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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
“不对头,安东尼的客栈不会这么安静,”将珍妮搂在怀里,他平静地转身,毫不犹豫迈步就走,“一定有什么特殊的事儿,别向周围看,来!”
借助雾的掩护,两人走街串巷,雄鹰的步子又大又急,在他的带动下,珍妮觉得自己头都要绕晕了。最后,他们拐进一条小路,走到尽头是一栋破旧的三层小楼。
“靠,如果不是没地方可去,真不想来找她……”
他自顾自地嘟囔着,拉着珍妮来到门前,在门上敲了敲。
一个风干兔子似的老太太很快就钻出来开了门,看见雄鹰,她竖起了眉毛,就像眼镜蛇遇到敌人就鼓起它的脖颈似的。
“小崽子,好长一段日子不见,你还没死呀?”
“还早还早,我可不想死在你前面,”雄鹰耸了耸肩膀,拉着珍妮从老太太身边挤了过去,“打扰了。”
他拉着珍妮轻车熟路上了二楼,推开旁边的房间门,珍妮发现这间客房原来早就整理得干干净净,似乎是主人一开始就预备好了的。
“今晚你就睡在这儿。”雄鹰对珍妮说,他来到窗后,小心地向外看。
“我?那你呢?那个老太太又是谁?”珍妮不安地低声说,她跟着雄鹰来到窗前,发现原来自己就在客栈后面的民居里,“咱们怎么又回来了?”
“那个老太婆叫汤马士大妈,我是孤儿,原先就是她把我养大的。算是……我的师傅吧。”
“你师傅??”珍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师傅。”
雄鹰回答,他隐身在窗后聚精会神地看了一会儿,确认客栈周围没有埋伏,这才耸了耸肩膀。
“安东尼那家伙虽然是个掉钱眼子里的白痴,可毕竟还算是我的朋友——在这儿等着,我很快就回来,宝贝儿。”
客栈的门虚掩着,仿佛一个邀请。
“既然如此,大爷倒也不必客气了。”雄鹰喃喃道。
他先帅气地捋了捋漆黑的头发,然后慢吞吞抬起脚,猛一脚踹在门上。随着“咚”地一声大响,大门轰然倒下,足以让隐蔽的人吓一大跳,雄鹰双手揣在口袋里,大摇大摆地走进客栈。
出乎他的意料,客栈里一片死寂,没有大队卫兵,没有包围,没有伏击,只有一个老头儿端正肃穆地坐在客栈大厅的酒吧里,让他联想起图书馆里那些石雕。
这老头儿一头稀疏的银发向后梳理得整整齐齐,眉毛和胡须却依旧漆黑,下巴光光的,上唇蓄着整洁的八字胡,冰蓝的眼睛正冷冷地盯着进来的不速之客。大衣叠得整整齐齐放在面前的桌子上,上面扣着一顶军帽。他一身笔挺的铁灰色军服,一尘不染,上面甚至连个褶子都没有。胸前各式各样的勋章反射着火光,刺激得雄鹰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他注意到,老头儿面前的桌上,就在大衣的旁边,横着一柄连鞘的单刃长剑,那剑柄竟然是黄金的。
雄鹰大剌剌地来到老头面前,拉了张椅子坐下。
“老头儿,不必浪费时间啦,把所有人都招呼出来罢。”
对面的淡蓝眼睛清澈如天空一般。
“都在这儿了。”老头儿抬起枯瘦的手,轻轻指了指桌上的剑,“等在这儿杀你的人,就我们两个。”
黄玉的眼睛仿佛一点儿都没变化,惟独血色的瞳孔收缩成两点红光。
“有意思,”雄鹰突然笑了起来,“老爷子,在打打杀杀之前,我有点儿事想要问你。”
他一向“老子”、“大爷”地自称,但此刻面对这个老人,不知怎地,竟没法如平常那般放肆。
老头儿微微耸了耸肩:“你说。”
“你是谁?”雄鹰偏头看着年纪大约是自己两倍的对手,他有些好奇,“安东尼到哪儿去了?你们把他抓走了?还有,你们怎么会知道在这儿等着我?”
“首先,”老头儿没有按次序回答他的问题,慢吞吞道,“你这样一个出手必是惊天巨案的悍匪,不可能是死等着行商路过时跳出来打劫的小毛贼,城里肯定有你的内线。所以我用一上午的时间,大略翻阅了你的卷宗,确认了一件事,你的抢劫对象百分之八十都曾住过这间客栈。而根据我的查问,这间客栈也只有老板经常出城。”
“原来是这样判断的,”雄鹰吐了口气,“我也可能是派人监视这客栈得到的消息呀,你们怎么能确认一定就是安东尼?”
“当然有这个可能,”老头儿双手撑在一起,“可那不是问题,没工夫仔细排查可以先拘捕审讯么。图书馆的事充分说明,你又进城了。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下令拘禁和审讯了安东尼老板和客栈所有的人员——雄鹰先生,安东尼老板已经把他知道的全都说了,你不妨猜一猜,现在皇家卫队的主力会在哪儿?”
雄鹰放声大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老爷子,真有你的。把人都派出去抄我的老巢,你自己一个人优哉游哉在这儿等着我?”
“如果你跟安东尼有牵连,就一定会到这儿来的。看来,我运气不错。”
“有意思,你居然没有多埋伏几个人。”
“有些事,不能假手于人,”老头儿轻轻地说,“这个道理,你应该懂。”
雄鹰再次眯起了黄眼睛:“你究竟是谁?”
“古德林,”老头儿冷冷地说,“海因茨•威廉•古德林,我想你对这个姓氏并不陌生,尤其在杀我儿子莱恩的时候,雄鹰先生。”
两人对视,都迸发出刀锋般的杀气。
一阵穿堂风吹过,火光摇曳,光线暗了些,杀气更浓了。
就在这一瞬间,剑光乍起!
凄厉耀眼的剑光,就像乌云弥补的黑天里,稍瞬即逝的闪电;链子锤的呼啸,就像暴雨来临时的狂风;而雄鹰的隆隆大笑,就像是滚滚的沉雷!
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一切都已归于寂静,惟有滴答,滴答的水珠落地声,在单调地响着。
老古德林仍然稳稳地坐在桌子后面,火光照在老头儿的脸上,一道血线从嘴角整洁的胡须挂下来,染红了浆洗的领口。
雄鹰不知何时,已经退到了客栈门口,将身形隐蔽在外面的黑影里,他不再发笑,只有那双魔眼仍然清晰可辨。
“古德林老爹,剑法很不赖嘛,比你那个废物蛋儿子强多了,”语气轻松依旧,声音逐渐远去,“只是大爷没功夫多耍啦,以后要是有机会,咱们会再聚聚罢。”
古德林没有起身,也许是没法起身,他的左肋受创不轻,一时半会儿连话都说不出来。他将目光投向水滴落地的源头——自己左手的长剑,嘴角溢出一丝冰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