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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吃奶吃得好吗?”佛兰德斯太太低语,丽贝卡点点头,走向婴儿床,往下拉了拉被子,佛兰德斯太太弯下腰,焦虑地看着这个熟睡着仍眉头紧蹙的婴儿。窗户摇动起来,丽贝卡像猫一般悄无声息地走向窗户,将其锁紧。
虽然斯蒂尔很喜欢小孩,但还是被这喧哗声激怒了,他烦躁地戳着调色板上那些黑色的小圈圈。
两个女人在酒精灯旁窃窃私语,商量着如何让孩子安静下来,如何能洗好奶瓶,这时,狂风怒卷,倏然将窗户廉价的插销咔地锁紧。
“雅——各!雅——各!”阿彻大声喊着。
两个女人都同时扭头往婴儿床看去。她们撅了撅嘴。佛兰德斯太太走到婴儿床边。
他的画笔像是一些敏感昆虫的触须,强烈地颤抖着。那个女人动来动去——似乎还要站起来——真是烦人!他在画纸上匆匆涂下墨紫色的一笔。这幅风景正需要这么一笔。色调太过于苍白了——灰色渲染成了淡紫色,一颗星星抑或一只白海鸥就这样悬浮着——苍白如旧。批判家们亦会如是说。他只是一个画展无人问津的无名鼠辈,表链上挂着十字架,深受房东太太们孩子的欢迎,如果房东太太们能够喜欢他的作品,他就会感到非常欣慰——她们通常都会喜欢。
“睡着了?”丽贝卡看着婴儿床,小声问道。
“斯卡伯勒,”佛兰德斯太太在信封上写道,然后在字下猛地画了一道粗线;那是她的故乡;宇宙的中心。但是邮票呢?她在背包中到处翻找,接着又把整个包倒过来找;然后在口袋中摸索,她找得如此急切,连戴着巴拿马草帽的查尔斯·斯蒂尔也停住了手中的画笔。
佛兰德斯太太点点头。
“雅——各!雅——各!”阿彻声嘶力竭。
“晚安,丽贝卡,”佛兰德斯太太轻声说道,丽贝卡称她为“夫人”,尽管她们是一起策划哄婴儿好好吃奶的伎俩的阴谋家。
这些就是贝蒂·佛兰德斯写给巴富特上尉的信——厚厚一沓,泪痕斑斑。斯卡伯勒与康沃尔相差七百公里:巴富特上尉就在斯卡伯勒:西布鲁克已经离世了。泪眼模糊中,花园里的大丽花泛起红色的波浪,玻璃房闪耀着炫目的光芒,光亮的刀子让整个厨房熠熠生光,此时此景,让神父的妻子贾维斯太太在教堂里不禁思量,当圣歌的旋律响起,佛兰德斯太太弯下腰,俯身在儿子们的头上的场景:婚姻是一座堡垒,而寡妇们孤零零地在旷野上流浪,时而拾起几颗石头,时而捡起几根金黄的麦秆,茕茕独立,无依无靠,可怜的家伙们。佛兰德斯太太守寡已经有两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