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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将匆匆去了,伍封心忖这么一弄,到明日时这姑苏城中谁都知道曾有人行刺他和西施了。

伍封回到后院,见众女正说话,西施白了他一眼,道:“兄弟躲到哪里去了?”

伍封道:“有些事情要预先作些准备。”

西施点了点头,命旋波拿了件赤红大氅上来,道:“那日兄弟兄弟为了救我,大氅也扯坏了,姊姊为你重新做了一件,看看是否合身。”

旋波将大氅替伍封披上,伍封见这大氅与前一件想似,不过用细细的金线穿终出若干花纹,尤其是氅上面那一条龙形的金丝图案十分灵动,大氅微动之时,那条金色的龙便如要脱氅而飞一般,手工极精。

伍封道:“这只怕要费不少时日吧?”

旋波笑道:“可不是,自从那日龙伯与展如比试之后,夫人便开始做这件大氅,波儿和光儿也下了不少功夫。”

西施在一旁向旋波瞪了一眼,脸上微红。

伍封连忙致谢,西施道:“姊姊多年未织过衣了,手艺可比不上昔日,兄弟将就穿穿,也算是我酬你的授剑之德。”盈盈起身告辞,伍封带着人将她送出了门,见她大队人马远去,才回到府中。

楚月儿笑道:“西施夫人可了不起,这种手艺我便不成。”

妙公主笑道:“我看只有柔姊姊的手势能比得上,是了,西施怎成了夫君的姊姊?”

伍封道:“我是大王的表弟,她自然是我们的姊姊了。”

叶柔若有所思,道:“我有事情要与公子说说。”将伍封叫到了侧房之中,小声道:“公子,我觉得有些不妙。”

伍封暗暗吃惊,问道:“何事不妙?”

叶柔道:“西施、旋波、移光都是越人精选的美女,授以迷心惑神之术,单是旋波和移光,便已经非同小可,那日她们在府上大半日,连那些倭人勇士也有些失魂落魄哩!”

伍封点头道:“这二女的确有些手段。”

叶柔叹道:“最厉害的莫过于西施了,旋波和移光的惑人之处还有迹可寻,西施却是在无形之中,不经意地动人心魄,连公主、月儿见了她都十分欢喜,更何况是公子呢?”

伍封忙道:“这个,我与她也没有什么。”

叶柔道:“那几日你有些失魂落魄,有事没事都往宫里跑,柔儿便觉得有些不妙了,公子如此一反常态,只怕是被西施迷住了吧?”

伍封颇有些尴尬,自己的确对西施十分动心,那是否认不来的,道:“不过姊姊好像不是有心来迷惑我。”

叶柔叹道:“这才是我最担心的事情了。公子少年英雄,机智权变,生得又雄美洒脱,一张嘴又会讨人喜欢,原来是女儿家最易垂目的人。西施到吴国十余年,今日居然一反常态,屈驾往臣下府中来。她虽然不是王后,身份却是差不多了,若是陪夫差到来,自然是体恤臣下,可以来得。可她自行走来了,这就不合宫中的礼仪了。我看她是按捺不住对公子的想念,忍不住走来看看。她定是对公子动了心,难以抑制了!西施看你的眼神,与公主、月儿看你时都是一样的,难道你不觉么?”

伍封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叶柔道:“本来公子与其他女子交往,就算娶进府来,也非柔儿所能管,不要说西施是夫差最宠爱的女人,又是你的嫂嫂,就算是普普通通的女人,既有了丈夫便不好招惹了。没的弄出丑事,不仅辱了你一世英名,连伍相国一生的忠义之名也会因此蒙羞。”

伍封惊出了一身冷汗,动容道:“柔儿提醒得好,我该怎么办呢?”

