想过其后果?”那姓浑的道:“良夫不知,请桓司马指教。”
桓?道:“如今卫君与蒯?世子相持多年,全因齐晋二国之故。
否则,?世子以区区一个戚城,怎能敌卫君大军?齐晋二国为免触动两国大战,均取克制之态。
如今我们若是攻杀了赵鞅一众,晋人怎会不大举攻卫?如今齐远而晋近,单是赵氏的兵卒,便足以攻下卫国了。”
那叫浑良夫的人点头道:“若是晋军攻入岂非正好??世子便可顺利驱走卫君,夺回君位?”伍封与楚月儿心里一惊,原来这些人表面上虽是卫君的大军,其实却是暗助蒯?,若不是偷听了他们的言语,谁知道这中间还有如此玄机?桓?摇头道:“看起来是如此,其实内中又有许多难以措手之处,譬如说我们杀了赵鞅。
赵氏要守丧三年,这三年之中,赵氏一族便暂不会动兵。
若要靠晋人相助,唯智氏、韩氏和魏氏三家了,如今韩魏两家唯智瑶马首是瞻,晋人动兵,全在智瑶身上。
那智瑶狂妄自大、目中无人,行事不计后果,平生只忌赵鞅一人。
若是他率军入卫,恐怕不仅?世子不能夺回君位,连卫国也灭了。”
浑良夫吃了一惊,又道:“齐国总不会坐视不理吧?”桓?道:“可如今赵氏一众与齐国的鲍封搅在了一起,若杀了赵鞅,恐怕鲍封也不能幸免,此人是齐君之婿,又与田、鲍、晏三家有亲,说不好,齐国反会助晋攻卫,灭卫国来报仇。
如今本司马大军悄然不动,就是为此。”
浑良夫沉吟道:“如今既不能杀,不如让出道来,放了他们回程,由得他们另觅路回国,岂不是好?”桓?道:“浑先生久在孔大夫府上,未知政事,不知其中厉害。
若放了赵鞅回去,后果更是堪虞。”
那浑良夫面带惭色,道:“小人的确是不知其中玄奥之处,望司马教我。”
桓?叹了口气,道:“?世子派了你来,自是对本司马放心不下。
本司马若是不告诉你,?世子必以为本司马另有所图。”
浑良夫忙道:“桓司马过虑了,?世子哪有此意?”桓?道:“如今之势,表面上是一个戚城,其实牵动着齐晋两个大国。
但齐晋两军相持不下,以致?世子只能据一戚城,兵少将寡。
这一次赵鞅赴齐,又与田恒结亲,定是与齐相谈和议,赵鞅回国之后,齐晋两国之兵退回本国,区区一个戚城,怎能与卫君相抗?戚城原来是卫国之城,后来被卫人献给了晋国,属于晋国。
卫君攻城虽然不敢,但从此之后,?世子再也无法进卫境一步了。”
浑良夫皱眉道:“如今杀又不能杀,放又不能放,如何是好?”桓?道:“如今唯有借董门之手杀了赵鞅,然后我大军而上为赵氏报仇,将董门一众刺客格杀,既杀了赵鞅,又能让齐晋不怪罪于我。”
浑良夫笑道:“桓司马果然高明,怪不得对赵氏区区百余人,桓司马却带了八千多人的大军前来。”
桓?叹道:“董门中人设伏五鹿,虽只一二千人,但大盗柳下跖的骑兵两千,十分难对付,无此八千人,怎有把握将他们一举歼灭。
颜不疑、柳下跖等人狡猾多端,本司马将大军扎在隐密之处,便是怕被他们发现。”
伍封与楚月儿对望一眼,心中均叫不妙,原来除了颜不疑等人外,还有柳下跖的人马,赵氏一众处境大为危险,今日就算杀了桓?,但在这八千人的大营中要杀出去,殊不容易。
若不能回去,赵鞅等人并不知道对方还有柳下跖一支奇兵,就算少了桓?的人马,也逃不出柳下跖的骑兵。
看来,杀桓?之事只好暂时放弃了。
浑良夫微微点头,忽又想起了一事,道:“若是赵鞅派人探测,见王乘营中人少,冒险回攻呢?岂非硬逼我们与他们一战?”桓?站起身,大笑道:“若他们敢攻回来,便远胜于将他们赶往五鹿了,我们大军便杀了出去。
本司马预先准备的柳下跖军中大旗,岂非正好用上?到时候从赵鞅姬妾之中找一两个不相干的放走,他们定以为我们是柳下跖的人马。”
此时他转过身来,正对着伍封和楚月儿方向,正见他满面虬髯,脸色青黑,眼中凶光绽露。
他笑道:“杀了赵鞅,我们再换上卫军大旗,到五鹿找董门中人报仇。
