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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科尔森先生是个计账员，所以算得很精确。
“医生，”妈妈说“，请问——我们可以见见医生吗？”
“三十六美元四十三美分。”他说。
“哦，这是个问题。人人都想见医生。”比彻姆太太说。
瑟科尔森先生看看特里娜姨妈，见她点了点头，便站了起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长长的黑色皮包，在桌上把它倒空。
她在妈妈身边坐下。
“这里有五枚二十美元的金币，我暂时用不着。”她说。
“准确地说，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接管比彻姆医生那部分枯燥无味的工作。”她用信任的口气说道。
“如果是那样的话，”珍妮姨妈口气坚定地说“，我们就请专家。对不起，我出去一下。”她走进卧室。出来时，她扣着纽扣，手里拿着一个羚羊皮袋子。她把袋子放在妈妈面前的桌子上。
妈妈束手无策地看着她。
妈妈低头看着桌布，低声说“：但约翰逊医生说，这是一个很危险的手术。他说需要技术更好、水平更高的医生来做这个手术。需要—— 一位专家。”
比彻姆太太坐回到自己的椅子里，说“：比彻姆医生是个天才。他的手拥有魔法，真正的魔法。”她伸出自己那双能干的大手，足足看了好一会儿。
西格丽德姨妈拍拍妈妈的肩膀说“：珍妮说的对，有约翰逊医生动手术，你就没必要太担心了。”
“但是他的脑子里没有魔法。”她终于说出了实情“，在钱的问题上，他就像个孩子。”她欢快地朝妈妈笑了笑。“你相信吗？”她对妈妈说“，在我接管这事之前，那个可爱的男人居然免费给别人做那么复杂而难以置信的手术，只要有人来找他，随便说个悲惨的故事——只要他们——”
珍妮姨妈站起来，又倒了些咖啡。“那个约翰逊医生是一位非常好的医生。”她说。
“我的先生病得很重，他需要立刻动手术。我们是来商量手术安排事宜的。”妈妈简洁明了地说。
“是的，但是那次受的伤——那一击引发了什么，很难理解。医生试着解释，但是他们——”妈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们说必须尽快动手术。”
比彻姆太太冲到一张淡绿色和金色相间的桌子前面，差点把桌子撞倒，从桌面上拿起一个收据本和一支铅笔。
他们俩都点点头。“一块木块砸到了他。”奥利姨夫说“，但是，他当时看上去好像没什么事嘛。我记得那天他一直工作到下班。”
“哦，是的，”她说“，约翰逊医生已经告诉我了。现在让我们算一下——”她用眼角的余光瞥了妈妈一眼。“当然，你是知道的，那种手术是非常——我们可以这么说吗——”
“对，是X 光片。约翰逊医生说有什么东西压迫爸爸的脑子，也许是以前的旧伤引起的什么东西。”她看看奥利姨夫和彼得姨夫“，你们还记得和他在市政厅干活的事吗？你们和他一起在那里干的。”
“需要多少钱？”妈妈问。
“妈妈，是拍X光片。”
“成为一名医生是要花很长时间，花很多钱的。”比彻姆太太说“，医生也有债务，要保持收支平衡。”她环顾了一下深色的墙面，颤抖了一下。“你们看到了吗？那面墙破坏了整个房间的景致。”她恶狠狠地指出“，必须把它拆掉。我们必须能够看到景色！要有景观！我们想要一个宽敞、通风、漂亮的房间。”
妈妈点点头。“ 他们拍了—— 片子。内尔斯，是这么说的吗？”
“要多少钱？手术需要多少钱？”妈妈疲惫地问。
“还没恢复意识？”
比彻姆太太猛地闭上了嘴。
然后，妈妈说“：他——爸爸还没醒过来。”
“三百五十美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