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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瑶被问得一愣。
两人一起站在花坛边，不远处的高速路上，车辆像流星一样从眼前飞驰过去，伴随而来的呼啸声让夜晚显得不太寂寞。
何萧萧转眸盯着她说：“别玩虚的，你给我实话实说。”
纪承泽的烟才抽了一半，他扬手，“抽完这根就走。”
凌瑶当然清楚何萧萧为什么会这么问。何锐被小流氓打劫那天，凌瑶心有不平，就找机会提醒何萧萧，“你别以为何锐还小，什么都不在乎，其实你说的话他都牢牢记在心上呢！你说过就算完了，可对何锐是不小的伤害！”
何萧萧又摇头，嘴里睡得有些苦涩，不想抽烟，苦上加苦。
何萧萧当时听得纳闷，“我说什么了我？”
纪承泽掏出烟盒，“要来一根么？”
凌瑶激动，“你是不是老说多余生他？”
何萧萧摇头。
此刻，凌瑶见何萧萧一脸郑重，忽然不知该怎么回答，担心自己说出口的话会被何萧萧放大并用于做出某些重大决定。
“也就睡了二十分钟，到服务区没多久呢——饿不饿？饿的话可以在这吃点东西。”
“你是个好母亲，就是脾气急了点。”凌瑶小心翼翼措辞，“别的也没什么……你用不着太自责，很多妈妈还做不到你这样呢！”
何萧萧走近他，有点不好意思，“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何萧萧的目光迷离起来，“我是忽然想到，我拒绝纪承泽会不会也是，也是剥夺了何锐的什么权利……也许，我应该为他考虑考虑……如果他能过上比现在好的生活，我为什么要拦着呢？”
听到脚步声，纪承泽回过头来，朝她笑笑，“醒了？”
凌瑶越听越不对味儿，“你到底想说什么？”
何萧萧难免想起他的身世，还有他提及父母时那种嘲弄厌弃的口吻。夜色无边，巨大的落寞笼罩着每个孤独的人，何萧萧对他的敌意消散了些。
“我想说什么？”何萧萧叹了口气，“我想说，我其实一直在赌气，赌气生下孩子，赌气一个人养他，养着养着因为不顺心，也经常跟孩子赌气……以前没觉得，纪承泽出现后，我就经常想起从前那些事，你知道的，很多事只有自己才明白，外人再聪明也看不透的，因为那本账清清楚楚写在我心里，只有我知道……我坦白说吧，我爱过纪承泽，但也不只是爱，那时候我以为和他在一起，我这辈子就不用再辛苦了，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千方百计想抓住他，甚至用上了孩子……结果你也看见了，我把事情弄得一团糟。反正我犯的错我自己认就是了，但这事又没那么简单，我是说生下何锐。”
醒来车子已停在服务区，车里只有何萧萧一人，身上搭着条备用毛毯。她把毯子扔到后座，推门下车，很快找到纪承泽，他站在马路牙子边上，正对着高速公路抽烟，背影孤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