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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封笑道:“是极,往北这路程便远了数倍,须得兜个大圈子,支离益万万料不到我会如此。
只要我们轻车简行,他可不大容易追上来,要追上时只怕已经是燕国的地头了。”
妙公主道:“我们岂非太过示弱了些?”伍封笑道:“何必与他相争?这人是剑中圣人,我也无意与他一较高下,权当是怕了他也未尝不可。”
梦王姬赞道:“夫君年纪轻轻,却能如此忍让,的确难得。”
伍封命大家改道,往北疾驰。
一路上经过好些城池,赵氏新任城守带了士卒出来迎接,伍封都是过城而不入。
数日之后转而向东,往燕国而去。
此时途中渐见荒凉,农田固然未见,连树木也少,只见漫山遍野的都是开始发黄的浅草以及随风滚滚的黄沙。
这日晚间觅了个有水的地方按五行阵法扎营,暂歇用饭,梦王姬自看帛书,妙公主等人见她十分恬静,将她硬扯起来,由木盒中觅些海贝来把玩。
此时钱币虽然盛行,但海贝仍是通用的币类,梦王姬虽然常见,但这些海贝是伍封和楚月儿在海底玩时捡来的,格外的美丽,令梦王姬大生兴趣。
楚月儿忽地起身,出帐四下观望,神色十分凝重。
伍封跟了出来,他从未见过她如此,问道:“月儿,怎么……?”楚月儿缓缓道:“月儿忽然觉得有些心悸,只怕是……”,话未说完,庄战神情紧张地飞跑来道:“龙伯,夫人,营前死了七八个勇士!”众人吃了一惊,伍封等人连忙随他去看,只见营寨前面道上有七八个倭人勇士倒卧,伍封细看了一阵,见他们尽数死了,身子缩小了几乎一半,颈上只有两个小小发齿印。
伍封蹲下身检视了片刻,站起来面色沉重,道:“支离益来了!”众女见这些人死状可怖,无不心惊,妙公主惊道:“他们……怎么会是这个样子?”伍封道:“代地素有吸血恶魔的传说,其实这恶魔便是支离益。
这几位勇士身上只有一处齿印伤口,是被支离益将全身的精血气力吸了去。”
他看了看周围的勇士,见他们脸上尽露悲伤和愤怒之色。
这些勇士自从跟随伍封以来,转战各地,从未有败,今日却无声无息死了七八人,不免愤怒之极,恨不得觅出这支离益、将他斩成肉酱。
伍封飞身上马,提着铁戟道:“你们小心,我四下去瞧瞧!”楚月儿忙道:“月儿陪你去。
小战、小兴儿,你们守护王姬和公主!”她也上了青龙,执着笔管矛,与伍封并骑而行。
趁着天色未黑,二人策马在营寨四周疾驰一圈,只见四周黄沙莽莽,浅草苍苍,并未见到其他人影。
伍封二人骑马回来,楚月儿心惊道:“这屠龙子好生奇怪,杀了数人便不知所踪,诡异之极。”
伍封道:“我猜他必在附近窥探,这人身手高明,我们的勇士身手不弱,这人竟能无声无息入营连杀数人,非同小可。”
让人将这八名勇士安葬,沉吟良久,道:“我们低估了支离益的本事,这人比我们想像中还要厉害。
眼下被他追上了,我们便得好好与他周旋。”
楚月儿道:“周围的草地甚浅,要藏身也不容易,我们却见不到他,莫非这人能够隐身不成?”梦王姬忽然脸色微变,道:“是否这人已经潜入了营中?”伍封道:“不错,这事须得小心。”
