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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衡在蓟都过不下去,便央求司马姬非为他们觅个差事。
姬非这人颇懂商营,一直以来与代人有货贸关系,善与胡人打交道。
眼下代国灭了,姬非便想与东胡、楼烦、林胡商贸,用渔盐酒曲由胡地换些牛马皮毛,再销中原获利。
伍封听到此处,想起一事来,问道:“当年‘海上龙王’徐乘与代国之间来往不断,中间全靠一个燕人官儿保护,是否便是姬非?”许衡点头道:“便是他了。
姬非是燕君之弟,在燕国势力颇大。
他见小人有心,便准备了美酒、渔盐、酒曲、铜兵若干,让小人押往胡地做生意。
不料出了燕北,便遇到肃慎人,财货尽被夺去。
小人们一路逃走,才到了此处,幸好遇到了龙伯相救。
这十余人都是燕人士卒。”
伍封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咦,这事不大对头,姬非身为蓟都司马,生意绝不会小了,他怎么不派士卒沿途保护?”许衡道:“姬司马派了五百士卒保护,不过肃慎人擅长偷袭,士卒被肃慎人打败,急切之间,小人与张平也失散了。”
伍封手中把玩着那支木箭,讶然道:“肃慎人如此厉害?他们兵器不良,族人也少,怎敢从燕人手上夺物?”许衡道:“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
龙伯大可以问问这五个肃慎人,噢,他们这肃慎话小人可不识得。
小人们一路逃来,车马都在林中藏着,还有二十多瓮美酒,小人愿意献给龙伯。”
伍封笑道:“这些美酒非你之物,你怎好拿来送人?”许衡怔了怔,道:“这个……,龙伯既然救了小人一命,小人自当孝敬。
姬非对小人颇有器重,这点事情必不会责怪。
烦龙伯派人随小人去取来。”
伍封让鲍兴带些人随他去,看着许衡出帐,又向其余燕人问了几句,所答与许衡相似。
伍封沉吟片刻,让人将这些燕人带走,并将庄战和遁者叫来,向他们细细吩咐。
过了好一会儿,鲍兴与许衡等人回来,果然带来了十余兵车,还有辎车二十余乘,车上除了布葛、渔盐、兵器之外,还有二十个大瓮。
许衡道:“这大瓮中所盛都是美酒,龙伯要不要尝尝?”伍封见这大瓮也是伍家的“须惠陶器”,顺嘴问道:“这大瓮从哪儿弄来?”许衡道:“这是蓟都陶坊之物,似是龙伯家产的陶器。”
伍封让人将大瓮搬下来,走近大瓮,见有个大瓮上面系着青丝,走过去看了看,顺手去揭瓮上的土封。
忽听“喀嚓”一声,大瓮碎裂,一道青光由瓮内射出,直射伍封小腹。
这青光快捷凌厉之极,来势之快,远胜于高手刺出的一剑。
伍封暗暗吃惊,只因胸口离大瓮只有尺余,躲闪不及,猛挥手击下,这青光甫贴着伍封的甲片便被击落。
随着青光闪过,一条人影由碎瓮中跃出来。
这人一手挥着精铁短匕,短匕直扎向伍封胸口,另一手拿着连弩,怪不得先前那一道青光格外凌厉,自然是由连弩射出来。
伍封喝了一声,伸手向那人抓过去,一抓即着,那人被伍封一把擒住肩井,短匕刺了一半便跌落地上,刚扬起连弩想再射,伍封的手指又点在其另一边肩井之上,全身酸麻,连弩也坠落。
与此同时,便听瓮碎之声不绝,许多箭矢由瓮内射出来,全都射向伍封。
楚月儿身形展动,挡在伍封身前,长剑如飞,将箭矢一一击落。
等瓮中的人刚刚现身,便被庄战与遁者尽数刺伤双臂,短匕连弩尽数落下,一一被擒。
幸好他们的连弩都是向伍封发射,若射向庄战等人,因离得太近,箭矢又疾,楚月儿身法再快也赶不及尽数击落,庄战等人必定会被箭矢射中。
