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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谁说的?”
八中是我们市艺术生的聚居地,在这里上学的几乎都是学艺术或者准备学艺术的。自建校以来,八中只有两个人考上了重点高中,且都上了电视,让八中的校长逞尽了威风。
“真的不是因为老爷子矮才让他站在前面的,”看我听得认真,我同桌的表情又凝重了几分,继而压低了声音,“他年轻的时候形象不好,教官把他安排在队伍的最前面,是一旦有什么活动,好尽快让他撤退……”
这两个人,一个是我,还有一个是苏越。
老班说他年轻时特牛掰,站军姿时腰杆挺得比教官都直,所以无论在什么时候都站在队伍的最前面,还告诫我们军训时不要给他丢脸。然后我就听到教室里一片会心的低笑声,我偏过脸正要对我同桌说什么,我同桌率先开口,看我的时候很严肃。
我是状元,苏越是榜眼。
老班大概是对我们这种不负责任的态度很无语,提了提裤腰白了我们一眼,才说了一声“进来”,就又继续讲他年轻时军训的事迹。
10.
“报告!”
“男生一列女生一列排好队!”老班站在台阶上提了提裤腰又喊,“都排好队我们先走!”
我没理我同桌,噌噌噌地跑到教室门口,正好看见我们老班边提裤腰边说明天军训的注意事项。我拧着眉头正考虑该用什么分贝喊门,我同桌在我身后嗷一嗓子,吓得我险些跪到我们老班面前。
我对我们老班的这种做法表示很无语——班上一共六十一个人,男生三十人,女生三十一人,很明显排在最后的女生会落单,可偏偏我们老班还一副扬扬自得的表情看着我们排队,典型的不看热闹会死星人。
有必要这么精准吗?
周倩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扯住我的手无条件地要我跟她站在中间。
“同桌,我们迟到了四分三十六秒。”
我点头表示同意,和周倩互相对视了一眼,就迅速投入到站队的过程中。两分钟后,我和周倩抢到了中间靠后的位置。我旁边的男生长得五大三粗的,皮肤很黑,看了我一眼又冲我嘿嘿地笑了笑,抱着拳说了句“幸会幸会”就搬起凳子目不斜视地跟着大部队往操场走。
快跑到教室门口的时候,我同桌转过头看着我一脸哀怨。
我跟周倩心照不宣地暗暗地瞅最后一排,看是哪个女生排到了最后,可扬着脖子瞅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到底谁落了单。直到我们规规矩矩地在操场放好凳子坐好,周倩才一拍大腿。
果然还是迟到了。
“我同桌没来啊,也就是说女生现在也是三十个人啊!”
7.
原来是这样。
“两点在班上集合,这都一点六十了!”
我又转过头,却意外地对上了男生最后一排我同桌的眼睛。那人先是愣了愣,继而才又一脸灿烂地冲我say“嘿”。我有些尴尬地冲他笑了笑,刚想转过头的时候,就看到站在我同桌身后的老班,遥遥地冲我招手。
“啊?”
我一愣,又极其傻缺地伸出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
我现在脑内反射弧长得可以绕地球三圈的状态。
老班一脸凝重地点点头,又冲我招了招手。
“安晓你是不是人啊!中考状元就能三番五次地迟到啊!”
我有些无语地站起来,硬着头皮往后走。不是我对我们老班有什么看法,而是从这长长的队伍中走出去是件特尴尬的事,更何况是在男女队列的中间走过去。
我同桌是在跑了五十米左右停下的,转过头看到我依然逛大街似的溜达,愣了愣,继而才扯起了嗓子冲我大喊。
我尽量扬着脖子,步履轻盈,假装高冷,目不斜视地走到最后。偏偏我同桌还乐此不疲地冲我打招呼,都快走到我们老班跟前了,他居然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埋怨我。
我心说你至于吗,想法变成脑电波传出去也需要时间吧,那厮溜得也太快了,更何况我都还没有说话。
“同桌你怎么能跟别人坐在一起呢?”
就在我琢磨着要不要委婉地告诉他,五块钱再少也是钱的时候,我同桌就着两条大长腿撒腿就跑。
我同桌的眼睛太大太亮,这会儿撇着嘴,坐在位子上装可怜,我倒是真的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因为他嘴里嚼得正香的那套煎饼果子,那套加了两个鸡蛋的煎饼果子,是我出的钱!
索性走到了老班面前,离近了我才发现:原来我们老班居然比我高不了多少,双眼皮倒是跟我同桌格外相似。也大概,我同桌就随了我们老班的双眼皮了。
我为我同桌的行为感到不耻。
我站在我们老班跟前,乖乖地喊了声:“老师。”
脑内剩余容量不足,我想开机重启。
我们老班指了指最后排坐着的女生:“你跟她换一下,一会儿你要上台。”
好吧,只能用“并肩”这个词了。我只到我同桌的下巴,一人一套煎饼果子拿在手里,边走边吃,还时不时地吵嘴聊天,这样的身高和场景让人浮想联翩。
我说:“上什么台?”
最重要的是,我们真真没有一见钟情的趋势。
老班说:“主席台啊,你要上去领奖。”
我跟我同桌真第一天见面,相熟程度也不过是早上开班会的两个小时。
我又说:“班里只有我上去吗?”
“你不是也吃过了?”我同桌撇撇嘴,又委屈地看了我一眼,“你不是说回见吗,我一抬眼就找不到你了。”
我们老班就笑:“全校前三十名都要上去,就是奖学金的多少不同,前三名是要到主席台发言的。”
“你不是吃过饭了吗?”
我的脸当时就绿了,我说:“老师,我不会说话。”
我朝天翻了个白眼,向前两步脱离我同桌的魔爪,继而才有些无奈。
“你上去就感谢校领导感谢老师感谢班主任就行。”我同桌接上话,“方便的话,再感谢一下你同桌。”
能不自来熟吗!
没有甩我同桌,我又一脸忧伤地看着我们老班。
“阿姨,来两套煎饼果子!”
我说:“老师我真紧张,能不能只拿钱不讲话啊。”
我还在琢磨这么嘹亮、这么勾人心弦的低音炮是哪个帅哥发出来的,我同桌的大爪子就拍到了我肩上,力道大得差点把我拍进地下三尺。
“有什么好紧张的?”我们老班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我,“再说你不是认识苏越吗,他是第二名,你们到时候肯定是要站在一起的。”
“同桌!”
我没说话,我同桌忽然站起来挨着他老爸小声说:“谁是苏越?”
学校门口有好多卖东西的小贩,我站在卖煎饼果子的三轮车面前,琢磨着要不要再来套煎饼果子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
老班看了他一眼:“滚回去。”
送走了老安,我拐了个弯儿就能看见学校大门。“清扬高中”四个烫金大字就像是古代皇帝钦赐的御用牌匾一般,威武雄壮。看着自己周围或背着双肩包或抱着书的同窗,又想到了自己未来某一天有可能成为“X女郎”,我瞬间就又意气风发起来。
11.
6.
新生入学典礼由学校副校长做主持人,我根本就没有心思听他站在话筒前抑扬顿挫的讲话,满脑子都在想一会儿上台后到底要讲什么话,总不能直接说“谢谢大家,谢谢我同桌江湖”吧。
“……您还是回家吧。”
偏偏我同桌坐在我旁边表现得比我还要紧张激动。
“你们这班主任也太年轻了吧!你确信你没认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