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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此为基础,卡普兰认为大部分人对公共政策所发表的意见,是与其个人在市场上的行为是存在显著差异的。也就是说,人们会说一套为了标榜,做一套为了实惠。有些人赞成保护民族工业,但他们自己却去买进口货甚至是走私货;有些人积极参与节水公益活动,但自己坐飞机旅行则从来没有迟疑过;有人爱跑去非洲关心那里素不相识的穷人,但跟自己的邻居甚至是配偶却相处不来。重要的是,他们甚至没有意识到两者之间的矛盾。
<b>一、理性人假定</b>
这样,公共选择理论家们便为其三难境地找到了出路,终于能够自圆其说地解释“为什么不良公共经济政策挥之不去”的难题了。也就是说,人首先是理性的,这个经典假设不需要改动;但要补充的是,人们在市场上作个人选择,由于必须自己付出全部代价,也必须自己承受全部结果,所以他们不得不格外谨慎和克制。然而,人们在公共领域作选择,则由于既不需要付出足够的代价,也完全无力影响公共政策的选择,所以会理性地把“放纵情绪和标榜自我”作为他们在公共生活中的主要追求。这里,“理性人假定”丝毫未改,而只是被深化了——如果无需负责,人们会理性地去随心所欲一番。人人如此,公共舆论就会偏向那些效果不良的公共经济政策。为什么说这些经济政策的效果不良?因为它们带来结果,是若由市场来处理则不会出现的。这是“垃圾进、适当加工、垃圾出”之说了。
公共经济政策应该尽量听取和顺应民意,这一观念几乎为全社会一致接受,并往往被视为不证自明的公理。本文将解释这一观念的缺陷,解释个人选择与公共选择之间必然存在的质的差别,从而主张应该尽量把决策交给市场交易,而不是交给公共舆论来定夺。
由此推断,要减少不良的公共经济政策,最好的办法还不是听取民意,而是一开始就避免把问题交给民意。我们应该先问“市场能不能解决问题”,如果可以,就让市场的“个人选择”来取代社会的“公共选择”。消费者到底要购买哪个厂商的商品,这个问题本来就可以而且应该让每个消费者来作个人选择,而不应该把“要不要民族工业”的问题交给民意,再让公共决策机制按照民意来决定。同理,教育、保险、医疗、住房等问题,也都可以尽量交给市场,由分立的消费者独自作出决定。只有这样,才能尽量避免公共经济政策因民意放纵而产生的偏差。
2009年12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