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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无法解决。身体被大脑牵制着。美貌与愚蠢并存。她坐在那里注视火焰,正如先前她盯着破芥末罐子一样。尽管在为低俗辩护,雅各还是怀疑自己是否喜欢赤裸裸的粗俗。他对男权社会、修道院的房间、经典著作深恶痛绝;无论是谁塑造了这样的生活,他都做好了火冒三丈的准备。
火焰从木柴中钻出,呼呼作响,扶摇直上,这时不知从哪里泼来几桶水,呈美丽的空心状,如同磨亮了的龟壳;泼了一次又一次;直到那嘶嘶声变得如同一群蜜蜂的嗡嗡声;所有的面孔都消失不见。
接着弗洛琳达将手搭在在他的膝头。
一只手从忽浓忽淡的黑暗中伸了出来,将丑角戴的白色尖角帽子扣到她的头上。她摇了摇头,仍然呆视着火焰。一张留着胡子的脸在她上方出现。他们将两条桌子腿扔进了火堆,又撒了些树叶和树枝。所有这些燃烧起来,照亮了远处的脸庞,圆的、苍白的、光滑的、胡子拉碴的、还有戴着圆顶礼帽的;个个都神情专注;火光还照亮了浮现在起伏不定的白色云雾中的圣保罗大教堂,和两三座狭窄的、纸白色的、灭火器形状的尖塔。
毕竟,这不是她的错。但是这种想法令他伤心。让我们衰老丧命的并不是灾难、谋杀、死亡、疾病;而是人们顾盼、失笑、和跑上公共汽车台阶的样子。
木头一被点燃,整个伦敦顷刻之间被照得通亮;火的另一边是一些树。火光中闪现出一张张鲜活生动的脸,仿佛是用黄色和红色画成的,其中最突出的是一个女孩的脸。由于火光作怪,女孩仿佛没有身体。那张鹅蛋脸和头发悬在火堆旁边,背后是一片真空般的黑暗。仿佛被强光照得恍惚,她蓝绿色的眼睛盯着火焰。她脸上的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着。她凝视的目光中流露出些许哀愁——她的年龄在二十到二十五岁之间。
不过随便什么借口都能应付一个愚蠢的女人。他告诉她他头痛。
“那是圣保罗大教堂!”有人喊道。
但当她无言地看着他,半信半疑,或许带有歉意,无论如何,说着他之前说过的话,“这并不是我的过错,”身材挺拔漂亮,脸庞就像贝帽里的贝壳,于是雅各明白修道院和经典著作是无济于事的。这个问题无法解决。
熊熊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