火光闪烁之下,伍封看着手上擒住的这人,暗暗吃惊,原来这人竟是几番落在伍封手上的越人乐灵!伍封愕然道:“乐灵,原来又是你!”乐灵面如土色,哼了一声。
伍封将他扔在地上,叹道:“虽然在下早有防备,看着大瓮便觉有异,却料不到瓮中的竟是你们!自然也料不到你们会用连弩暗算!这连弩用于近战,其机动之处更胜过你们越人的神弩。
幸亏在下这两年武技大进,月儿反应又快,否则明知道刺客在瓮,也会被咫尺间发出的劲弩所伤。”
乐灵不住挣扎,但他被伍封点了两边肩井,丝毫动弹不得,脸上露出极为惊讶和恐惧之色,道:“你用什么邪法?”伍封并没有理他,趁遁者上来将乐灵牢牢捆绑之时,向周围看去,只见刺客连乐灵在内共十人,此刻也被一一捆住,他们手中的连弩虽可连发三矢,可大多只发出一矢来便被制住,还有二人连一矢也未及射出。
小鹿小心检查剩下的十个大瓮,里面却都是美酒,并非异状。
那许衡早吓得浑身发抖,伍封微微笑着,缓缓道:“许衡你当真大胆,竟敢骗我。
你以为我们营中没人识肃慎言语,便敢胡言乱语么?”虽然是大寒天,许衡却满脸油汗冒出来,道:“龙伯懂肃慎言语?这个……,小人可没有……”,伍封道:“姬非敢与胡人做生意,自然不是傻子,他怎会在大雪天派你们上路?单是这一点,便足见你所言不实。
你说有物什藏在林中时,我便疑心其中有诈,作了提防,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刺客竟是越人!”许衡知道不妙,大叫一声,转身急跑,却被鲍兴大斧挥过去,“嚓”的一声,将许衡的双腿斩下来。
许衡发出一声极为痛楚的惨叫,倒在雪地上,血流满地,他在地上翻来滚去惨叫,声震营中,等鲍兴拖着斧子上前时,这人已经渐渐停止了翻滚,再过片刻便死在雪地上。
楚月儿见此情形也暗觉心惊,想起那王子姑曹来,当日也是被小鹿一剑斩落了双腿。
鲍兴手上的斧子向来不知分寸,如今武技长进了不少,这一斧终能手下留情,不过还是没能留下活口。
乐灵等人在营火下见到许衡的如此惨死之状,都吓得心惊胆战,面色惨白。
伍封道:“将这些家伙都押到帐中来。”
众人入了帐,伍封细细审问乐灵。
乐灵见事已至此,只好如实以告。
原来,乐灵被文种派出来,数番暗算伍封不得,在成周杀了南郭子綦一家后,便回越国。
年初越王勾践准备伐吴,文种却耽心伍封得吴民之心,武勇兵略又高明,恐他来援,遂派乐灵往燕国行刺。
按文种之谋,料定伍封必过燕国,原准备让乐灵在燕国蓟都行刺。
乐灵赶到燕国蓟都,因要等好些天,遂闯入一间陋宅,想杀了宅中人暂居。
偏巧这宅子是许衡和张平所居,他们入宅之后,见里面人少,暂未杀他们,将他们留下来服侍。
许衡在齐国时结交权贵,家财丰足,如今落入如此光境,自然是愤愤不平,时时与张平说起临淄之事,深恨伍封。
这话被乐灵听到,遂告诉他们自己是为了行刺伍封而来,许衡和张平大喜,乐灵又许他们事成之后同回越国,请越王封以显官。
他们多日商议,以为在蓟都行刺甚难,除了伍封的家勇外,燕国必定派大批士卒保护伍封,刺客难入。
后来才想出这个法子,想趁伍封在行程疲惫之中动手,因伍封好饮酒,故而以美酒为饵。
虽然他们知道伍封身手高明,就算面对面也难得手,但他们有连弩在手,反复试验,知道靠此物行刺必能得手,是以极有信心。
许衡便去找姬非,说是要往胡地做生意,请他派些人手保护。
姬非碍于三妾之面,派了二十个士卒跟着。
那些货物都是乐灵等人的辎重,大瓮是在蓟都的伍氏陶坊中新购。
其实他们并不想真要士卒保护,只是有这些士卒,便能通行燕境。
一路上许衡又对燕卒说,这货物其实是姬非的,顾忌被其他燕臣知道,才会打着自己的幌子,燕卒深以为然,是以一直蒙在鼓里。
