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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瑟夫回答说:“一派胡言!”
皮特和劳赫同梅耶、普乐彻和理查德・库尔森一起开了个会。库尔森是一位美国移民,曾经在凯威律师事务所做过律师,现在是罗伊银行的顾问。虽然库尔森讲得很多,但是梅耶似乎是负责人。
下午5点半左右时,杜南和卡伯里仍然在办公室,突然,杜南的电话响了。
在接到梅耶惊恐的电话后,皮特立即抓紧时间行动。四天后,他和律师事务所一位同事迈克尔・劳赫一起飞到了巴哈马。律师事务所的几名律师匆忙分析了证券交易委员会所怀疑的交易和股票,罗列了牵涉进来的人员名单,寻找其中的共性,但是却一无所获。皮特怀疑这其中可能存在一个内幕消息圈,但是他很快就排除了这种想法,因为这似乎很牵强。没有任何明显的信息来源可以增加梅耶故事的可信性,虽然股票的种类和买进时间的准确预见仍然很值得怀疑。
莱文说:“哦,我是莱文,我相信你们正在找我,但是我想我们最好见一面。”尽管他的处境已经很危险,但是他的声音似乎还很平静。他补充说:“我猜想你们要质询我,或者有其他事情。”
皮特竭力安慰梅耶,但是却无济于事。在接下来的三天里,惊恐万分的梅耶哪里也没去,一直待在酒店的房间里。
杜南督促莱文尽快到联邦检察官办公室来。尽管证券交易委员会已经宣布要对莱文采取行动,但是莱文还计划当晚到西奈山医院参加一个慈善晚会,不过,他同意先到检察官办公室走一趟。
梅耶惊呆了,一方面是因为收到了两张传票,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证券交易委员会竟然知道他在纽约。(证券交易委员会已经通知美国海关总署注意监视梅耶的行踪,因此,当梅耶一进入美国时,他们就通知了证券交易委员会,告知梅耶住在华尔道夫酒店。)大概在下午5点半,惊慌失措的梅耶给皮特打电话,他温文尔雅的外表被撕碎了。皮特现在也很担忧。证券交易委员会通常不用这种策略,这次它似乎要采取强硬态度了。
莱文独自开车来的,这次开的是宝马车,而不是那辆显眼的法拉利跑车。他把车停在了检察官办公室附近的街道上,然后在入口处签名并走了进去,此时已是晚上7点半。
索南萨尔乘坐电梯上楼,然后快步走到梅耶的房间门口,抬手敲门。梅耶刚刚回来不久,他毫不怀疑就打开了门,开门以后,他大吃一惊。索南萨尔交给他一份美国政府的公函,里面有两张传票:一张要求梅耶提供银行交易记录,另一张要求梅耶提供个人交易记录。
杜南在六层的接待区等待莱文,然后带着他去见卡伯里。卡伯里正坐在办公室的大办公桌后面,证券交易委员会的律师彼得・索南萨尔刚刚从华盛顿赶来,站在卡伯里的身边。莱文身穿一套时髦的深色欧式西装,系着一条黄色的爱马仕领带,脚蹬一双黑色的古驰牌平底便鞋,同卡伯里、杜南和索南萨尔朴素寒酸的衣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见到卡伯里后,他讨好地笑了笑,想同他握手,就好像是在和一位可能的客户见面一样。
服务员仍然拒绝回答,因此索南萨尔拿出纸和笔,匆忙地写了一张临时传票,要求酒店提供梅耶的房间号码。这位服务员大吃一惊,立即拿着这张纸去找自己的上司,饭店立即照办了。梅耶住在酒店的贵宾套房,房间号是2341。
杜南立即打断了他:“这是一张逮捕证,莱文先生,你被捕了。”
索南萨尔说:“但是我是政府的公务人员。”
莱文惊呆了,脸色苍白。卡伯里说:“你有权保持沉默。”杜南命令莱文往前靠一靠,把双手放到卡伯里的办公桌上。莱文机械地遵守着命令,杜南接着对他进行搜身,并告诉他把口袋里的所有东西都掏出来。然后,卡伯里拿出几张罗伊银行的文件,放在了桌子上,上面就有莱文的签名,他示意莱文自己看看。莱文这时才明白,梅耶和普乐彻并没有遵照他的指示把能够证明他和交易账户相关的所有文件销毁。
服务员礼貌地回答说:“我们不提供这种信息。”
卡伯里问道:“你有什么要求吗?”莱文说想和他的律师谈谈。
索南萨尔礼貌地问道:“请问伯恩哈德・梅耶先生的房间号码是多少?”
