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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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他吧,伊波利托,”鲁多维柯说道,“你没看见你把他弄昏过去了吗?”
“我很遗憾您不接受参议员的职位。”卡约·贝尔穆德斯说道,“总统当时很希望您能成为议会中多数派的发言人,堂费尔民。”
特里福尔修一面听着鼓掌声和欢呼声,一面在特耶斯、乌朗多、工头和指挥者的簇拥下扛着堂埃米略向前走着。他边走边喊:阿雷瓦洛-奥德里亚!他信心十足,镇静自若,紧紧抱着堂埃米略的双腿。他感到堂埃米略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头发上,也看到堂埃米略正在挥动着另一只手向人们表示感谢,同向自己伸过手来的人握手。
“钱包?是我掏走的?”特里福尔修站了起来,拍着胸脯说道,“是我?老爷,会是我吗?”
“因为您爸爸是那么聪明,那么慷慨,少爷。”安布罗修说道,“反正一切都好。”
“一对白痴!”洛萨诺先生说道,“为什么不把他送到医务所去,白痴?”
“但是所有的阿普拉分子都会投他的票,所有反对政府的人都会投他的票。”堂费尔民说道,“贝尔穆德斯说服了总统。总统说:在这种情况下竞选,我就会落选。总之,就这样,他们逮捕了蒙塔涅。”
“你竟然偷起给你饭吃的人来了,”指挥者说道,“你这个臭名远扬的小偷,竟然偷起给你活干的人来了。”
“你为什么说我爸爸是个大好人?”圣地亚哥说道。
“你太不了解女人了。”凯妲说道,“早晚有一天,她会告诉奥登希娅,说她认识你,说是你介绍她到圣米格尔那个家来的。而奥登希娅也早晚会告诉臭卡约,臭卡约又会告诉金球。到那时他们会要了你的命,安布罗修!”
“这是胡说八道,”参议员兰达说道,“蒙塔涅根本不会当选,他没钱进行竞选,而我们又控制着整个选举机器。”
特里福尔修跪了下来,又是哭,又是赌咒,但指挥者一点也不为所动:我要把你再次送进监狱里去,臭名远扬的罪犯、流氓!干脆点,把钱包交出来。这时,庄园的大门又开了,堂埃米略走了出来:出了什么事?
你还等什么,白痴!指挥者说道。特里福尔修向堂埃米略投去一个抱歉的眼光,后者向他做了一个手势,让他快点。特里福尔修迅速地一弯腰就钻进了堂埃米略的裤裆下,把堂埃米略像羽毛似的举了起来。
“我们送了,可是医务所不收,洛萨诺先生,”鲁多维柯说道,“他们不愿意担责任。只有您下书面命令,他们才接收。”
“逮捕蒙塔涅的来龙去脉是这样的。”堂费尔民说道,“一天,贝尔穆德斯离开了利马,过了两个星期又回来了。他说:将军,我跑遍了半个秘鲁,如果蒙塔涅在大选中成为候选人,您就会失败。”
“此事我们已经谈过了,堂卡约,”堂费尔民说道,“我是非常愿意为总统效劳的。但是当了参议员,就得一心一意地搞政治,这是我做不到的。”
“你还是阿普拉的领袖吗?”鲁多维柯说道,“好,太好了,伊波利托,你接着干吧。”
“我什么也不会说出去,永远也不会,”凯妲说道,“我丝毫不感兴趣。你如果倒了霉,肯定不是因为我。”
“事实是,这个人即使不是必不可少的人,也是个有胆识的人,”参议员阿雷瓦洛说道,“他只用了一年半的时间就为我们消灭了阿普拉和共产党,使得我们有可能举行大选。”
“当个大使您也不接受吗?”卡约·贝尔穆德斯说道,“总统非常感谢您提供的合作,很想有所表示。您不感兴趣吗,堂费尔民?”
特里福尔修双脚一跃,跳上了最后一阶,他连推带搡挤到堂埃米略眼前,腰一弯就要把他举了起来。堂埃米略笑容满面:不,不要这样,朋友。他谦虚地、惊讶地:太感谢了,可是……特里福尔修放开他,迷惑不解地退后几步,眼睛一睁一闭地眨着:可是,可是什么呢?堂埃米略似乎也很困惑不解。挤在他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堂埃米略,您瞧,他在侮辱我,”特里福尔修说道,“您听听他对我说的这些粗话。我感到委屈才哭了起来,堂埃米略。”
“我那可怜的爸爸没有政治思想,”圣地亚哥说道,“他只懂得政治上的利益关系。”
“想都没想过,”堂费尔民笑了笑说道,“我不是当参议员的料,也不是当外交官的料,堂卡约。”
“将军很信任他,认为他是个不可缺少的人物。”堂费尔民说道,“贝尔穆德斯一发表意见,费罗、阿尔贝赖斯、埃斯皮纳甚至连我都不管用了,仿佛都不存在了。在蒙塔涅的问题上我就看出来了。”
“不是我干的,先生,”伊波利托说道,“他是自己发疯的,他一下子就嘴啃地倒了下去,先生,我们连碰都没碰他,请您相信吧,洛萨诺先生。”
“这么说来,您离家出走并不是因为您同您爸爸在政治思想上有分歧?”安布罗修说道。
“不是他偷的,伙计,”堂埃米略对指挥者说道,“大概是参加集会的某个乔洛干的。你还不至于卑鄙得连我都偷,对不对,特里福尔修?”
“随你便吧,伊波利托,我把他送给你了。”鲁多维柯说道,“你干脆把这位最高领袖的疯病治好算了。”
“您这种冷淡的态度会使总统伤心的,堂费尔民。”卡约·贝尔穆德斯说道。
“你应该相信,这是事实。”堂费尔民说道,“你别这么看不起他,别看他表面上装出不愿意的样子,可实际上这个小职员正在成为将军的心腹。”
“那我宁可砍掉自己的手,堂埃米略。”特里福尔修说道。
特里福尔修站在阶梯下面,手推肘搡地保护着自己的座位,一面往手上吐唾沫一面崇敬地盯着堂埃米略结实的身躯、踩在地上的双脚和混杂在其他腿中间的双腿。这双腿正在向他走近。现在要看我的了。
“你们把事情搞复杂了,”洛萨诺先生说道,“这事还得你们自己去解决,娘的!”
“我不相信这一切竟会是一个小小的内政部办公厅主任、一个小职员出的主意。”参议员兰达说道,“这是山区佬埃斯皮纳编造出来的。如果事情不顺手,他可以把责任推给别人。”
“不是我态度冷淡,您弄错了。”堂费尔民说道,“奥德里亚会有机会报答我为他提供的服务的。您看,您对我很坦率,我也对您坦诚相待,堂卡约。”
“我那时太单纯,太傻,总以为倒点儿霉就会锻炼成为一个坚强的人,安布罗修。”圣地亚哥说道。
“你们要悄悄地把他拖出去,要小心点,”洛萨诺先生说道,“把他随便丢在一个地方。要是让人看见,你们就完蛋了,起码我先让你们完蛋,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