将庄战等人叫上来,道:“支离益既然已经来了,我们也不用急着赶路。
小鹿儿,你叮嘱勇士,轮流当值,多设营火,见了支离益不要硬拼,用连弩来对付他。
好在水源便流经营内,无须外出取水。”
寻思小鹿的刀法甚好,但比支离益还差得远,又让庄战当小鹿的副手,二人同驻一帐。
虽然庄战的剑术比小鹿要高明些,但他不知兵法,比不得小鹿久在军中的经验。
伍封又道:“小兴儿,你与老商、小刀、小阳带着铁勇和遁者守护大帐。
这大帐是一营之首脑,如有闪失,必会乱了营寨的五行章法。”
又叮嘱妙公主和春夏秋冬四女道:“王姬不会武技,你们要小心护着她。”
安排之后,伍封与楚月儿出了大帐,小心往营中各处搜寻。
他们不敢轻忽,都是一手执剑,一手拿着火把,前往每帐细看,连辎重马棚都不放过。
细细看了一遍,未见异常。
伍封奇道:“支离益莫非不在营中?”楚月儿道:“这人定是……”,才说几个字,便听营门前有人惊呼呐喊,伍封与楚月儿都变了脸色,急跑过去,只见营门处又死了五人,模样与先前死的人相似。
庄战道:“龙伯,先前这几人正想在门外添火,也就是出营十余步,便被人杀了。”
伍封问道:“可曾见到支离益的模样?”小鹿与庄战都摇了摇头,问周围的勇士,居然无一人见到过行凶者。
原来这五人刚出营门,营内一堆篝火忽然爆响,众人不免回头看看,也就是一扭头间,这五人便被杀倒地。
旁边的勇士脸上隐隐露出恐惧之色,伍封暗暗心惊,这些勇士都是身经百战之士,平时从未有过惊惧,此刻竟然因支离益诡异之计的杀人之法而感到害怕。
伍封不禁叹道:“怪不得支离益开创董门,这种神出鬼没的刺杀之技,委实是骇人听闻。”
庄战道:“既然五人在营外被杀,为何营内的火会爆响?总不至于支离益能分身为二吧?”楚月儿叹道:“这事也不难。”
她捡了一小段枯枝,向营外的火堆中弹过去,便听“嗤”的一声,枯枝飞射入火,溅起小小的一朵火花来。
众人见她这么一弹,枯枝如同箭矢飞射,劲力惊人,心忖这段枯枝若是撞在人身上,必定是深入骨骸之中,暗生敬意。
伍封见周围勇士脸上的惧意大减,暗赞楚月儿的细心。
正要说话,又听中军大帐处发出女子惊呼之声,伍封吓了一跳,连忙与楚月儿往大帐前跑去。
只见帐外不远处又死了三人,除了一个侍女外,还有一名铁勇和一个遁者。
这铁勇和遁者的身手远胜过其余勇士,居然也是被一招杀了。
巫金等五名遁者首领正蹲在尸首旁边垂泪,庖丁刀颤声道:“这支离益简直是魔是鬼,绝不是人!”伍封额上见汗,凝视尸首良久,回头见春夏秋冬四人脸上也显出惧意来,不禁怒发如狂,大声叱道:“支离益,你这鬼鬼祟祟的小人,给我滚出来一决高下!”他一时蹲在尸首旁看一阵,一时起身在帐前来回走着,手中长剑挥舞,踏得黄沙乱飞,口中不住喝叱。
众女见他大见失常,无不担心,楚月儿上前握住伍封的手道:“夫君!”梦王姬上前小声道:“夫君,你若乱了章法,还如何对付支离益!”伍封怒道:“我非觅他出来不可!”气哼哼牵着楚月儿入帐去。
梦王姬暗暗叹气,让巫金等人去安葬三人,与众女追入帐去,却见伍封镇定如恒,正与楚月儿小声密议。
梦王姬愕然道:“夫君,你这是……”,伍封向她们霎了霎眼睛,故意大声喝道:“我要将这家伙碎尸万段!”用手指轻按嘴唇,示意众女不要说话。