乐灵一众扮着从人随行,等到了这附近时,许衡借故将他们赶走,其实是悄悄将他们藏入早已经准备的瓮中。
本来这事情颇为机密,不知道怎么被几个肃慎人盯上了,他们怕多生枝节,不愿意与肃慎人冲突,一路躲着,只想等到天光,假意西行而入伍封营来。
到时候许衡假意求伍封带他回临淄,再顺理成章将酒献上。
明日正是新春,伍封营中必然要饮酒,行程之中见了这美酒,高兴之下怎疑有它?是以必然中计。
那绑着青丝记号的便说是最好的酒,诱伍封亲往揭封,乐灵身手胜过属下,藏在其中便好暗算。
众人听在耳中,暗觉骇然。
这计谋设想十分巧妙,一来时间把握得好,二来根据伍封好酒的脾性,三是躲在瓮中以连弩暗算极易得手。
是以伍封虽然已经有了防备,猜到瓮中有刺客,仍然几乎被箭矢所射。
若是没有防备,必会被他们得手无疑。
伍封沉吟道:“你这计谋极好,在下当真佩服之极。
只是这不似你的本事,否则也不会在绛都失手。”
乐灵面带惭色,道:“这身藏瓮中以连弩暗算之谋是文大夫早就定下来的。
是以我们离开越国之前,文大夫便请陈音特制了十枝铁臂连弩,比寻常连弩小了一半,也轻了一半,威力却是一样。
短匕也是特制上,不瞒龙伯说,短匕上面淬了剧毒,只要被碰伤一点皮肉,见血封喉,中者立死。”
伍封暗暗心惊,叹道:“文种这人当真是可怕得很!不过有一点甚奇,文种怎知道在下会绕道胡地?这事连在下事先也没有想到,纯是被迫而行,越人在数千里之外怎能预计得到?”乐灵摇头道:“这个小人便不知道了。”
伍封问道:“那个张平去了哪里,怎未见着?”乐灵道:“这人先前在林中时,被肃慎人射了个正着,死在雪地上。”
伍封想起肃慎人在林中射出一箭,有人应声而呼,将这些人擒回时,雪地上的死人便没有去搬,想不到那人便是张平。
伍封想了想,又问:“你们为何要杀南郭先生一家?他到底知道了什么秘密,竟会招惹你们去行刺?”乐灵道:“这个小人也不知道,不信龙伯可问小人的属下,那日他们也在。
小人只是奉命行事,不过这事情定与董门有关。”
伍封见他回答得甚是爽快,叹道:“在下几番放了你,你却是阴魂不散,这一次……”,楚月儿道:“夫君!”伍封知道她的意思,是怕他一时心软又将乐灵放了,忘了南郭子綦一家的大仇。
叹道:“你若没有杀南郭先生一家,在下这次定会放了你,你虽是奉命行事,在下也只好……,唉,可惜!”乐灵道:“小人数番被龙伯释放,心中感激,知道这事必无幸理。
只是小人想死个痛快,龙伯只须用那淬毒的短匕在小人身上轻轻一割就成了。”
伍封点了点头,向鲍兴使了个眼色,鲍兴带十名遁者将乐灵等人提了出去,好半天才回来,向伍封道:“龙伯,小人已将他们的尸体埋入林中深处。”
他抓着一大把短匕鞘子,自然是由乐灵等人身上搜出来。
庄战将缴得的连弩、箭矢、短匕、佩剑、佩刀放在地上,伍封顺手拿起一枝连弩,见杆枝是用硬木打造,弓臂和弓弦用的是精铁,是以格外有韧性,入手甚轻,体形又小,竟可放入大袖之中,不禁赞道:“陈兄这制造弓弩的本事越来越高明了,这十枝铁臂连弩委实妙绝,可算宝物!他们不用神弩而用连弩,想是文种特意让陈音所制来对付我们,日后我和月儿便用这弩。”
又看那些短匕通体用精铁打造,刀刃蓝印印发出寒光,质地之佳远胜自己当日从夫余贝藏宝中所得,也细短少许,鞘子都是蛇皮包着硬木,看来格外精致。
佩剑是越国的“步光”铁剑,佩刀是越国的直脊铁刀,都是难得的良兵。
楚月儿道:“夫君,这些短匕、鞘子、连弩、箭矢、佩剑、铁刀,我拿去瞧瞧,设法解了短匕刃上的毒,鞘内必沾了些毒,也须解了才好使用。”
伍封点头道:“那些美酒你也得瞧瞧。”
