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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人骚动了起来,有的打嗝,有的咳嗽,也有的跺脚。这是一种抗议,但谁也没开口,老爷。少校赶快说道:安静,安安静。但是最后还是洛萨诺先生机智地解决了问题:

“啊,我明白了,”鲁多维柯说道,“你没有理由感到难办,这么多年了,谁还认得出你来?再说她们又不会看见你的面孔,波尔维尼尔小区的路灯糟透了,淘气的小孩不是一直用石块砸路灯吗?没道理,伊波利托。”

“在座的诸位都是第一流的人物,要驱散一小撮疯女人根本用不着子弹。如果事情真的变得不可收拾,突击队就会参加行动,”他接着诡诈地开了个玩笑,“害怕的人举起手来!”没有人举手,洛萨诺:“这太好了,否则还得把喝酒的钱退出来。”大家笑了,洛萨诺:“上校,你接着讲吧。”

虽说近来有好几年没去波尔维尼尔小区了,但他仍然拍着胸脯说:波尔维尼尔就在我心中,波尔维尼尔仍然是我的家。再说,老爷,他就是在那个区开始拳击的。帕拉达市场上的许多老太婆他都熟悉:没准儿她们现在还认得我呢。

“也就就就是说,大家都懂懂了。在领武器之前要互相好好看看面孔,免得认错了人,自己人互相打打起来。”

“没那么回事,兄弟,”鲁多维柯拍了他一下,“对不起,我是心血来潮,突然产生这个疑问的。你接着讲吧。”

大家都笑了,那是出于礼貌,倒不是由于少校的话真的令人发笑。在领取武器的时候,大家都得签个收条。大家领到的有大棒、铁指套,还有自行车链条。回到院子里,我们三人就同其他人混在一起了,其中有些人喝得酩酊大醉,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我找了些人谈话,问他们是从哪儿来的。是不是抽签抽上的?不,老爷,他们都是自愿来的,都想赚点外快,不过也有人害怕会出事。大家在一起又是吸烟又是开玩笑,用大棒互相打着玩。就这样一直等到六点钟,少校才走过来通知大家汽车来了。到了波尔维尼尔小区的广场,我和鲁多维柯带领一半人留在广场中央躲在秋千中间,伊波利托把其余的人带到电影院附近。人们分成三个一组,四个一堆,都钻进了市场。我和鲁多维柯看着秋千上的摇板,坐在上面的女人的裙子都掀了起来,不过什么也没看见,老爷,光线太暗了。别的人在购买刨冰、白薯糖,有两个人还买了一瓶酒,在转盘附近喝了起来。鲁多维柯说道;这一切都好像在表明,洛萨诺得到的情报是不准确的。我们等了半小时,可什么事也没发生。

“你对我要讲什么根本没兴趣,妈的。”伊波利托说道,他恼火了。

上了电车,二人坐在一起,安布罗修为阿玛莉娅买了票。她为自己随他上车感到很恼火,看也不看安布罗修一眼。安布罗修说:你怎么这么爱记仇?阿玛莉娅的脸贴着车窗,看着巴西路上川流不息的汽车和贝维里电影院。安布罗修又说:阿玛莉娅,女人都是心肠好,记性差,可你正好相反。那天我们在街上遇到,我说圣米格尔街有户人家在找女用人,那天我们谈得不是挺好吗?阿玛莉娅看到警察医院和老玛格达雷娜区中心花园闪了过去。还有那天我们在门房外不是也谈得挺好吗?萨雷斯中学和鲍洛涅希广场也闪过去了。你生活里又有了别的男人是怎么着,阿玛莉娅?这时两个女人上了电车,在二人对面坐了下来。像是不正经的女人,她们开始放肆地盯着安布罗修看。我们像好朋友似的一起出来一两次有什么不好?那两个女人在朝安布罗修微笑,卖弄风骚地盯着他。阿玛莉娅自己也不知怎么回事,高声说:好吧,我们到哪儿去?她说话时眼睛看的是那两个女人而不是安布罗修。安布罗修惊奇地看了她一眼,抓抓头,接着笑了:这女人,简直……安布罗修说他要去看一个朋友,于是二人来到利马克。在奇柯拉约大街的一家小饭馆里,他们发现那位朋友正吃鸡肉米饭。