众女这才会意,知道伍封是故作失态,实则心中已有定计。
此刻已是三更之时,众女在帐中胡乱倒卧,伍封气哼哼出了帐,按剑坐在大帐外的营火旁,他不时地挥动手中的长剑,旁人看在眼中,都觉得他心烦意乱,怒气难扼。
眼下快到天亮时,忽听一人大声道:“在这……”,一个“里”字还未说出来,二人由黄沙中冒出,其中一人摔落地上已经死了,软绵绵地缩成一团,正是伍封营中一名善土遁者。
另一人正站在离营火三丈外的黑影处,这人身材极高,几乎与伍封相似,身穿黑色大袍,一头长发披落脑后,在风中不住的漾动,这人往那里一站,便如一口剑、一条长矛,冷森森的杀气似乎使这大帐四周变得十分寒冷。
一见此人,伍封心中不自禁地生出一缕惧意,觉得眼前这人有一种雄霸天下、所见披靡的气势。
天下间除了屠龙子支离益外,绝对再没有人有如此骇人的杀气!伍封叱道:“支离益,你果然是藏在土里!”支离益往前才走一步,鲍兴不知从何处闪将出来,手挥大斧向支离益当头劈下,道:“好你个……”,支离益大袖一挥,便听“叮”的一声,鲍兴“哇呀”一声怪叫,跌出了三丈之外,正好落在伍封身边,一时爬不起来。
伍封本想扑上前去,又耽心鲍兴,忙低头看他,只见这小子口中哼哼叽叽地,大斧撇在一边,兀自爬不起来。
也就这么一耽搁,支离益似乎脚下未动,巨大的身影却移前了两丈。
这时巫金、巫土、巫木、巫水、巫火五个各执其怪异的兵器向支离益围上去,只听金属相击三下,五人也如鲍兴般跌了出去。
伍封心大惊,这五人的遁者之首,身手虽不及鲍兴,但五人加在一起,至少敌得上两个鲍兴,不料眨眼间便败,心忖:“他们五人有五样兵器,就算一招击退一人,我也得用五招,怎么只听见三声碰击?”此刻支离益又移上了两丈,刚好在大帐门口,忽听帐中娇叱,春夏秋冬四女倏地闪出来,四口刀织成一片刀网,向支离益绞落。
支离益见刀法甚奇,如同阵法,不禁“咦”了一声,身形闪动,四声脆响之后,四女如同四片落叶向四周飞落,秋风飘落的方向正好对着伍封,伍封正抢身上来,见夏阳撞过来,忙伸手接住,见她面色苍白,眼神中大见惊恐。
支离益一闪身间,已在伍封身前一丈多处,只见他大袖扬起,火光映动下,他袖中一件细细的物什闪着粼粼的寒光。
伍封便觉支离益手中那物什就像已经斩落一般,仿佛就在头顶之上,寒意激得眉毛竖起,可此刻支离益还在伍封身前一丈多外,居然已经有如此威势,若真的在身边,还不知道会有如何感觉!伍封心中大惊:“剑气!”须知武技之道讲究用力,剑术的绝顶高手常能将力透剑外,数寸谓之剑芒,数尺便是剑气。
不过能用剑芒剑气者甚少,想不到支离益的剑气能及丈外,也就是说,他的剑能伤及丈外之人!虽然一连受到三次拦截,支离益的脚步却未有丝毫阻碍,径直飘上来。
忽见剑光闪动,一条白影从天而落,长剑已经向支离益头顶刺下来。
支离益喝了声:“好!”剑刃碰响,不消说,这由天而落的自然是楚月儿。
伍封忙将夏阳轻轻放下,也就是这么一俯身之间,便听兵器碰响了十余次,等伍封起身时,便见楚月儿已经被支离益逼得袅然飘落在数丈之外。
伍封心中大骇,心忖楚月儿的剑术至少及得上自己一半,以她的快剑竟然只交手了十余剑,也就是五六招便败,这支离益的剑术之高当真是难以想像!伍封抢身上前,正好支离益也飘身上来,伍封不等支离益动手,早已经一剑劈下去。