叶柔道:“这种事情就不大好办,如果夫差死了还好说些,眼下列国间公主夫人改嫁之事颇多,但夫差活着一日,此女便动不得。公子若是不去见她,一来公子不甚愿意,二来西施说不定又到府上来,何况公子名义上暂管宫中侍卫,免不了要见她,柔儿也想不出什么主意,公子最好是小心在意为妙。”

伍封向她躬身一揖,道:“多谢贤妻教诲,为夫定会小心。”

巧好妙公主和楚月儿走进来,见此情形,哑然失笑。

妙公主笑道:“夫君是否又在提及与柔姊姊洞房一事?居然还作躬打揖,也不知羞。”

伍封笑道:“柔儿的性子你们不知道么?她说要等到衰服期满,那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我向柔儿施礼是另有事情。”

楚月儿好奇道:“有什么事?”

伍封摇头道:“天机不过泄露,此事可说不得。”

妙公主和楚月儿越发好奇,上前便找叶柔纠缠,非要她说出来不可。

伍封一本正经地道:“柔儿见多识广,我正央她给我想个法子,如何让公主和月儿早早生几个儿子出来。”

一言说出,三女脸上都如晚霞般红,叶柔大嗔:“你怎就没个正经时候?”

妙公主和楚月儿格格笑着,四只小手齐向他伸来,大兴问罪之师,伍封哈哈大笑,逃出厢房。

伍封将鲍兴、圉公阳、庖丁刀叫来,仔细吩咐晚间到落凤阁的事情,落凤阁这种地方,当然不能让楚月儿随去。

酉时过后,伍封带着鲍兴、圉公阳、庖丁刀和三十个倭人勇士,一齐出了盘门,径往落凤阁去。

人马到了阁前时,圉公阳和庖丁刀早依了伍封的安排,不知混到哪里去了。

伍封数十人向落凤阁而来,计然岂有不知道之理?他带几个从人在阁前等着,见伍封从鲍兴的车上跃下来,迎上笑道:“龙伯近来可好?”

伍封摇了摇头,小声道:“不怎么好,前几日遇到了刺客,险些送了命。”

计然满脸惊奇之色,道:“龙伯英雄盖世,是谁胆大包天,敢捋阁下之龙须?”

伍封哈哈大笑,心道:“这人主持风月之地,颇会说话。”他摸了摸下巴,也未曾觅到一根“龙须”,笑道:“在下的仇人不少,这‘龙须’早给人拔光了,是以刺客无须可捋,未曾得手。”

计然笑道:“怪不得,小人早就在寻思,龙伯就算得了小凰儿,也没理由不管莠?了,早晚会来看看,若非曾遇刺客,只怕早几天便来了。龙伯到落凤阁仍带了许多人来,想是二位公主怕夫君遇险,让他们来保护龙伯的安危吧?”

伍封故意小声道:“只因有人声称刺客今晚子时要再向在下行刺,在下寻思再三,便带了人先到落凤阁安排,让他们四下先埋伏好了,设下陷阱等刺客来。”他一早便想得好了,若用了其它的借口,也不好四下里搜索,否则计然必会生疑,不免打草惊蛇,唯有故意在落凤阁设伏才能够让士卒藏入阁中。既是设伏,当然是愈隐密之处愈好,这样便能够顺理成章地让倭人勇士到落凤阁四处搜寻。

计然脸色微变,忙道:“龙伯怎想到在落凤阁设圈套?”

伍封道:“计先生定是怕在下搅了落凤阁的生意吧?眼下城门已闭,阁中晚间也无甚客人来,在下早吩咐了下属,令他们不得损坏阁中东西,真有损坏时,在下自会如数相赔。”

他既然这么说,计然也毫无办法,只好对几个从人道:“你们引各位大爷到阁中埋伏。”他不住地向从人使着眼色,尽被伍封看在眼里。

伍封对那些倭人勇士道:“找些隐密所在藏好,不可走露了风声。”又对计然道:“这事还需守秘,在下只带了几十人来,便是为此。若弄得人人皆知,那还叫什么埋伏?”

