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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掏出记事本,确认了达兰特家的晚会是在下个星期。
很久之前,伟人们住在这里,直到午夜后,才从宫廷里回来,卷起他们的缎裙,站在精雕细刻的门框下,这时男仆从地垫上醒来,匆忙地扣上外套下面的几个扣子,把他们迎进来。十八世纪苦涩的风雨冲刷着阴沟。然而,如今南安普顿街之所以引人注目,主要是因为你总能在那儿发现尽力向裁缝兜售乌龟的小贩。“炫耀花呢衣服,先生;上流人士想要的是能够吸引眼球的东西,先生——还要干干净净的,先生!”于是他们便把乌龟亮出来。
然而,尽管这一切可能都是真的——雅各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他交叉起双腿——填满了烟斗——抿了一口威士忌酒,瞄了一眼记事本,揉乱了头发,尽管如此,还是有一些事永远不会告诉除了雅各自己的第二个人。而且,这里面有一部分不是雅各的,而是理查德·博纳米的——房间;市场的运货车;时间;历史的这一刻。接下来考虑一下性的影响——它是如何在男性和女性之间波动、颤抖,因此时而出现低谷,时而出现高峰,也许实际上一切都像我的手掌一样平坦。就算是贴切的词汇,用的也是错误的语气。但有种东西总是推动着人们在神秘的洞穴的入口像鹰蛾一样嗡嗡地发颤,总是在赋予雅各·佛兰德斯各种他所不具备的品质——因为尽管他确实坐在那儿和博纳米交谈,他说的话多半都太过乏味了;不知所云——(关于素昧平生的人和议会的事);剩下的大多是猜测。然而我们还是对他产生了共鸣。
世界上最鲁莽的司机无疑是那些开邮局货车的。那辆猩红色的邮车冲过兰姆管道街,在经过街角的邮筒时来了个急转弯,擦到了马路牙子,使得正踮起脚尖往邮筒里投信的小女孩抬起头看,既害怕,又好奇。她的手在信箱口顿住;然后把信一丢就跑开了。我们看到踮起脚尖的孩子时很少会抱以同情——倒经常是有一点不舒服。像是鞋里的一粒沙子,几乎不值得倒出来——那就是我们的感受,因此——雅各转向了书柜。
“是的,”巴福特上尉说着,在贝蒂·佛兰德斯的炉架上敲着烟斗,扣上外套。“又添了麻烦,但我不介意。”
“我倒是觉得,”雅各说着,将烟斗从嘴里拿出,“它出自维吉尔,”接着往后推了一把椅子,走到窗户旁。
他现在是镇里的议员了。他们望着夜空,和伦敦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清明了许多。教堂的钟声敲响了十一点。风刮过大海。所有卧室的窗户都黑了——佩奇一家都睡着了;加菲特一家睡了;克兰奇一家睡了——然而此时在伦敦,他们正在会议山上焚烧盖伊·福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