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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他们说是来抗议的。”另一个警卫说道。
“你别假惺惺的了,当上参议员让你年轻了十岁。”堂费尔民说道,“你还要发什么牢骚?在这样的选举里,任何人都愿意做候选人。”
“我曾经问过他什么时候把老婆从钦恰接来,”埃斯皮纳说道,“他说永远不接来了,就让她留在钦恰。您瞧,卡约这乡巴佬变得多坏,堂费尔民。”
“你是怎么知道我爸爸去世的?”圣地亚哥说道。
“不错,有人想捣鬼,”一个家伙从茅屋中走出来,“有人想偷堂埃米略·阿雷瓦洛的选票。”
“我进参议院是因为总统坚持非让我做奇柯拉约的候选人不可。”参议员兰达说道,“不过我现在后悔了,我的奥拉维庄园要顾不上了。唉,这可恨的胸衣。”
“喂,您是怎么啦?”矮子说道,眼睛瞪得圆圆的,像两个火盘子,“您不是作为阿雷瓦洛提名者的代表一直在监督投票吗?我们还没统计票数呢,捣什么鬼?”
“我上火了,特里尼达·洛佩斯,”伊波利托说道,“我可真的上火了,特里尼达。”
“够了,别哭了,”堂费尔民说道,“难道不是这样吗?难道你不是这样想的吗?难道你不是因此才那样干的吗?”
“议会对无所事事的人来说,”堂费尔民说道,“对你们这些地主来说,是个不错的地方。”
“我们不干!”指挥者说道,“我们要进去!”
特里福尔修不时地凑近主席台的栏杆,面朝人群,高举双臂:让我们为埃米略·阿雷瓦洛三呼万岁!接着自己吼了起来:乌拉!让我们为奥德里亚将军三呼万岁!接着他又自己大声吼了起来:乌拉!拉!拉!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有权乐一乐的,”埃斯皮纳上校说道,“只是他太公开了。我倒是希望将军不要认为他搞情妇是件坏事。”
“瞧您想的,”安布罗修说道,“相反,他要求我继续给他开车,可我不想干了。您瞧,我犯了个大错误。”
特里福尔修一把抓住矮子的衣领,轻轻一提,把他从门口拖开,他看到矮子脸色发黄了,也感到矮个子在发抖。特里福尔修,紧跟着是特耶斯、乌朗多和指挥者,闯进了茅屋,到了里面,只见一个身穿工装的青年人站了起来嚷道:闲人不得入内,警察,警察!特耶斯猛地一下把他推翻在地,他倒在地上仍然不停地嚷着:警察,警察!特里福尔修把他提起按在一张椅子上:安静点儿,不要开口,伙计。特耶斯和乌朗多拿起票箱就往外走。矮子惊恐地瞪着特里福尔修:这是犯罪,你们要进监狱的!他的嗓子都喊破了。
“我明白您为什么不接受奥德里亚的建议做利马的参议员了,费尔民,”阿雷瓦洛说道,“您也不愿意穿胸衣,戴礼帽。”
“住口!你不是也收了门迪萨瓦尔的钱了吗?”特耶斯说道。
“我还以为是我爸爸把你辞退的呢。”圣地亚哥说道。
“你也住口,我可要捂你的嘴了。”乌朗多说道。
“快招,特里尼达·洛佩斯,”伊波利托说道,“是谁叫你这么干的?你的同伙是谁?他们在哪里?通通说出来。”
“我们不能容忍有人作弊,”指挥者说道,“我们要把票箱送到省选举委员会去。”
“胸衣卡得我喘不过气来,”参议员兰达说道,“我这个人不能穿礼服。我是个乡下佬,简直是见鬼。”
“不过我想将军不会认为这是坏事,凡是卡约干的,他都认为是好事。”埃斯皮纳上校说道,“将军说我对国家最大的贡献就是把卡约挖掘出来,把他从内地弄出来同我一道工作。卡约简直把将军装在口袋里了,堂费尔民。”
特里福尔修一会儿高喊“堂埃米略·阿雷瓦洛万岁”,一会儿欢呼“奥德里亚万岁”,还夹杂着几声“阿雷瓦洛——奥德里亚!”。主席台上有人向他示意,低声斥责他,命他不要打断阿雷瓦洛的话,但他不听,仍然带头鼓掌,并且最后一个停下来。
“好了,对,对,”堂费尔民说道,“别哭了,无赖。”
“我服侍人服侍腻了,”安布罗修说道,“另外,我也想自己去闯一番事业,少爷。”
特里福尔修坐在面包车的前座上,透过车窗看见那个矮子和穿工装的青年人正站在茅屋门口同警卫争吵。人们看看他们,有的朝面包车指指点点,有的则笑个不停。
“请坐,兰达,我们唱感恩诗时站的时间太长了。”堂费尔民说道,“请坐,堂埃米略。”
“好了,你并不想讹诈我,而是想帮我的忙。”堂费尔民说道,“不过你还是按我说的去做吧。好了,听话,够了,别哭了。”
“顺便问一下,”圣地亚哥说道,“你那时为什么离开我们家?”
“我们等了这么久,原来就是为了抢票箱这点小事。”特里福尔修说道,“其实只有两个家伙是门迪萨瓦尔先生的人,别人都是看热闹的。”
“第一,是谁命令你在哥伦比亚大使馆门前用鼓掌表示阿普拉万岁的?”鲁多维柯说道,“第二,你的同伙是谁?第三,他们现在在哪里?干脆点,特里尼达·洛佩斯。”
“我没看不起你,也不恨你。”堂费尔民说道,“很好,你尊敬我,你是为我好,为了不让我受罪。好了,好,你不是无赖。”
他讲得多么好啊!特里福尔修喊道。广场上响起了稀疏的掌声,几个人举起了胳臂,也有人喊了声“万岁”。在主席台的台阶上,特里福尔修看到人群在笑,那笑声仿佛雨中的大海。手都拍痛了,但他仍然不停地鼓掌。
“门迪萨瓦尔以为自己很有把握,”乌朗多说道,“他以为这是他的地盘就能获得多数票,结果鸡飞蛋打。”
“对,留在您家要好多了,”安布罗修说道,“不过也很难说,少爷。”
“对,很好!”堂费尔民说了又说。
“说来,你当时去普卡尔帕,真还不如留在我们家。”圣地亚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