计然点头道:“小人理会得。”对从人道:“听见龙伯的话没有?谁要胡说八道露了口风,坏了龙伯的大计,我便割了他的舌头,哼!”从人引着倭人勇士入阁不提。

计然让人牵走铜车,请伍封和鲍兴入阁。

伍封故意装作顺嘴问道:“莠?和鸣蜩可好?”

计然笑道:“有劳龙伯垂询,这两个丫头都好,她们可是天天念着龙伯哩!龙伯今晚是否让她们相陪?”

伍封暗暗佩服这人的镇静,笑道:“也好,便唤她们来吧。”

计然点头答应,道:“是了,鸣蜩不在阁中,今晚可来不了。”

伍封早猜他会推说鸣蜩不在,果然如此,故意问道:“她去了哪里?”

计然露出满脸为难之色,道:“这可说不得。小人这落凤阁有个规矩,便是不能说出姑娘的客人来,若非如此,小人这落凤阁怎开得下去?”

伍封理解道:“这也说得是,阁中来往的都是吴国要人,他们的私事可乱说不得。”

计然吁了一口长气,道:“龙伯果然体恤下情。不瞒龙伯说,只因常有司马、大夫争风,近几月才有了这规矩,这是太宰的意思。他说落凤阁是个消遣玩乐所在,若因此让客人不和,反而不好。”吩咐从人将莠?叫来。

他将伍封和鲍兴带入了一间小些的暖房之中,只见这房中铺了一整张绿色的革筵,上覆浅红色的席子,几张四脚木案上面镂着花纹,配起筵席的颜色甚为悦目。

伍封赞道:“这房间布置得不错。”

计然道:“龙伯谬赞了,这是小人的居室,与它处略有不同。”

伍封愕然道:“计先生怎带了在下到这里?若被酒渍弄污了可不大好。”

计然笑道:“龙伯是贵客,它处怎配得上龙伯的身份?何况此房有个好处,只有一门,四下无窗,刺客若要行刺,只能由这大门入来,便好擒拿一些。”

伍封点了点头,道:“一阵计先生不要乱走,免被刺客伤了。虽然小凰儿说你会些剑术,还是要小心一些。”对鲍兴道:“小兴儿,你可要看着计先生,他若被刺客误伤了,我便唯你是问。”

鲍兴呵呵笑道:“公子放心,只要有人走近计先生,小人便一斧劈下去。”

计然心道:“这不是存心不让我行走么?”只好陪着伍封坐下来。

这时阁中下人送上酒肴和一些果品,伍封虽然知道脐息有御毒之效,仍不敢胡乱饮食。蝉衣曾说此人擅于用毒,便不能不小心,虽然这人未必敢在此地毒杀伍封,但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此时莠?走了进来,格格笑着,坐在伍封身旁,又有另外一个女子坐在鲍兴身旁,莠?笑道:“好些天未见龙伯,龙伯可让人家记挂得紧,难以入眠。”

伍封拍了拍她的脸,笑道:“是么?让你这么牵挂,这真是在下的罪过了。”他拿起案上倒满的酒觥,向莠?唇边递过去,道:“美人儿便饮了这觥酒,权当在下陪罪。”在莠?半推半拒之中,将酒灌了下去,伍封又向她的樱唇中塞了些菜肴果子,哈哈大笑。他这么做,正好是借莠?来试试酒肴中是否有毒。

鲍兴是有样学样,与身旁那女子大大地胡闹,以试酒肴。

计然笑吟吟道:“龙伯小心得很,莫非是怕酒肴中有毒?”