支离益赞道:“好!”一物由他大袖中什出来,在伍封的“天照”宝剑上敲了一下。
伍封心中一悸,只觉手臂震动,虎口生烫,剑势立时被阻住。
他天生神力,自从习吐纳之术后,气力与日俱增,尤其是到了“龙蛰”神境后,气力之巨连自己也不敢相信。
可这支离益的气力竟似比他还要大,怪不得以鲍兴的蛮力也被支离益一招震飞在三丈之外。
伍封大喝一声,跨上一步,再摧剑势,长剑斜落。
支离益见伍封剑势被他所阻,居然不必再凝力换招,就这么再摧力之下,竟将先前的剑势又续了下来,两招变成一招。
不禁赞道:“好剑术!”也侧开身子,他这一侧身,也未见他动步,却飘开了数尺,避开了伍封的剑招。
支离益闪身之时,手中那兵器向伍封颈是刺来,如同一件活物般游动,速度奇快,与他闪身的动作熔在一起,这兵器又像在空中划过一般。
伍封此刻终于看清了支离益手中的这件兵器,心中突地惊跳了一下。
原来支离益这兵器粗看外形如剑,但剑身甚细,长约六尺,弯弯曲曲的似有细麟,剑头是一个张开的蛇头,露出两根蓝森森的长牙,怪不得被杀的人颈上有两个齿印。
这剑细看又不像剑,仿佛是条活蛇,天下间哪有用活蛇当兵器的,活蛇又怎能当兵器?但若不是活蛇,又如何能吸人精血呢?伍封见蛇头向颈上游来,心中暗惊,此刻他的长剑劈了个空。
他自从练成“无心之诀”,手动之快远胜心念,根本不必去想用何招,身体已有反应,此刻拧过身子,借腰力将剑势横转,向支离益拦腰斩去。
可支离益的剑速决不比他慢,又是先发,是以伍封这剑虽然离支离益只有两尺,却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眼见剑头已尽,伍封的左手早已经抬起来,五指弹打,将剑头弹开,他见剑身无刃,顺手向剑身上抓去。
可一抓之下,便觉得滑腻腻甚不就手,虽将支离益的剑势止住,却没能抓紧这剑。
此刻他总算弄清楚了两件事:一是支离益手中的这口剑的确是金属打造,绝非活蛇,但这金属甚怪,既非青铜,也决不是精铁,似是数种金属混铸,坚韧之极,是以他五指急弹,却不能如常般将剑击碎;二是此剑虽然是金属所制,却好像有活蛇的习性,因为他的手触到剑身时,这剑竟会自行的扭曲躲避。
支离益“咦”了一声,手腕轻翻,剑头立时弯了下去,如同长蛇般向伍封的剑身啄了一下,将伍封的剑撞开了尺许。
这一招甚奇,伍封不禁惊道:“怪哉!”不料支离益手中的剑却顺势沿“天照”宝剑附了上来,如同长蛇缠树一般,剑头向剑格后伍封的手上刺来。
伍封猛抽剑时,却被支离益剑上劲力缠住,只抽回了一尺多,又被支离益的剑头游上来。
伍封要想保住这手,唯有弃剑一法,可在支离益面前,弃剑岂非是主动送命?左掌向支离益肩头扣下来。
支离益侧了侧身,躲过伍封的五指,蛇剑仍然缠在“天照”宝剑上。
眼见蛇般的剑头离虎口不到二寸,伍封情急之下,猛地松脱了剑柄,手心手背急转,拨动剑柄,长剑顺着支离益蛇剑攀附的方向急转了数圈,不仅避开了蛇头,长剑还挣脱了蛇剑的缠绕。
以支离益的剑术见识,也未见过这么怪异的用剑之法,忍不住又赞道:“好剑术!”伍封再握剑柄之时,并没有将剑抽回来,反而劲力内贯,向支离益胁下刺过去。
