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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在西内院把守站岗的家丁,耐不住这火辣辣的太阳,蹲在门楼下不足一尺宽的阴凉地儿里,百无聊赖。听见脚步声,赶忙站起身来,站得端端正正。
魏长兴和毛蛋刚转过墙角,其中一位家丁,连忙冲着魏长兴微微欠身,“哟,魏头,你来啦……”魏长兴将酒坛子单手抱着,腰杆挺直,笑着应到:“大头,二虎,辛苦了哈!”那位叫大头的家丁,赶忙回应“魏头辛苦”,另一位二虎,则引领魏长兴和毛蛋朝里走去,边走边从屁股上摸出了房门钥匙。
房门打开,屋内光线极暗,三束阳光穿射进来,浮尘在光柱里幽幽暗动着。陈叫山枕着一个破筛子,头朝里睡着,光柱射到他絮絮条条的裤腿上,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腿,一骨碌坐起,用袖子搭着眼,打量着来人。
魏长兴登时一怔:这不是昨天那位拿着筒瓦吃粥的后生么?
陈叫山看着魏长兴,也立时一愣:这不是那位站在石牌楼下,拿着大铁勺分粥的胖老汉吗?嘴唇厚实,肚子滚圆,不是他还能是谁……
毛蛋眼尖,一下便看出师父和这位杀狗好汉认识,没准两人还有交情呢!将挑子放下后,毛蛋故意将扁担横着一转,假意是要将扁担靠在墙边的一辆破风车上,扁担头却从二虎的鼻尖上,差着半寸,绕了过去。二虎身子朝后一仰,躲过了,见毛蛋将扁担靠好后,揭开食盒的盖子,准备朝外取菜,便说了句“魏头,你们忙着”,退身出去了。
陈叫山和魏长兴两相对望,就那么站着,两人都没一句话。毛蛋一琢磨:兴许这位好汉是忌惮我的存在呢,所以不便讲话,嗯,我应该先将身份表明了。于是,对魏长兴说了句不咸不淡的话,“师父,这菜还热乎哩……”
毛蛋将所有菜都摆到了一个旧板柜上,又将蒸笼里的花馍,连着蒸布一下拎出来,摊在菜中间,顺脚一勾,将一个破木斗挪过来,弯下腰,吹吹木斗上的灰,将木斗朝陈叫山站的地方推了过去,示意这木斗可以当凳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