楚月儿笑道:“那是自然,那些葛布、渔盐、兵器甚至兵车、马鞭,只要是乐灵带来的东西我都得瞧瞧。”
她让鲍兴等人将连弩等物拿着跟她出去,细细检查解毒不提。
营中如此闹腾,尤其是许衡的惨叫声,自然是惊醒了营中所有的人,此刻虽然已经是卯时之尾,依然天黑,不过大家都起身忙碌,准备新春喜庆。
这时梦王姬走进来,道:“梦梦与那五个肃慎人谈了许久,原来他们是肃慎族长阿苏拉派来迎接我们的,我已经安排他们用饭休息。”
伍封奇道:“肃慎人怎会迎接我们?我们可与他们没甚交情啊。”
梦王姬道:“前些时,夫君的外父玄菟灵法师由朝鲜回到莱夷,见了你的帛书,是以知道我们绕道,此刻他已经到了肃慎人的寨中。”
伍封点头笑道:“外父与肃慎人颇有交情,当年还曾学过肃慎人的养豕之法,我听外父说起过这事情。”
梦王姬道:“肃慎人离此地约有四五日路程,明天可赶不及向玄菟法师贺春了。
夫君,这刺客是怎么回事?”伍封向她详细说了,梦王姬道:“怪不得!阿苏拉派了十个肃慎人来,路上遇到乐灵和许衡一众,言语不通,乐灵等人又做贼心虚,杀了其中五个。
不料肃慎人甚为强悍,虽然只有五人,也悄悄跟上来报仇。”
伍封道:“这肃慎人看来可得罪不得。”
梦王姬问道:“文种怎会料到我们会行此路径?年初乐灵动身之时,我们还在绛都哩!”伍封道:“是啊,他们也没有飞鸽传书。”
梦王姬沉吟良久,道:“莫非文种早知道支离益会沿途劫杀我们?”伍封心中一动,道:“是了,必定是如此。
说不定支离益与越国之间早就互通讯息,甚至知道文种已经派了刺客来,是以他一面行刺,一面将我们赶往北地。
就算他行刺不成,也知道乐灵在我们前面等着。”
梦王姬道:“以支离益之能,或已经看出代国终究敌不过赵氏,或是因代国太过贫瘠,不足与中原诸国抗手,是以置手东南一角。
这事可以理解,但夫君不是说过吴国的颜不疑是支离益的门人么?按理说,支离益应助颜不疑掌握吴国才是,怎会相助越国?”伍封越想越觉得奇怪,道:“这里面必定大有缘由,南郭先生一家被杀只怕也与此有关,可惜那乐灵也不知道,否则必会说出来。”
伍封与梦王姬寻思良久,隐隐觉得有个极大的秘密快要想出来,只是中间差了一点点关键的东西,才会猜测不透。
二人入了睡觉的暖帐,梦王姬帮伍封卸了衣甲,换上雪熊裘衣,这时春夏秋冬四女早已经起身,她们各有所司,忙了一阵都入帐来。
此刻已经天明,便闻满营酒肉之香,只因营中下人较少,伍封让侍女们都去帮手准备宴饮之事。
楚月儿抱着铁臂连弩和短匕入帐来,满面笑容,道:“除了短匕之外,其余物什都干净得很,不过匕刃和鞘子的毒已经被我用药清除了。”
伍封赞道:“月儿不仅是神医,还是毒王,为夫敬佩之极。”
楚月儿格格笑道:“月儿离神医之境界还差得远了,毒王这名字也难听得很。”
梦王姬笑道:“那便叫药王好了,说起来,天下间要论用药,神医只怕也没有月儿熟悉毒药的使用和清解。”
春夏秋冬四女见楚月儿仍穿着衣甲,帮她卸甲换裘。
伍封将铁臂连弩和短匕给众女各发了一件,道:“今天是新春,为夫身边没啥好东西,恰好越人送了这些连弩短匕来,比我们以前的要好,便各拿一件好了。”
他将腿幅内原先的短匕拿出来,换了这一柄新得插好。
众女见这短匕的确不错,也将原先的短匕换了下来。
梦王姬不谙武事,也学着将短匕插入腿幅。
他们闹腾许久,此刻妙公主才醒来,懒洋洋道:“大寒天的,怎么不多睡睡?”这妮子向来贪睡,如今身为人母,仍是不改这习惯,伍封见她在大被中捂得满脸红扑扑的,上前捏了捏她微翘的鼻子,笑道:“快起来吧,我有东西送给你。”
春雨和冬雪上前服侍妙公主着衣盥洗,伍封将连弩和短匕给妙公主。