就算是事情败露,齐晋二国也只会归罪与卫君,不干?世子的事。
若是晋人要灭我卫国,我们也毫无办法,只好到时侯再作道理。”
浑良夫面露惊色,叹道:“桓司马果然厉害。
怪不得宋君如此害怕,千方百计要治你死罪!”桓?叹道:“若不是宋君假意奉承,却暗调兵车袭我族人,怎会让他轻易得手?”浑良夫点了点头,忽道:“桓司马为何不打起柳下跖的旗号,直接攻了上去?为何非要等赵氏一众反攻回来?”桓?眼露惊讶之色,转过身去,对着那浑良夫道:“浑先生虽然不知兵事,思虑却细密得很,怪不得?世子对你如此器重。
其实,我们若能一举攻上去,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
但董门中人只知道我们是卫君派来断赵鞅的归路,迫他们入伏,断不敢攻杀赵氏。
若我们攻杀赵氏,他们定会知道我们另有所图,甚至猜出我们会连他们也杀了灭口。
要是他们预先有所准备逃走,我们杀了赵氏一族的事定会传遍天下,卫君便会知道我们暗助?世子了。”
浑良夫不住地点头。
桓?道:“还烦浑先生到前锋司马王乘营中跑一趟,若是明晨赵氏还迟迟不拔营前行,便让他前行三百步扎营,将赵鞅吓走。
鲍封这小子飞赶了来,多半是知晓了颜不疑之谋,定已派人向鲍息求援。
鲍息若派援军来,本司马这支大军便假装不知是谁,设法阻他一两日。
鲍封和赵鞅就算想破了头,也不会知道本司马会领一支大军在此罢?哈哈!”浑良夫点头答应,赞叹道:“当年晋楚城濮大战,晋军退避三舍,将楚军杀得大败,如今这城濮之地,又有桓司马这样用兵如神的宿将,若是晋文公在世,恐怕也免不了退避三十舍、三百舍吧!”口中说着谀词,出了大帐。
桓?缓缓转过脸来,眼中闪过一缕诡异的得意之色。
伍封心中忽地焦急起来。
他与楚月儿出来了许久,若是再不回去,恐怕众人真会回过头来,便中了桓?之计了。
向楚月儿使了个眼色,悄悄退开。
正见两个小兵将浑良夫的马车牵了过来,路过帐边暗处时,伍封向楚月儿使了个眼色,两人轻轻滚到车下,紧抓着车底的辕木。
便听浑良夫上了车,喝叱声中,马车出了大营,又向半里外前锋司马的营寨驶去。
伍封二人紧贴着车身,恐被地上的石头擦着。
未过多久,便到了王乘的营后,听见浑良夫与后营守门兵士应答了几句,马车向营中驶入。
马车停下,浑良夫下了车,嘱人将马车牵走。
伍封心中一动,悄悄拔出剑来,在两匹马的屁股上分别轻轻刺了一下,二马长嘶一声,扬蹄向前冲去。
营中兵士乱叫:“马惊了,马惊了!”便有人急步追来,却又怎追得上?霎时马车冲出了营寨前面的栅门,驶入了旷野,伍封用剑将马缰绳割断,二马飞奔而出,马车急停。
伍封与楚月儿从车底爬出来,飞快回到赵鞅一众人的大营。
此刻天已微亮,众人因他们出去了一夜未归,早已经心急如焚,此刻见二人浑身灰尘地回来,无不大喜。
当不得妙公主的追问,楚月儿只好将事情详细说了一遍,众人脸色大变,尤其是听到二人跃下山壁时,更是心惊胆寒,便如自己身处其景一样。
伯鲁对人本对伍封并不怎毛服气,但见楚月儿冰雪无邪的脸,知道此女不会说大话,对伍封的也开始生出敬意来。
赵鞅皱眉道:“听桓?所言,其中还是有疑处。
这人若真是如他所言,其实最简单的法子便是攻杀我们,让人归罪于卫君,自己再设法捧出蒯?与齐晋两国周旋,何必这么诡谲地大费周章?”伍封想起临走时桓?眼中掠过的那一缕诡异得意的眼神,心中一动,道:“莫非这人既非忠于卫君,也并不是真的效力于蒯??”赵无恤忽道:“宋君将他逼走到卫国,恐怕是个欲不利于卫国的苦肉计吧?”众人大悟,赵鞅道:“无恤此推测不无道理,若是卫国大乱,齐晋卫三国兵事纷乱,宋人便有机可乘了。
当年宋襄公妄自尊大,欲为方伯,反被楚成王所擒,闹了个大笑话。
