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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就不能再等了，我们应该让比彻姆医生——”妈妈说。
约翰逊医生点点头。“可能在开刀前恢复不了意识。”
“很不寻常！”约翰逊医生突然打断了妈妈的话“，很不寻常的程序，从没听说过这样的事。”
“爸爸怎么样了？”妈妈急切地问道“，他还在睡吗？”
我跳了起来。
约翰逊医生坐在写字台前等我们。
“这个比彻姆是个出色的医生，可以说十分出色，外科手术做得很好，但他是个外国人，所以不太会说英语。他的太太，自称比彻姆夫人。她告诉我说，所有的手术安排必须和她商定。”
第二天早上，妈妈让我和她一起去了医院，但是我们发现，要见那位了不起的专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约翰逊医生解释道。
“比彻姆医生。约翰逊医生说他是旧金山最好的医生。我明天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见他，把一切都安排好。”
他两眼直视着妈妈。“我和那个女人谈了，吵了一架。她太坏了，说必须让你找她安排一切。费用，或许是费用问题。”
“专家叫什么名字？”珍妮姨妈想知道。
妈妈宽慰地笑了笑。“那没问题，我们有钱。”
随后姨妈们和妈妈吻别，姨夫们和大家一一握手。
约翰逊医生嗯了一声，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
妈妈微微笑了笑，摇了摇头。
“现在你不用为我或者为医院操心了，”他大声说道“，过后再说吧。但是，关于比彻姆医生的事，这位比彻姆太太——”他匆忙在卡片上写下一个地址。“你必须去和她谈谈。尽量争取吧——你知道，只有比彻姆医生能胜任这个手术，必须请到他。
彼得姨夫也问妈妈，有没有什么泥瓦活他可以帮上忙的。
哦，见鬼！或许那个女人还有点良知。给你！”他把卡片塞到妈妈手里，然后很生气地嘟囔着走出了大厅。
奥利姨夫是个手艺很棒的木匠。
我和妈妈乘坐有轨电车来到帕纳瑟斯山行政区。比彻姆医生家是一幢古老的褐砂石<a href="#normal-notef1" id="normal-note1"><sup>[1]</sup></a>宅第，远远地坐落在一个荒芜的花园里。
她向他们表示感谢，但是他们都说不用谢，然后大声交谈起来。妈妈的嘴唇颤抖起来，奥利姨夫突然打断了大家“：我星期天会来把后面的门廊围好，把书架也打好。”
妈妈胆怯地敲了敲门，一个头发乌黑的高个女士开了门。
我从没看到妈妈哭过，但是，那天晚上，当她抬起头看着各位姨妈、姨夫的时候，她的眼睛湿润了。
“进来，进来吧。”她轻快地说。妈妈正要自报家门，她打断道：
“这里还有三十五美元。别说，什么也不要说。明晚我就要发工资了。”奥利姨夫说。
“是，是，我知道你们是谁。我已经和约翰逊说过了。他是一个很粗鲁的人，非常粗鲁。”
“我们存了这五十美元。放在那里也没什么用。”西格丽德姨妈说。
她把我们带进一个阴沉沉的长房间，里面摆满了细长腿的家具。我们小心翼翼地坐下。比彻姆太太一边忙着开门，拉开百叶窗，一边还不断地跟我们讲话。
特里娜姨妈对其他姨妈笑了笑。
“我们刚搬进来不久。”她大声对我们说“，找不到人来把这地方收拾收拾。强盗，一群强盗。他们要价也太离谱了。这些老房子，这么黑暗，这么阴沉。我和比彻姆医生——我们必须能够看到景色。要有景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