妙公主拿在手中把玩,道:“怎么突然间多了这些东西?”原来昨晚如此吵闹,她却丝毫未醒,伍封不住摇头,笑道:“像你这么睡法,哪天被人梦中抱走只怕也不知道。”
妙公主笑道:“有你在我自然睡得安稳啦。”
她将短匕还给伍封,道:“这短匕不如我那‘鱼肠刀’,不要了,连弩却甚好。”
梦王姬这时顺手拿起铁臂连弩,扳了扳铁弦。
伍封见她扳弦颇为轻松,奇道:“这连弩虽小,却是铁臂铁弦,上弦可要些气力,王姬文弱得紧,怎么也能拉动铁弦?”梦王姬笑道:“梦梦习‘坐忘’之术已久,力气长了些,有何稀奇?”伍封摇头叹道:“这力气可不是只长一些便做得到的,怪不得那日见你飞打海贝将支离益迫退时,还有些手劲。
既然王姬能拉动弦,日后除了勤练飞钱绝技,再学点射艺也好,总要活动活动,别整日坐着看帛书。”
梦王姬点头道:“这也说得是,孔子所教六艺中便有射艺,梦梦原该学学。”
妙公主瞥了伍封一眼,接口道:“军中有样鹿皮套子是射手常用的,拉弦便不会伤了手,一阵我给王姬找一套来。”
伍封想起那日妙公主教迟迟射箭时,自己见迟迟手上红肿、责怪妙公主未教她用鹿皮指套的事,叹了口气,旋又笑道:“这丫头话里有话,还记恨我哩!”妙公主笑道:“嘻嘻,我怎敢呢?”众人将连弩放在随身的鹿皮革囊中,秋风将剩下兵器收好,众人又说话好一阵,一起到大帐中去。
这时,众家臣带着遁者、铁勇、倭人勇士、胡人勇士、寺人、侍女、胡人夫妇依次入帐,向伍封等人贺新春之喜。
虽然途中金帛不太多,伍封仍然一一褒赏。
伍封又赐给庄战、胡弦儿、商壶和田力短匕、铁臂连弩,还给了胡弦儿一口“步光”铁剑,道:“我看弦儿身手敏捷,小战无事时可教她些剑术,也好防身。”
再将那五个肃慎人叫上来,赐以酒肉,让他们在大帐与自己一起宴饮,那些燕人士卒也赐以酒肉。
饮间伍封向肃慎人问了些习俗,对这燕北小族有了些大致了解。
梦王姬道:“肃慎人不懂青铜制器,以??厩嗍????屏葬鳎??浼迹?阅裎?继冢?宦勰信?粤舴⒈妗K淙徊惶??????蔷佑谘啾绷种校?儆姓绞拢?挂财桨参奘隆!蔽榉馕实溃骸疤?邓?巧蒲?梗?逯幸怎谷馕?鳎?溲?怪?ㄓ胫性?煌??股?ど蹩欤?夥ㄗ涌傻醚аА!泵罟?餍Φ溃骸翱此?巧碜捧蛊ぃ?阒?雷逯絮苟唷!背?露?镜溃骸巴跫Я?嗌餮杂锒级???的训谩!蔽榉庑Φ溃骸笆前。
?姨?呛?铩?褪裱杂锘顾扯???馑嗌餮杂锞湍讯?枚嗔恕!?p梦王姬笑道:“肃慎言语近乎朝鲜语,不算很难的,最难的却是东海上扶桑之国的言语,那才是最难学的。
当年有一队扶桑人在海上飘落燕地,燕国送往成周,梦梦向他们学过扶桑言语,好生难学。”
伍封咂舌道:“王姬都觉得难学,想来这言语太过古怪。
这扶桑言语学来有啥用?”梦王姬正色道:“这不是用不用的事,人多学些东西总是好的,譬如梦梦学的胡语、肃慎语似乎无用,可这一路来多少还用得上一点。
人若要到使用某方法时才去学,便已经晚了。
何况学习言语有增于人之智慧,还是很有用的。”
伍封点头道:“王姬言之有理。”
妙公主好奇道:“譬如这‘酒’,扶桑人怎么说?”梦王姬笑道:“酒叫‘沙可矣’。”
楚月儿笑道:“‘夫君’怎么说?”梦王姬道:“欧豆。”
众人忍不住笑,一起瞥着伍封。
伍封皱眉道:“我怎么成了豆?‘夫人’怎么说?”梦王姬笑道:“资马。”
伍封愕然道:“雌马?”梦王姬笑道:“不是雌马,是资马。”
伍封哈哈大笑,道:“我是‘豆’,你们却是‘马’,也好不到哪儿去。
‘月儿’又叫什么?”梦王姬道:“若是指天上之月,‘月儿’叫‘资克矣’。”
楚月儿摇头道:“唉,难听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