支离益蛇剑荡了荡,向伍封的剑身上横击。
他这剑如同软鞭,软中带硬,再加的他奇异的运剑之法,剑身相碰,剑头打弯,立时向“天照”剑上缠下来。
伍封早就觉得支离益剑上的劲力古怪,不仅力巨,而且带着奇异的缠饶之力道,自己的剑势陷进去,就像人踏进了其深及膝的泥泞地中一样,缠缠绕绕、拖泥带水,总是不能尽力,而且速度也慢了许多。
这还只是被蛇剑一缠的效果,若是想先前般被攀附住,力道便会被化了去,如同泥牛入海一般。
而支离益却不会因此减了攻势,因为他的剑曲直如意,缠绕之际,剑头仍能向自己猛刺。
伍封知道自己终于遇到了平生最难应付的剑手,支离益剑上的力道虽然诡异,但却有着堂堂正正的剑势,令人产生难以抵御之心。
头念一动,飞身而起,施展行天之术,将“行天剑法”施展开来,尽用进手的招式。
支离益长笑一声,也飞身而起,蛇剑相击,便听叮叮当当剑击之声,伍封全力施展“无心之诀”,以求剑快,身形在空中变化多端,每见支离益的剑头绕上来,便抽剑变招。
伍封本想以绝妙的行天之法取胜,可这支离益的“屠龙剑术”也能凌空使剑。
伍封当日在卫国初见颜不疑飞来飞去的“屠龙剑术”时,便觉不敌,其后自己练成了“行天剑术”,能借天力,颜不疑一跃之间使出十余招的“屠龙剑术”便不见威力、反见其弊了。
如今伍封与楚月儿都练成了合于天力的“御风”之术,可以任意凌空御风,剑上的劲力不比站在地上使剑弱,心忖支离益的“屠龙剑术”肯定比颜不疑高,但无非也是靠一跳一跃来凝聚力道。
谁知道这支离益不知道练过何术,在空中飘行虽不如伍封如意,速度却比伍封快,而且剑上的劲力竟然丝毫不减,反而还更为快捷。
交手十余招后,伍封被支离益的劲力受逼,眼见抵挡不住,被迫飞退,支离益身法更快,飘身追上。
伍封暗暗叹息,心知自己比起支离益的剑术来相差甚远,今日必然难保。
眼见支离益一剑刺来,伍封不及其身法快,只好用剑相格,“叮”的一声,长剑已经被缠住,拔脱不开。
正危机间,忽然白影闪动,楚月儿由支离益头顶划过,长剑刺下。
这一剑来得甚快,支离益身法不如楚月儿和伍封灵动,闪开已是不及,只好抽回蛇剑,剑身向上弹去,将楚月儿的“映月”宝剑弹开。
按理说,这一剑相弹,楚月儿当被后震才是,可支离益的力道委实怪异,楚月儿反觉得一股大力将她下拉,袅然而落。
支离益适才将伍封逼得手忙脚乱,长剑受制,眼见便要得手,却被这丫头阻住,气恼之下,哼了一声,手起一掌向楚月儿拍去,掌上劲力弥漫,一掌上击,如同一面圆盾般向上直推。
伍封和楚月儿都吃了一惊,想不到支离益也擅空手格击之法!伍封最擅空手之技,一眼便看出来,虽然由支离益这一掌不如自己的高明,却不会次于楚月儿。
何况他掌上劲力不小,绝对要胜过楚月儿手上的力道。
急展身形,向支离益逼击。
楚月儿被支离益的劲力牵引下拉,她的御风之技合于天力,略沉了沉又再上飘。
虽然她挣脱了支离益的怪异力道,但毕竟是慢了些,眼见支离益的手掌由小而大将要拍至身上,只好伸出二指向支离益掌心上点下去,这掌心之上有个要穴名叫“劳宫”,楚月儿深悉医术,知道这“劳宫”穴伤了,手掌便大受损伤,日后掌力便难以聚合。
