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里奥·巴尔加斯·略萨提示您:看后求收藏(350中文350zw.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这位弗朗哥大夫对您怎么了?”圣地亚哥说道,“他跟您调过情?”

“唉,你怎么在这种时候生起气来?”缪斯失去了镇静,用惺忪的醉眼饶有兴趣地盯着她。

“瞧您想的,那老头子不行了,”她立即尖刻地笑了起来,脸蛋上出现了两个酒窝,“他都有一百岁了。”

“我能知道我在这儿要干些什么吗?”凯妲激动地说道,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床前走去。

整个一个上午,人们把圣地亚哥从一个房间推到另一个房间,又是透视又是检查。昨天晚上那名看不清面孔的大夫像个警察似的向他提了许多问题。目前看来,什么部位也没折断,但这针刺般的疼痛使我担心,年轻人,等X光片子出来再看看吧。中午时分,阿里斯佩来了,进门就开玩笑:小萨,我一听出了车祸就双手捧头,祈求老天保佑;小萨,你简直不知道我挨了多少臭骂,社长向你问好,他让你在医院里安心养病,需要养多久就养多久;额外费用报社也给报销,只是不能在玻利瓦尔订宴席;你真的不愿通知你的家人,小萨?不要通知,老头子会吓坏的,不值得,再说也没什么。下午,佩利基托和达里奥来了,这二人只是撞得青一块紫一块,情绪很好。报社给了二人两天假,今天晚上他们就一起去参加晚会。不久,索洛萨诺、米尔顿和诺尔文也来了。这些人走了之后,契娜和卡利托斯卿卿我我地出现了,二人形容憔悴,仿佛刚刚逃难回来。

凯妲走进厕所,把门锁上,贪婪地吸了一口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玩的是什么把戏?这一对男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在盥洗盆上方的镜子里照着,浓妆艳抹的面孔上仍然是一副惶惑不安、吃惊的神色。为了装得像些,她放了水,在浴缸的边上坐了下来。缪斯是他的……他叫我来是为了……缪斯事先知道不知道?凯妲心想:他们也许正透过锁孔在偷看我。于是她走到门前跪下来通过锁孔往外看,但只能看见一块地毯和几个黑影。臭卡约,我得走;我必须走,臭缪斯。她感到恼火,惶惑,仿佛受到了侮辱和嘲弄。她关在厕所里又待了一会儿,笼罩在荧光灯射出的蓝光中。她踮着脚在白色瓷砖地上来回踱着,竭力想整理紊乱的思绪,然而她越来越不安。她拉了马桶的链子,在镜子前整了整头发,又喘了一口气,打开门。只见那女人横躺在床上。看到那一动不动斜躺着的身体,那与黑得闪亮的床罩形成鲜明对照的雪白的皮肤,凯妲一时感到自己看得出了神。那女人这时朝她抬起目光,款款地打量她,懒洋洋、不慌不忙地观察她,既没笑也没生气,在那惺忪的醉眼中流露出一种感兴趣的神态、一种在动脑子的神态。

“瞧你们俩这脸色,”圣地亚哥说道,“难道是前天晚上的狂欢一直持续到今天?”

“厕所在里面,”那女人在她身后说道,她那带有醉意的、颤巍巍的声音中根本没有敌意,“那扇门就是。”

“我们确实一直在狂欢,”契娜说道,大声打了个呵欠,一屁股坐在床尾,脱掉鞋子,“我们连日子、时辰都忘了。”

那女人拖曳着脚步向酒台走去。这时,凯妲才朝臭卡约看了一眼,只见他一面严肃地喝着酒,一面瞅着饭厅,仿佛陷入沉思,仿佛在思考私事、大事或遥远的事。凯妲心想:这太荒唐了!她想:我恨你。那女人把威士忌递给她的时候,她弯下腰低声说:你能告诉我厕所在什么地方吗?啊,当然,你跟我来,我指给你。臭卡约连看她们也不看。凯妲跟在那女人身后走下楼梯。那女人抓着楼梯扶手,试探着在阶梯上走着,仿佛不踩稳就不放心似的。凯妲突然想到:好了,这回她要侮辱我了,两个人单独在一起时,她就要赶我走了。她想:她也许会给我钱叫我走。缪斯打开门朝里面一指,这时她已经不笑了。凯妲迅速地低声道了谢,然而那不是厕所,而是卧室,像电影里那样的卧室,像梦中见到的那样的卧室:里面有许多镜子、富有弹性的地毯,又是镜子、屏风,黑色的床罩上绣着一条喷火的鳄鱼,还是镜子。

