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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呐，快点说，”蒂米请求道，因为此时雅各笑得合不拢嘴，无法说话。
“二十年前，我们做了同样的事。”
“但是这个我刚刚跟你提起的女人——马沙姆的姨妈——”
“噢，”他应和着。她目光犀利地盯着他。
“你会先遇到。”蒂米说道。
“他真是相当笨拙，”她想着，注意到他如何拨弄脚上的袜子。“但真是仪表不凡。”
“你以后会遇到好桃花的，蒂米。”雅各说。
“那个时候……”她恢复过来，向他描述当年他们是如何航行的……“我的丈夫对航海很精通，因为在我们结婚之前他就有一艘游艇”……以及他们是多么不把渔民放在眼里，“几乎用我们的生命作为代价，但我们是多么自豪！”她用那只拿毛线球的手比划着。
“他的妹妹，”蒂米说道，“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
“我替您拿毛线球吧？”雅各生硬地问道。
“也提到了他的姨妈，”雅各说道。
“你就是这样帮你母亲的吧，”达兰特太太说道，当她把毛线球递给他时，又一次锐利地盯着他。“是的，这样绕起来容易多了。”
“《末日宣判书》上提到了马沙姆，”蒂米说道。
他笑了；但并没有出声。
“马沙姆有成千上万个姨妈。”雅各说。
艾尔斯贝思·西顿斯在他们身后徘徊着，手臂上有东西泛着银光。
“从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姨妈。”蒂米回答。
“我们想，”她说……“我是来……”她打住了。
“你知道马沙姆的姨妈吗？”雅各问道。
“可怜的雅各，”达兰特太太平静地说道，仿佛她对他的一生了如指掌。“他们打算让你在剧中表演。”
“我们的朋友马沙姆，”蒂米·达兰特说道，“是不情愿被看到和这副摸样的我们呆在一块的。”他的纽扣掉了。
“我是多么爱您啊！”艾尔斯贝思跪在达兰特太太的椅子旁说。
这时雅各开始动来动去，半是伸展筋骨，半是沉浸在欢乐中，毫无疑问，因为当他卷起船帆，擦着甲板时，口中发出了最奇怪的声音——粗哑，毫无音律——像某种凯歌；因为已经抓住了争论点，因为已经掌控了整个局面，他被晒得黑黝黝的，胡子拉碴，能够驾驭一艘十吨的游艇环游世界，或者有一天他会这样做的，而不是坐在律师事务所里，还套着鞋套。
“把毛线球给我，”达兰特太太说道。
“是的。”蒂米沉吟了一会儿说。“就是这样。”
“他来了——他来了！”夏洛特·威尔丁欢呼道。“我打赌赢了！”
“接着……”雅各说道。
“上面还有一串，”克拉拉·达兰特嘟哝着，又上了一级梯子。雅各扶着梯子，她伸手去够高藤上挂着的葡萄。
只说了半句话；但这些半句半句的话对于底下那些观察外部景象的人来说就像是插在建筑物顶部的旗帜。带着紫罗兰的香味，哀悼的标志和宁静的虔诚的康沃尔海岸，除了是一块在他的思绪前行之时碰巧悬挂在后面的屏幕，还能是什么？
“好啦！”她说着便把葡萄藤剪断了。掩映在藤条枝叶、一串串黄紫交杂的葡萄之间，她的脸色显得半透明、苍白、格外动人，阳光在她的身上游弋，树影斑驳似色彩斑斓的岛屿。天竺葵和秋海棠种在木板上的花盆里；番茄秧爬上了墙。
“然后……”雅各说道。
“藤叶的确需要打理一下，”她思索着，一片像手掌般舒展开的绿叶盘旋着从雅各的头边飘落。
接下来的一分钟静得如同坟墓。
“我早就吃不下了，”他仰起头说道。
“这就是我所能说得最多的了，”达兰特结束对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