如今的宋君,莫非也想称霸?”赵无恤叹道:“如今之势,进则面对颜不疑的埋伏,退则陷入桓?的大军,真是进退两难了。”
妙公主问道:“封哥哥,鲍大司马的援军何时能到?”伍封道:“恐怕最早也是今晚吧?不过,就算援军赶来,必会经过桓?所驻之营,桓?怎会不设法拖延?”伍封把田力叫进来,问道:“我们所在这地方,是否有它路可行?”田力皱眉道:“城濮是当年晋楚大战之处,地势广平,但由此以往,只有过了五鹿才能有岔路。
若是爬上两侧山去,不说是车仗,就是人也难行,何况山中颇多猛兽,其凶险处并不下于陷入重围。”
赵无恤问道:“那五鹿地势如何?敌军若是设伏,当在何处?”田力道:“五鹿四周有五座山峰,其形如鹿,分出五条通道,一条通向我们眼下的城濮原野,还一条通到河水之沿,其余几条直通入茫茫的山野。
实则只有过了五鹿,直奔河水这一条路。
此地甚奇,若是无此五山,便是一片旷野。
五山所围之处,方圆不到半里,敌军若是设伏,必在五山之脚。
当年晋文公流落在外时,人尽绝食,介子推割股肉为羹,献给晋文公,便在这五鹿。”
赵鞅叹了口气,道:“如此看来,这城濮五鹿之间竟是我赵氏葬身之所。
幸好家中还有飞羽,有她辅伯鲁之子,赵氏也不会灭。”
吩咐赵氏一众道:“与敌交战时,尽力掩护封大夫、妙公主、月儿姑娘等一行人,他们千里来援,不可受我赵氏拖累。”
众人一起答应,连伯鲁等人也觉应是如此。
伍封沉吟良久,忽笑道:“老将军、无恤兄,如今既是进退两难,不如暂留此地扎营,待我请桓?来赴宴,到时除了我和公主、月儿三人,你们都在帐中坐着,千万不要出来,由剑姬出来侍候饮酒便行了。”
众人看了他一眼,面面相觑,不知他有何用意。
赵鞅皱眉良久,笑道:“也好。”
问赵无恤道:“我们的干粮肉脯可用多久?”赵无恤道:“曹君所赠两车干粮肉脯,仅用了半车,剩余的可供我们十日之用。”
他吩咐家将道:“叫庖人来准备,再拿两坛酒,虽是些干粮肉脯,好好整治一下,未必不能请人饮酒。”
伍封见二人猜到自己的意思,笑道:“该去睡的便去一睡,我料桓?来时,恐怕已近午时了。”
叫来赵悦和蒙猎道:“你们二人替我跑一趟,到那前锋司马王乘营中,就说我请大营的桓司马中午来赴宴。
王乘若说桓司马不在,便说问一问浑良夫先生,必可知道桓司马的大营在哪里,那王乘就不敢推脱了。”
两人答应,驱车而去。
伍封命楚月儿与妙公主一起去休息,赵鞅也命赵氏族人各回其营帐,营中只留下了伍封、赵鞅和赵无恤三人。
赵无恤若有所思,道:“封大夫适才所说的那个浑良夫,好象是卫国孔俚大夫手下的人吧?”伍封摇头道:“我不知道他是谁,但听他的口气,显是为蒯?办事的人。”
赵鞅道:“无恤说得不错,那浑良夫的确是孔俚手下的人。
浑良夫是卫国三剑之一,与石乞、孟厌二人齐名。”
赵无恤道:“听说这人相貌英伟,与孔俚的母亲有私,孔俚虽然知道,也不敢去管其母之事。”
伍封奇道:“我听说卫国主政者是大夫孔俚,浑良夫既是孔俚的人,又怎会为蒯?效力?”赵鞅笑道:“也难怪封大夫不知道,孔俚的母亲是卫灵公之女、蒯?的姊姊,与蒯?最是相得。”
伍封笑道:“原来卫国的事情,贵父子了如指掌。”
赵无恤也笑道:“不瞒封大夫,天下列国中均有我赵氏派出去的人,是以列国之事,我们大多都知晓。”
赵鞅道:“既然浑良夫投靠了蒯?,想来孔俚之母也一心想助其弟回卫国来,只不知道孔俚又会如何。
若是孔俚也投靠了蒯?,卫君这君位也就坐不久了。”
赵无恤道:“孔俚定无背叛卫君之心,否则,浑良夫也犯不着在这里与桓?鬼鬼祟祟地大行阴谋了。”
赵鞅叹道:“当年周武王伐纣,建立周室天下,赐爵五等,分封天下。
结果在周夷王时,卫顷侯最早坏了周王之制,灭邶、庸二国,开了列国相并之先例。