“生在波尔维尼尔区的人怎么称呼来着?”鲁多维柯打断他说,“生在城里的人叫利马人,生在桥下区的人叫桥下人,生在波尔维尼尔的人呢?”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未婚妻,鲁多维柯。”安布罗修说道。

轮到了鲁多维柯,他付了另一轮的酒钱。老板:我看你们越喝越来劲了。说着把酒瓶放在柜台上。为了这件事,我昨晚一夜未睡,你们估计一下结果会是如何。我同鲁多维柯又互相看了一眼,仿佛在说:他是不是疯了?伊波利托,你干脆痛痛快快告诉我们吧,朋友之间不就是为了互相帮助吗?他干咳着,欲说又止,老爷。最后他声音发涩了,却把什么都说了出来:是件家务事,私事。接着他就毫无保留地给我们讲了个伤心的故事,老爷。他妈妈会做凉席,在帕拉达市场摆了个摊子,他从小是在波尔维尼尔小区长大的,一直生活在那儿,如果那能叫做生活的话。他给人擦汽车,看汽车,给人跑腿,在市场里卸卡车,反正尽可能地赚几个钱吧。当然也有的时候把手伸进不该伸的地方。

“别信他的,”阿玛莉娅说道,“我们只是朋友而已。”

“这里掺和着我的个人私事。”伊波利托遗憾地说道。

“请坐,”鲁多维柯说道,“陪我喝杯啤酒吧。”

“你别净让人扫兴,别提你那拳击的事了。”鲁多维柯说道。

“我和鲁多维柯都给堂卡约干过事,阿玛莉娅,”安布罗修说道,“我开车,他当保镖。在车里过夜够难受的吧,鲁多维柯?”

他摇摇头表示不凶,接着一饮而尽,又向老板要了一杯。你到底怎么了,伊波利托?他看了我们一眼,把烟喷在我们脸上,最后总算开了口:要我到波尔维尼尔小区去执行任务,我感到不好办。我和鲁多维柯笑了:那有什么难的,伊波利托,哨声一响,那些女人肯定会像发了疯似的跑散,这任务最容易不过了,兄弟。伊波利托把第二杯酒又一饮而尽,两眼快要瞪出来了:我并不是害怕,害怕这个词我认得,但我从没害怕过。我当过拳击手。

饭馆里都是男人,有些人真难看。阿玛莉娅感到很尴尬,她想:我在这儿算是怎么回事?我真蠢。男人们斜着眼偷偷地看她,但什么也没说,大概是对陪着她的两个高大男人有所顾忌。鲁多维柯跟安布罗修一样,也是又高又壮,只是特别丑,满脸麻子,龇牙咧嘴。两个人谈着自己的事,互相打听着朋友的情况,阿玛莉娅感到很无聊。鲁多维柯蓦地一拍桌子:走吧,我们去阿乔斗牛场,我带你们进去。他带着二人不是从正门而是从旁边一个胡同进去。守门的警卫向他问了声好,像是很熟。三人在最高处坐了下来,观众不多,所以在第二场斗牛开始时,他们就坐到第四排去了。场上有三个人在斗,掌剑手是圣克鲁斯,这黑人穿着闪光的衣服,倒是满惹人注目的。鲁多维柯对安布罗修开玩笑说:你为他叫好,因为他跟你属于一个种。安布罗修并不生气:不错,再说他确实很勇敢。那黑人斗牛士的确很勇敢:翻身、跪倒、从背后逗引雄牛。阿玛莉娅只在电影上看过斗牛,每当雄牛撞倒一个斗牛士,她就闭上眼睛尖叫起来。她说:这长矛手真野蛮。但是到了快结束的时候,她也和安布罗修一样掏出手帕要求圣克鲁斯把牛耳送给她。她走出阿乔斗牛场的时候显得很快乐,至少算是看到了新鲜玩意儿。过去我净干傻事,每次放假都是帮助罗莎丽奥太太晒衣服,听姨妈抱怨房客,要不就同安杜维娅和玛丽娅东游西荡,不知到什么地方去才好,时间都白白浪费掉了。三人在斗牛场门外喝了紫玉米酒之后,鲁多维柯就告辞了。阿玛莉娅和安布罗修一直步行到水渠大道。

“这酒是不是太凶了,兄弟?”鲁多维柯说。

“你喜欢看斗牛吗?”安布罗修说道。

“你好像出问题了,伊波利托。”我说。

“喜欢。”阿玛莉娅说道,“不过,这对动物太残忍了,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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