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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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去了,支队向阿美利卡哨所挺进,”秋毕托下命令,“拿起箱子,向达丽拉号前进!快,快点,小秋秋蓓们。”
“同前述二女郎同样的理由,桑德拉罚款十索尔。”潘达雷昂·潘托哈翘起食指记下来,“秋毕托,把你的支队带到码头上去。姑娘们,一路顺风!精神百倍、满怀信心地去工作吧!”
“一小时后,第二、三支队乘夏娃号出发,”秋秋蓓报告说,“第二支队由芭芭拉、贝露迪塔、佩内洛普和拉丽达组成,由我率领,去玛珊河畔的鲍洛涅希驻地。”
“让疯子老实点儿,别像往常那样调皮,潘潘先生,”桑德拉指了指停在河上摆来摆去的水上飞机和飞机上的人影,“我要是死了,您也就完了。我把女儿都留给您当作遗产,一共六个。”
“我被那钉在十字架上的小孩吓坏了。一受惊,小士官生生下来是个怪胎怎么办?”波奇塔一脸哭相,“那可就是一场悲剧了,潘达。”
“本人带队,柯卡、皮秋莎和桑德拉随我去。”秋毕托指出三名女郎,“疯子在给达丽拉号喂奶,我们十分钟后就能出发。”
“第三支队随我沿河上行,去雅瓦利驻地,”波费里奥用手在空中一划,“星期四中午返回,潘托哈先生。”
“谁带队?由哪些人组成?”潘达雷昂·潘托哈舔舔铅笔头,在本子上记着。
“好,姑娘们,上船吧,要老老实实地按要求行事。”潘达雷昂·潘托哈向女郎们告别,“波费里奥和秋秋蓓,你们俩先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我有话要跟你们说。”
“三个支队,其中两个支队工作四十八小时,一个支队今晚就得返回。”秋秋蓓从队伍后钻出来,“我抽了签,潘托哈先生,一个由三名姑娘组成的支队去莫罗纳河畔的阿美利卡哨所营地。”
“再招五个姑娘?真是个好消息,潘托哈先生,”秋秋蓓搓着手,“我带这个支队一回来就给您找,不费吹灰之力,申请人多如牛毛。我早就说过,我们出名了!”
“在队中随便讲话,柯卡、贝秋佳各罚款十索尔,”潘托哈先生不动声色地掏出铅笔、本子,“柯卡,你如果认为自己具备跟支队一起出发的条件,可以去,卫生所没说不同意。你用不着那么歇斯底里。现在宣布本工作日的工作计划。”
“这很不好,我们还不能脱离秘密状态,”潘达雷昂·潘托哈指了指标语牌上的谚语,“‘病从口入,祸从口出’,我希望你先给我找十个候选人,我从里面挑五个,不,四个。另一个我找好了……”
“你要想跟他来,就来,过过国庆节也好嘛。”柯卡像蛇似的扭着,“母猪似的大乳头。”
“巴西女郎,奥尔姬塔!”波费里奥盛赞她的乳房、臀部和大腿,唾沫星四溅,“一个明智的想法,潘潘先生,这宝物会使我们出名的。我出差回来的路上就同支队姑娘们去找她。”
“一只叫华尼托·玛尔卡诺的猫,跟那个叫豪尔赫·米斯特拉尔的长得一模一样。”贝秋佳在丽达耳边低声说道。
“现在就去,把她给我带来就行了,”潘达雷昂·潘托哈的脸红了,声音也变了,“要赶在莫基托斯把她弄进他的妓院之前。还有一个小时,波费里奥。”
“好了,这总比以前那样好,亲爱的,”潘达在被子下蜷曲着身子,“如果说年纪大了要信教,最好还是信真的宗教,不要尽搞迷信活动。”
“哟,您可真着急呀,潘托哈先生!”秋秋蓓满嘴甜言蜜语,大夸奥尔姬塔,口水都流了出来,“我真想再欣赏欣赏奥尔姬塔那漂亮的脸蛋。”
“撒谎,那坏蛋因为我给了他一耳光,他想报复,”柯卡拉下拉链,露出肩膀、手臂,仇恨地望着卫生所,“这是我那只猫抓的印子,潘托哈先生。”
“安静点儿,亲爱的,别再想那事了,”潘达也怕了,他拿过一张纸板,剪齐,在上面写了几个字,挂在墙上,“从现在起,严禁在此谈论被钉儿童及方舟疯人。也为了怕你忘记,妈妈,我在墙上钉上标语。”
“‘经过检查,全体劳军女郎均具备外出行动的条件,’”秋毕托念道,“‘只有一自称柯卡者,背部和臂部有些微出血,疑因工作过多所致。服务队卫生员(签字)’。”
“很高兴再次见到您,潘托哈先生,”巴西女郎鸟儿唱歌般地说道,眼睛贪婪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扭腰摆臀,带来阵阵香风,“这么说,这儿就是大名鼎鼎的潘达乐园?久仰大名,但想象不出是什么样子的。”
“宣读体检报告。”潘达雷昂·潘托哈下命令。
“大名鼎鼎的什么?”潘达雷昂·潘托哈把头凑上去,拉过一把椅子,“请坐。”
“这回她倒是不迷信了,不过反而更加信教了,潘达。”波奇塔在空中画了个十字,“你知道你妈妈现在总到哪儿去消遣吗?圣奥古斯丁教堂。奇怪吧?”
