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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买入银行股对于我们而言是非常行为一样,买入低于投资等级的债券也是非常行为。但是,令我们有兴趣的机会,以及规模可以大到对伯克希尔有足够价值影响的机会,还是很罕见的。所以,我们会留意任何种类的投资,只要是我们明白的企业,并相信价格和价值之间的差距巨大。(伍迪·艾伦(Woody Allen)曾在另一个语境中,指出开放思维的优势:“我不明白为什么没有更多的人是双性恋,因为这可以使你在周六晚上约会的机会增加一倍。”)
去年,我们主要投资组合的变化是大幅增加了RJR Nabisco公司的债券。我们首次买入这个债券的时间是1989年下半年。到1990年年底,我们持有这只债券的市值大约为4.4亿美元。(然而,在我写这篇文字时,它的市值又增加了1.5亿美元。)
过去,我们已经成功地买过几次低于投资等级的债券,尽管它们都是些过气的“堕落天使”,原本这些债券是属于投资等级的,但当发行公司举步维艰的时候,这些债券的评级也被降低了。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仅仅因为企业或股票不受欢迎而购买它们,就是正确的行为。这种想法同样也是一种随大流的愚蠢策略。这里所要求的是独立思考,而不是人云亦云。不幸的是,正如英国哲学家伯特兰·罗素(Bertrand Russell)对生活的观察结果,他这段话同样适用于金融界:“大多数人宁愿去死,也不愿意思考。很多人就是这样。”
在投资界,一轮劣质的“堕落天使”式债券的爆发发生在20世纪80年代,它的主角是垃圾债券。与传统债券不一样,垃圾债券在其发行之初的评级就低于投资等级。经过十年的发展,新发行的垃圾债券变得更为垃圾,并且最终可以预见的结果终于发生了——垃圾债券果然不负其名,真的变成了垃圾。20世纪90年代,甚至在经济衰退打击来临之前,金融界的天空变得阴暗郁闷,到处遍布着失败企业。
导致股价低迷最常见的原因是悲观主义,有时是四处弥漫的,有时是对于一家公司或整个行业。我们喜欢在悲观的环境中做生意,不是因为我们喜欢悲观主义,而是因为我们喜欢悲观主义带来的价格。对于理性的买家而言,乐观主义才是敌人。
负债的信徒们向我们保证,这种崩塌不会发生。我们被告知,巨大的负债可以让管理层前所未有地专注工作,就像在汽车方向盘上装一把匕首,可以提高司机的注意力一样。我们承认,这样的提醒方式,固然可以使司机变得更加警觉,但是,这样做的另一个后果将会是致命的,而且是不必要的,如果汽车遇上一个哪怕极小的坑洞或冰裂,都足以导致致命的灾难。商场上到处布满坑洞,一个要求避开所有坑洞的商业计划,本身就是一个灾难。
在我有生之年,我们年复一年地买入企业,或是整个公司,或是公司的部分,又被称为股票。(如果伯克希尔的董事们能参与我安排好的显灵聚会,可能我做主的时间会更长。)考虑到这些,股价下跌对我们有利,股价上升对我们有害。
在格雷厄姆的著作《聪明的投资者》一书的最后一章里,作者强烈反对这种匕首理论:“面对将稳健投资的秘密提炼出来的挑战,我们大胆地说出这句座右铭:安全边际。”在我读到这句话的42年之后,我仍然认为这是无比正确的。有些投资者未能留意这条简单原则传达出来的信息,这导致他们在20世纪90年代初期蒙受了重大损失。
像这样一年的悲惨情况,我们认为发生的概率很低,不太可能,这不会让我们感到痛苦。实际上,在伯克希尔,我们愿意收购或投资于那些一年左右没有回报的项目,只要它们将来能在不断增长的权益基础上有20%的净资产回报率。此外,此次加利福尼亚房地产业的灾难很像我们曾经历的新英格兰地区的灾难,它引发富国银行的股价在1990年的数月之内,几乎下跌50%。我们甚至在股价下跌之前,已经买进了一些股票。我们欢迎下跌,因为这可以让我们有机会在新的、恐慌的价格上,买进更多的股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