杜南把他带到接待区的电话旁,然后站在一边,看着他和律师阿瑟・利曼打电话。当天下午,在和凯联系之后,莱文就聘请利曼为自己的律师。莱文和利曼是在露华浓交易案中认识的,当时利曼是露华浓公司的代理人。
同一天,负责这起案子的另外一名律师彼得・索南萨尔走进纽约华尔道夫酒店那个装饰得像洞穴一样的大堂,他匆匆走过人来人往的大堂,来到前台停了下来。
当时,莱文似乎非常恍惚,他拿着话筒,转向杜南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们怎么了?”
在莱文的指导下,梅耶详细地谈论了他选择股票的超凡技能,以及他为罗伊银行客户管理银行账户方面的成功案例。他坚持说他购买这些股票都是“有根有据的”,并且还说自己做过研究来支持交易。当两人的会面在下午3点左右结束时,梅耶夫妇回到了他们在华尔道夫酒店(Waldorf-Astoria Hotel)的房间。
杜南重复了一遍:“你被捕了。”
9月18日,皮特和梅耶在法朗克律师事务所位于曼哈顿南部的办公室第一次见了面。梅耶衣着得体,镇定自若,似乎很有魅力,世故老练,充满自信。他的妻子年轻貌美,比他稍高,也比他年轻。
莱文对着话筒不断重复道:“天哪,我被捕了!”
当弗雷斯提到证券交易委员会要调查股票的数量时,皮特非常担心。他所熟悉的证券交易委员会的调查活动大部分都只涉及一只股票。皮特认为他应该到拿骚的罗伊银行走一趟,但是弗雷斯说梅耶过几天就要飞到纽约,到时,他将会和皮特见面。
莱文一挂断电话,利曼就给卡伯里打电话,要求当晚先把莱文释放了。卡伯里拒绝了,他解释说第二天提审莱文之后才可以提出保释要求。卡伯里不敢冒险把莱文释放了。逮捕经济犯罪中的著名商业人士常常都是比较麻烦的事情,这些人总是百般抵赖,拒绝认罪,而且一被捕就要求保释。卡伯里感到金融犯罪分子常常过于骄横,对付他们更费力,要比那些不太富有的犯人更麻烦。并且,他也感到如果把莱文放了,他真可能会逃走。
弗雷斯谈到梅耶时,提到了他们同莱文一起应对封面文章的故事,他说:“他是一个很不错的投资组合经理,非常机敏,为我们的客户做出了出色的工作。”
当杜南最后办完手续,把莱文关到大都会拘禁中心(MCC)时,已经是午夜时分。这个拘禁中心同富利广场上的联邦法院紧挨着。
弗雷斯简要讲述了罗伊银行同证券交易委员会之间的来龙去脉,然后两人大概谈了谈证券交易委员会的调查。弗雷斯似乎非常轻松,接着他说自己马上要回瑞士,皮特不久之后就要直接与梅耶联系了。
莱文最关心的问题似乎还是他的宝马车。他告诉杜南,他很担心晚上把汽车停在大街上不安全。杜南就把他的车钥匙拿走,把车开到了附近的公共停车场。杜南从来还没有开过这么昂贵的汽车。
“哦,你是瑞士人啊。”皮特自己想了想,很显然,弗雷斯是不会多说他是如何听说皮特的。
在大都会拘禁中心,杜南填了一张表格,打算第二天上午9点来提审莱文。莱文被带走了,关在一个拘留室中,同另外两名毒犯关在一起。第二天上午,莱文看上去疲惫不堪、一脸憔悴。杜南一点儿也不感到奇怪,他知道凡是关在大都会拘禁中心的人,第一个晚上很少能睡个安稳觉。
弗雷斯说:“您是名满天下啊,我们早就听过您的大名了。”弗雷斯礼貌地笑了笑,然后就没有再说什么。
威尔吉斯专心致力于赫顿公司的工作,把莱文的事情全都抛到了脑后。他自己成功处理了几起规模相对较小的收购案,并购部的主管丹尼尔・古德向威尔吉斯许诺,当公司增加常务董事时,他会推荐威尔吉斯的。即使如此,威尔吉斯也打算效仿莱文,趁机跳槽。他已经和一个猎头联系过,这个猎头正在和两家投资银行协商,两个都是常务董事的职位。华尔街迫切需要像威尔吉斯这样富有经验的投资银行家。
皮特问弗雷斯:“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呢?”