“潘达乐园呀,人们都这样叫。”巴西女郎轻舒玉臀,露出拔过毛的腋窝,笑了起来,“不光是伊基托斯,到处都这么叫,我在玛纳奥就听说了。这名字真怪,是从迪士尼乐园来的吧?”
“一个不缺,全到了,潘托哈先生。”波费里奥深深鞠了一躬。
“恐怕不如说是从潘达来的吧。”潘托哈先生上下左右地打量着她,朝她微笑,绷起脸,又笑了笑,出汗了,“至少从你的口音听来,你不是巴西人,而是秘鲁人,对吧?”
“十号,贝露迪塔!”
“我是秘鲁人,人们叫我巴西女郎,是因为我在玛纳奥侨居过,”巴西女郎坐下来,把裙子向上拉拉,拿出粉盒,在鼻子上和面颊的酒窝上擦粉,“不过,您瞧,正像一支华尔兹舞曲所唱的那样,人们总是要落叶归根的。”
“九号,依丽斯!”
“你最好把这标语牌取下来,孩子,”雷奥诺尔太太把眼睛捂起来,“一天到晚总是看着‘禁止谈论死孩子’,反倒使我和波奇塔不谈别的了。亏你想得出,孩子。”
“八号,玛柯洛维娅!”
“人们对潘达乐园都说些什么?”潘达雷昂·潘托哈在桌子上敲着手指,手在椅子里摆来摆去,不知放在哪儿好,“你在那儿都听到了什么?”
“七号,桑德拉!”
“有点言过其实,对人们的话不能全信,”巴西女郎一面谈话,一面把双腿、双臂交叉起来,做出一副娇媚的样子,眨眨眼,舔湿樱唇,“您想想吧,在玛纳奥,人们说潘达乐园是一座拥有几条街区、有武装守卫的城市呢!”
“六号,拉丽达!”
“好吧,你不要失望,我们这是刚刚开始,”潘达雷昂·潘托哈笑了笑,装出和气、善于交际聊天的样子,“我告诉你,眼下我们拥有一艘舰船、一架水上飞机。不过我可不喜欢这种国际性的广告。”
“五号,贝秋佳!”
“还说潘达乐园里人人有工作,生活条件无比优越,”巴西女郎耸耸肩,摆弄着手指,眨动着睫毛,摇晃着脖颈,摆动着长发,“因此我就抱着幻想乘船来了。我来的时候,在玛纳奥一家极好的妓院里还有八个女友,也正打点行装准备到潘达乐园来呢。她们会和我一样感到失望的。”
“四号,皮秋莎!”
“你要是不介意,我请你不要把这地方叫做潘达乐园,应叫做后勤中心。”潘达雷昂·潘托哈极力装出严肃、自信、公事公办的样子,“波费里奥对你说明我请你的意图了吗?”
“三号,柯卡!”
“跟我谈了一点儿,”巴西女郎翘翘鼻子,闪闪睫毛,眯起眼,眼神发亮,“这儿真的有可能给我工作吗?”
“二号,佩内洛普!”
“对,我们要扩大服务队。”潘达雷昂·潘托哈望着挂表格的木板,骄傲地说,“我们一开始只有四人,后来增加到六人、八人、十人。现在要增加到十五人。有一天会成为人们所说的乐园,也未可知。”
“一号,丽达!”
“那我太高兴了。我一看这儿的情况并不乐观,本来想回去了。”巴西女郎咬咬樱唇,揩揩唇角,看看指甲,把裙子上的粉屑拂掉,“我觉得我们在阿拉丁神灯餐馆见面的那天,您对我的印象并不好。”
“现在报名、报数!”秋毕托在女郎队列前把脚跟一碰,“快!报名、报数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