“我两天没踏进《纪事报》社的门了,”卡利托斯说道,他面色发黄,鼻子通红,目光无神,但显得很幸福,“我给阿里斯佩打了电话,说我胃溃疡又犯了,他就把车祸的事告诉我了。我不敢早来,怕碰上编辑部的人。”

“只是你的酒喝完了,”那女人友善地说道,接着站了起来,身子仿佛海浪一样款款地扭摆着,幸福而舒心地看了凯妲一眼,还带有一丝感激之情,“你这样讲,我真爱上你了。把你的杯子给我。你听见了吧?卡约,你听见了吧?”

“凯妲·罗莎向你问好,”契娜大笑起来,“她没来看过你?”

“我早就知道是您,我早就看出来了,”她强颜欢笑,“只是……”

“别跟我说起凯妲·罗莎了,”圣地亚哥说道,“她那天晚上简直变成了一只豹子。”

凯妲心想:这可不行,那种受到嘲弄的感觉又抓住了她。她感到脸上发烧,想逃出去,同时又产生一种想砸烂一切的欲望。她一下子喝干杯里的酒,感到喉咙发烫,脸部沸腾,接着,一缕根深蒂固的爱热闹的情绪使她稍许能控制住自己。

契娜一阵哈哈大笑打断了他的话:我们早就知道了,她把那天晚上的事都告诉我们了。凯妲·罗莎就是这种人,总爱挑逗人,可到最后就缩回去。她专门喜欢刺激人,这个疯子。契娜像海豹那样拍着手,笑弯了腰。她的嘴唇用口红涂成心形,梳着高高的发髻,使得她的面孔高傲而妖艳。今晚她身上的一切都比以往过分:面部的表情、浑身的曲线,还有那几颗美人痣。圣地亚哥回想:卡利托斯在受折磨,但这对他也是一种享受。他何时苦恼,何时平静,都取决于这折磨。

“你听见了吧,哈哈!”那女人突然一阵大笑,用手一指凯妲,又向臭卡约做了个怪相,“你瞧,我的时间都浪费在你身上了。我在糟蹋自己的正行。”

“凯妲·罗莎把我撵到地毯上睡。”圣地亚哥说道,“我到现在还浑身酸痛,倒不是因为这次车祸,而是因为你家地板太硬。”

“我不这样看,”凯妲说道,“她唱得很好,尤其是唱波莱罗舞曲的时候。”

卡利托斯和契娜在病房里一直谈了一个小时,他们刚走,护士就进来了,唇边浮着一丝调皮的微笑,流露出嘲讽的目光。

“那个缪斯唱得太糟了,”臭卡约点上火,像是下命令地说道,“对不对?”

“哎呀,瞧您交的都是些什么朋友呀,”她一面整理枕头一面说道,“刚才那位是玛丽娅·安托涅塔·蓬斯?是跳乒乓蓬舞的舞女吧?”

凯妲沉默了下来,原来那女人一直在笑,那双迷离的眼睛在闪闪发光,像是受了魔法。

“您也看过乒乓蓬表演?”圣地亚哥说道。

“是的,”凯妲说着又喝了一口酒,深深吸了一口气,“您很像缪斯,在大使夜总会演唱的那个缪斯,我见过她好几次,只是……”

“我在照片上看过。”护士说道,接着发出一阵长笑,“你们谈到的那个凯妲·罗莎也是乒乓蓬舞女?”

“哪个演员?”那女人微笑着鼓励她说下去,斜眼看了看臭卡约,又朝她看了看,“像哪个?”

“啊,原来您在偷听我们。”圣地亚哥笑了,“我们讲了不少粗话吧?”

“您太像那位……”她斗胆说道,感到自己在作假,一种受到嘲笑的感觉在纠缠着她,“您很像一位演员。”

“讲了一大堆,特别是那位玛丽娅·安托涅斯·蓬斯,臊得我把耳朵都捂起来了。”护士说道,“您的那位女友,就是让您睡在地板上的那位,她的嘴也像个垃圾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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