如今卫国父子争位,国力大弱,连宋国也想插手,也算是天地厌之。”
伍封点了点头,问道:“卫国三剑又是怎么回事?”赵无恤笑道:“如今天下纷争,列国之人重武,是以每国都有几个公认的剑术高明的国手,譬如你们齐国,便有封大夫、田相国和子剑三大剑手;吴国原有的五大高手,如今只有颜不疑和伯?憾?耍怀??幸豆?蛑盍骸?坠?ざ?唤4蠓颍晃拦??1闶俏拦?娜?蠼J至耍?飧龌肓挤蛎?械谝弧!?p伍封大感兴趣,问道:“不知你们晋国有哪几位公认的高手?”赵鞅笑道:“我晋国有四位剑手被称为晋国四大剑手,分别是智瑶、梁婴父、豫让和小女飞羽,其中飞羽排在第四。”
伍封道:“我听越国的范蠡大夫曾说,天下有三大奇女子,一个是越国的越女,一个是王城的梦王姬,还有一个便是令爱赵飞羽了,原来她是晋国四大剑手剑之一!不知令爱的剑术是否老将军所授?”赵鞅笑着摇头道:“老夫这点剑术算得了什么?小女幼时曾遇异人传授兵法剑术,教了她七年,府中无人能知。
待老夫知道拜访那异人时,那人却悄然而去,不知所踪。
后来问起小女,小女也不愿意说出来,只好罢了。”
伍封惊道:“这人教了令爱七年却能瞒过贵府上下之人,可见其高明之处。”
赵无恤道:“封大夫说得是,我这一点剑术是家姊所传,是以能在赵、智、韩、魏四家子侄之中稍胜一筹,可见那异人的厉害之处。”
赵鞅叹道:“老夫未见过那异人的剑术,不知其如何高明法。
不过,这一次到齐国一行,见到了封大夫的剑术,才知道剑术究竟可以高明到何种程度。”
赵无恤道:“桓?与浑良夫的剑术都极为厉害,这一次如果他二人来了,说不定会找我们比剑,一探虚实。
本来宋国有七个剑术高手,结果都被那桓?以比剑之名一一杀掉,这人剑术之厉害,可想而知。
那浑良夫虽然号称是卫国三剑第一,恐怕未必比得上他。”
伍封知道赵无恤是提醒他不要轻敌,他虽是齐国第一剑手,但浑良夫和桓?却是卫宋二国中排名第一的高手,孰高孰低,难以预计。
赵无恤剑术不弱,见过他与朱平漫比武,当然知道伍封的剑术深浅。
伍封点头道:“多谢无恤兄提醒。
不过,我最近新悟了一套剑术,还未与高手切磋过。
他们若要找我比剑,正合我心意。”
赵鞅与赵无恤对望了一眼,听他对自己新悟的剑术极是自负,想是比胜朱平漫时所用的剑术要厉害。
莫非这人在短短时间内,剑术又大有进境?三人均知道情势险恶,是以聊些无关紧要的事,以缓内心之紧张。
这时,家将送来了肉脯与麦粥,正用饭时,赵悦和蒙猎回来,说是已通传了王乘,请桓?午间赴宴,弄得那王乘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不知所措。
伍封微笑点头,让他二人去用饭休息。
三人用过饭后,赵鞅笑道:“老夫年纪大了些,要去睡一睡了。”
伍封知道赵鞅故意这么说,是见自己一夜未睡,想让自己养好精神,午时应付一场龙争虎斗,便笑道:“正好,我也略略休息一下。”
回到了妙公主与楚月儿的帐中,见妙公主正睡着,楚月儿正坐在一旁等他,向楚月儿打了个手势,免惊了妙公主,自己轻轻脱下了那件已损的衣甲,与楚月儿睡下。
近午时,伍封与楚月儿叫醒了妙公主,三人略洗了一下脸,伍封对二女道:“今日就由我们三人去招呼客人吧!”赵氏家将早已按吩咐在离营帐三十步外处立了个大大的帐幕,将帐幕的四周幄布掀在帐顶上,如一个极大的华盖一样,使帐中人可看到周围各处,又不至被阳光晒到。
若非如此,桓?等人必会怀疑周围有埋伏,不敢入帐。
帐中已铺好了厚厚的革筵,筵上再加铺淡红色的布席。
伍封与二女坐在帐中,六名剑姬侍立在一侧,静待桓?等人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