楚月儿心忖既然脱不开身,拼着就算被支离益一掌击得筋骨尽碎,凭自己的二指之力也必定伤了支离益的手掌。
支离益便觉手心上受到一缕凌厉的下刺之力,心中暗惊,想不到这小丫头手指上的劲力骇人,就算自己一掌将她打死,但手掌受伤也必然不轻。
急忙中收回了手掌,趁楚月儿身形将展未及展时,蛇剑向她刺过去。
他的剑势奇快,楚月儿只好以剑相格,将蛇形剑头击开,那蛇剑荡了荡,在楚月儿胸前一点而过,虽然他剑上的劲力九成被楚月儿剑势卸开,楚月儿仍觉胸口生疼,被弹了开去。
此刻伍封已经到了支离益的身前,大喝一声,一剑向支离益拦腰斩去。
他先前见楚月儿形势危急,惊骇之下,这一剑用尽了全身劲力。
他们身在空中,“天照”宝剑映着地下火光,如同一道闪电般横射激荡,劲力奇大,卷起了一阵疾风。
连地下附近的几堆营火也不禁火头上涌,猛地里暴长三尺之高。
支离益见伍封这一剑劲力奇大,也吃了一惊,回剑急挡,这一次被伍封劲力所逼,剑头不及缠绕上去,便被震得后退飞开。
伍封得此之便,追上楚月儿下落的身形,伸手揽住,急落地上。
支离益这人实在了得,略退了退便急飞而下,仗剑向伍封头顶刺下。
正在此时,便见眼前一花,数十样细小物什劈面飞来,在火光下映出五彩斑斓的光来。
虽然来物不算十分凌厉,但其色彩令支离益吃了一惊,不知是何物。
以他的身手,自然可以轻松将来物尽数击飞,可这色彩令他疑虑,不敢硬挡,只是退飞了两丈,挥大袖将这数十样物件拂得四下飞溅。
他不消落地,旋又飞身回来,可见其身法之奇,似乎与伍封和楚月儿的御风之技有异曲同功之妙。
这就是这么一耽搁,便听妙公主娇叱一声,“簌簌簌”三声轻响,三只箭矢向支离益射去。
支离益吃了一惊,挥剑相隔。
又听梦王姬道:“放箭!”立时间箭矢破空之声不绝于耳,无数支箭矢向支离益射过去,这自然是众勇士的连弩所发。
相距如此之近的连弩相射,威力非同小可。
支离益心知厉害,长笑一声,展身形向营外飞去,他如同一支漆黑的大鸟,大袖展动如翼,蛇剑格挡着箭矢,片刻间已经消失在夜空之中。
伍封耽心楚月儿,不敢去追,何况他就算能追上,也敌不过支离益的剑术,叹了口气,见楚月儿微白的小脸渐渐转红,向他微微一笑,这才放心。
伍封看了看天色,见天边已见一缕霞光,道:“天快亮了,支离益暂不会再来。”
低头道:“月儿,你觉得如何?”楚月儿道:“没伤着。”
旋又叹道:“这支离益力气太大,虽然只是一成劲力,威力也非同小可。
若非吐纳有成,就算有‘金缕衣’护身,必受内伤。”
伍封点了点头,道:“幸亏我们吐纳到了‘龙蜇’神境,筋骨密实,肌肉坚韧,否则便难以想像了。
不过若无这件宝衣,只怕你的精血气力也被支离益吸走了。”
楚月儿吃了一惊,道:“不是要咬颈子才会吸血么?”伍封摇头道:“若他用两头蛇吸血,多半是要咬人颈子,但用这古怪兵器便难说了。
否则他的剑术定是攻人头颈,绝不会如此变化万方。
这人练成这古怪的兵器,自然不是活蛇,只是竟能够如同活蛇般夭然灵动,甚是奇异。”
楚月儿道:“我倒盼他用的是活蛇,活蛇便不敢咬我们二人,那便好对付他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