当莱文被捕的消息在5月12日公布之时,威尔吉斯正乘坐出租车向拉瓜迪亚机场驶去,他打算乘飞机去奥马哈。到达机场后,他给那个猎头打了个电话。同华尔街上的其他人一样,当天下午每个人都在谈论丹尼斯・莱文的事,那个猎头也不例外。
弗雷斯和莱文在劳动节周末那个假期见过面之后,弗雷斯就先给皮特打了个电话,这是他们第一次联系。
猎头激动地说:“德崇公司可能会空缺一个职位。”
在纽约的韦斯特伯里酒店(Westbury Hotel),哈维・皮特坐在一个长椅上。皮特40岁,肚子很大,络腮胡,衣冠有点儿不整齐,同坐在对面的弗雷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弗雷斯身材高挑瘦弱,衣着得体,他是专门从拿骚飞到纽约和皮特见面的。现在,他就住在这个饭店。
虽然这个结果他在脑海里曾经出现过许多次,但是听到莱文出事的消息,他还是感到非常震惊。威尔吉斯按照计划飞到了奥马哈,不过他一路上惊恐不已,无法集中精力。当天晚上,他给妻子埃尔莎打电话,妻子告诉他说当天下午见过莱文。莱文到圣公会学校接儿子,这是曼哈顿一所高级私立学校,莱文的儿子和威尔吉斯的儿子都在这里上学。莱文从接孩子的人群中挤过来,来到埃尔莎的面前,热情地和她打招呼:“我是被陷害的。”埃尔莎说,莱文对他突然之间声名狼藉似乎根本不在乎。威尔吉斯对此感到不可想象。难道莱文没有意识到他的生命已经岌岌可危了吗?他感到自己必须回去,和莱文谈谈。
莱文还建议梅耶和普乐彻聘请一个好律师,同证券交易委员会交涉。他建议聘请皮特,此人原来是证券交易委员会的总法律顾问,现在是法朗克律师事务所驻华盛顿办公室的私人律师。等莱文离开时,梅耶和普乐彻感到轻松多了。他们简要向巴哈马分行的总经理让・皮埃尔・弗雷斯汇报了他们欺骗证券交易委员会的计划,弗雷斯听后同意道:“看来只能这样做了。”
第二天,威尔吉斯借口身体不适,离开了奥马哈,飞回纽约。他一回到纽约就给莱文打电话。当时,莱文已经被审讯过了,他拒绝认罪。他交了500万美元获得保释,其中10万美元是现金,其他的用他的公寓和在德崇公司的股份做抵押。
莱文认识到,考虑到梅耶的背景和有限的股票投资经验,如果说他能够在公开宣布之前熟练而又准确地多次识别收购目标,证券交易委员会的律师可能不会相信。但是莱文说,梅耶必须坚持情况就是如此。另外,梅耶还可以证实他自己的研究结果表明这些公司可能会成为并购的目标。莱文对梅耶说,他会给他提供恰当的研究资料来支持他的说法。最主要的是阻止证券交易委员会怀疑罗伊银行的客户实际上是内幕消息的来源。作为银行的工作人员,从法律上来讲,梅耶绝不会认为这是内幕消息的来源。
威尔吉斯给莱文打电话时,莱文说:“你最好立马过来一下。”
很快,莱文向他们简要陈述了一下他的“遮羞计划”。他告诉梅耶承担责任,说是自己发起的交易。莱文解释说:“如果你到证券交易委员会,告诉他们你交易的股票都是代表客户进行的,那你就是一个聪明的家伙。你是自己决定购买的,并且在你所管理的账户中进行分配。证券交易委员会不能证明相反的情况。”
威尔吉斯打车来到了莱文的家,劳丽开的门。她好像一晚上都没有睡好,两眼哭得红肿。而莱文则和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莱文穿着一身休闲服,似乎很高兴,甚至还有点儿激动。
莱文在1985年劳动节的那个周末抵达了拿骚。他镇定自若,充满信心,迅速控制了局面,不断贬低证券交易委员会,称他们为“庸碌无能之人”。他向梅耶和普乐彻担保说,只要他们按照他说的去做,就“不用担心任何事情”。
莱文说:“天哪,鲍勃,你能想象吗?他们要把我关进监狱里。天哪,我有记录,还有电话本,上面有伊万・布斯基的名字!我的口袋里还有900个人呢。”不过莱文已经在酝酿一个新的计划。
威尔吉斯惊呆了,但是他仍然静静地听着莱文讲出自己的战略:让“罗伊银行保持信心”,“与他们紧密合作”。莱文称梅耶为“老三”,并且说他要磨炼一下这位紧张的瑞士银行家,让他成为一个看似令人信服的选股能手。他还要找到德崇公司的相关研究报告,供威尔吉斯参考。莱文说着说着,好像重新获得了自信,然后兴高采烈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