伍封见被他看穿,心中暗惊,脸上却笑道:“在下怕刺客混在阁中,暗中下毒,倒非疑心计先生。”

计然笑道:“龙伯说得是,以龙伯的剑术,谁人有把握行刺得手?自然以下毒为好。不过小人深谙用毒之法,如果有毒,必瞒不过小人这双眼睛。龙伯带了这许多人到落凤阁来,若在阁中出了事,小人的罪过便大了。平日里阁中来来往往的都是吴国重臣,在下对饮食自然要十分小心。”

伍封心想:“这话也有道理。”笑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计先生擅于用毒。小凰儿向我说时,在下还不解其故,不知计先生研习此术干什么,今日可明白了,正好向计先生讨教。”

计然笑道:“讨教是不敢当的,不过小人在此道上确有些心得,单是这毒,便可按其效用分为迷、昏、死、绝四类,各有不同。”他一边说着,脸上大显得色,显是对此道极有精擅之处,别人问起,免不了卖弄一番。

伍封问道:“这四类有何不同?”

计然道:“迷药可摄人心魂,中毒者心智迷失,下毒者驭之如牛马也不怨。昏药对身体无甚伤损,只不过中毒后昏睡,昏睡时间依药效之长短而定。死药自然是毒死的了,最厉害的便是绝药,身中此毒者自然要死,不过并非立死,且自身并无所觉,凡与中毒者接触,便易因他染上奇毒,如此一传十、十传百,当真厉害得紧。”

伍封动容道:“这绝药可怕得紧,若是用于两军作战,岂非可以不战而胜?”

计然笑道:“小人所说的绝药只是推测出来的,就小人所知的绝药,虽能因人而染,却只能染及妻妾。”

伍封叹道:“这也厉害之极了。”

计然道:“其实毒药听来可怕,但也不是无法御之。天下之毒,若用于菜肴,菜肴便生出异味,甚或颜色香泽也有变化,容易被人察觉;用于酒水更不容易,无论药粉药丸,均不能融入水中而不见浑浊,且酒水味变,谨慎小心之人便中不了毒。”

伍封心中一动,暗道:“娘亲曾精研在酒中下毒之法,能不改酒色酒味,只怕比计然要高明得多。只是娘亲从未说过,回去之后要好好地学一些。”问道:“若将毒用于刀剑箭矢,是否可以毒人?”

他故意这么问,计然虽然镇静,脸上仍然微微变色,道:“若将兵器在毒药中煮过,毒附刃上,若刺伤了人,毒随气血入心,毒发得更要快捷。”

莠?在一旁娇声道:“龙伯和计先生不住说这毒,听起来可怕得紧,弄得这房中也似阴森森有些毒气哩!”

伍封呵呵笑道:“美人儿说得是,我们只顾说话,没想到吓着了你。”

正在这时,便听阁中一片喊声:“拿刺客!”“着火了!”

众人吃了一惊,一个倭人勇士进来禀报:“公子,刺客在阁中放火,我们拿出了一个刺客,还有一个女刺客逃出阁外,我们有十余人追下去了!其余人正在救火。”

这擒住刺客的说法并非伍封预先安排好的说辞,伍封也大惑不解,本来他是想打着捉拿刺客的幌子,到落凤阁来搜一搜,想不到还真地拿住了一个刺客!至于那女刺客云云是他先安排好的。他让圉公阳和庖丁刀趁倭人勇士混入阁后,趁人多混乱、阁中人又不识得倭人勇士时在阁中寻那密室。若找到移光,而移光又活着的话,便这么禀报,计然便会以为移光见了人来,自行逃出去,不会想到此女已经落到伍封手上。放火则是圉公阳和庖丁刀找到要紧物什后必须要做的事,否则的话,平白丢了东西,计然怎会不生疑?

计然听见失火,吃了一惊,正要出去,便听伍封道:“将那刺客带上来。”伍封十分奇怪,不知道倭人勇士擒了个什么人。

计然便止住了脚,看看这放火行刺的人是谁。

几个人押了个人上来,伍封仔细看时,觉得这么有些面善,一时想不起来,问道:“你是什么人?”

计然在一旁惊道:“龙伯,这人是我们落凤阁的客人,名叫乐灵,昨日方来,难道他竟是刺客?”

那乐灵摇头道:“小人不是刺客。”

伍封忽地认出了此人,道:“在下想起来了,你是越国范大夫的门客,当日范大夫送给在下一口‘映月’宝剑,是你一路赶上相送。咦,你怎跑到此处来?”

乐灵道:“小人并非范相国的门客,而是文大夫的人,那时范相国出使齐国,文大夫派了小人一路保护。”

伍封道:“原来范大夫如今当了相国。乐兄,你到吴国来干什么?”

乐灵道:“小人本是来见一位朋友,可惜这人已经回去了,小人正拟回越国去,不料被当成了刺客,慌乱之下,才打翻了火把,非是故意放火。”

伍封心道:“这真是错有错着了,我还怕圉公阳和庖丁刀放火后,计然多少会生疑心,你既然自承不小心燃起了火头,这就最好不过了。”故意向那几个倭人勇士道:“这位乐先生是我旧日的相似,你们怎么把他当作刺客?”

一个倭人勇士道:“小人们见他有些鬼鬼祟祟,上前喝问,不料他竟然拔剑相向,打斗之时又有个女刺客跑了出来,还未看清便被她冲了出去。”

乐灵忙道:“在下是见你们鬼鬼祟祟,才走过去,以为你们是混入阁中的歹人,因此才交上了手,后来听你们的语气,才知道不是歹人,否则……”,他虽然未曾往下说,但从语气中可以听出,若非他相让,这些倭人勇士未必能擒住他。

伍封点头道:“文大夫既然曾派你保护范相国,你的剑术本事想来不错,应该比范相国府中的人还要高明。乐兄可否告诉我,你想来会的朋友是谁?”

计然在一旁道:“这位乐兄是楚人,与吴句卑有亲,他得知吴句卑到了吴国,才跑来相见。若非如此,他又怎能暂住在落凤阁中?”

伍封点头道:“太宰与吴句卑有些交情,计先生自然要给些面子,原来这是一场误会了。不过这事情还得略略盘查,做点官样文章,乐兄勿怪。烦乐兄随在下到城中走一趟,弄清楚之后,在下派人送你走。”其实他是怕乐灵留在落凤阁,被计然询问起来,必会生出很多疑处来,是以要将他带走。

计然皱眉道:“龙伯,这位乐兄是小人阁中的客人,若就这么带走,日后还有谁敢进这落凤阁来?”

莠?在一旁娇声道:“龙伯怎会如此忍心?若这落凤阁没了客人,婢子便到府上去混饭吃了。”

伍封笑道:“乐兄是在下的故人,看在范相国的面上,在下怎会难为他?只不过是带他到府上,叙些旧情而已。”他顿了顿,又道:“今日这么一闹,在下好歹也要带个人回去做做样子,免得府中妻妾以为在下打着捉拿刺客的幌子,跑来落凤阁鬼混,岂不糟糕?”

这时,又有一个倭人勇士进来,道:“公子,火已灭了,未烧坏多少东西。那女刺客逃入了竹林,我们寻了一会,那竹林甚大,未能找到她。”

伍封道:“算了,这么黑漆漆的要觅一个人也不容易,你们随乐兄将他的行李拿来,我们便回城了吧。”

这时计然道:“小人去看看这火头烧了些什么。”匆匆出去,几个倭人勇士随乐灵去拿东西。

过了好一阵,计然和乐灵等人都回来了,计然脸色甚是难看。

伍封问道:“是否有人被火伤了?”

计然摇头道:“人倒没有伤,不过烧坏了一间小房子而已。”

伍封歉然道:“这就不好意思了,计先生看看损坏了什么,明日到我府上去取,没有便赔些金贝可好?”

计然道:“也没有什么贵重之物,龙伯不必在意。”

伍封点了点头,带人出去,在落凤阁前上了车,计然一直送到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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