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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桥桥白了她一眼:“前些天封山,每天不时有人上山找我,我能走吗?我要走了,就真的成钦犯了,还是私逃的,罪名更大。”

冯英英莫名其妙,“你现在也是私逃的侵犯,不但你是,我也是。”

冯桥桥张了张嘴,却没说话。

前段日子之所以不跑,一来钦差不到,二来龙战还在山上,龙战离开,也不过是前一天的事情,第二天,就有假的裴怀英上山,看来那些人的消息网非常精准,连钦差什么时候到,都扣的这么准。

“喂,你刚才用的什么药粉?”

“仙人醉。”

“名字很好听,难道他们自己完事之后都不会发觉有什么不对吗?”

冯桥桥道:“高手会察觉到有不对的情况,但是他们抓不到证据,我这药粉无色无味,是那些日子在山上弄的。”

“哦。”冯英英似懂非懂的道,“先不说了,我们快上山。”

“嗯。”

冯英英在茶山住了那么多年,早对地形耳熟能详,专门挑以前不走的山坳小路走,倒也关心冯桥桥的手臂伤势,走的不快,半个时辰之后,他们来到了茶山神女庙之后,青石板桥后,是一间木屋。

冯桥桥心道:以前见过那个孩子说住在这里,今天茶山抓嫌犯,不知道有没有妨碍到这里?神女庙说来只有一个老庙祝,和两个打扫的人……

“我们先进这件木屋。”

“嗯。”

冯桥桥先在门口听了会儿,并没什么声响,让开位置,冯英英一脚踹开木门,门板忽闪了两下,屋中摆设简陋,透过月光,可以看到桌面上蒙着一层细细的灰尘,冯桥桥的眉毛挑了一下。

“现在怎么办?”

冯桥桥道:“你饿不饿?”

“还行,下午吃了点东西。”

“嗯,既然不饿,那就靠着休息一会儿吧,白天等战不屈来了再说。”

冯英英点了点头,把门对好了,屋中立刻暗了下去,但想到两人是偷偷上山,怎么能点灯?于是摸索着靠到了桌边。

冯桥桥从布包之中摸出一些药材沫,摸索了一个破碗放好,才靠在桌边坐了下来。

晚上风寒,两人靠了半晌,却怎么也睡不着。

“你没睡吧?”

冯桥桥嗯了一声,冯英英道:“你出来到底是为了干什么?”

“巧巧可能去云州了。”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

冯桥桥沉默了一下,才道:“阮清嫣告诉我的。”

冯英英大奇:“她什么都没说啊,连巧巧都没提过,你怎么就知道了呢?”

“阮清嫣最是冷淡,我见过她几次,每次见了我,都只称呼我冯姑娘,对西京虽然稍微好点,但是一直称呼他大哥,她的性子,不会把担心挂嘴上,更不可能说去云州找西京这样的话,而她又不是那种莫名其妙说废话的人,这话必定是要告诉我什么。”

“自从她告诉裴怀英,自己失去清白开始,对龙战少了牵缠,和我更是没有丝毫牵连了,我和她又不熟悉,唯一能联系起来的,就是我妹妹做了她大嫂,这么推断的话,巧巧已经离开这里去了云州。”

冯英英连连赞叹,“这你都能分析出来……”

冯桥桥轻笑,“这也没什么,只是还有些事情想不通透,要等战不屈来了,我问问才知道。”

“战不屈那个大老粗,他能知道什么?”

冯桥桥沉默了。

战不屈能知道什么?自然只有战不屈自己清楚,但这线头是不是在战不屈这里,她现在其实也拿捏不稳,只是总觉得跟战不屈的关联比较大。

龙战,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

第二日

风轻云淡。

可是笼罩在茶山的气氛,却显然不如这风这云,而是浓浓的闷郁,和阴沉。

天微微亮,县衙大牢门口,龙战到了。

黑甲卫首领道:“属下见过龙将军。”

龙战淡淡的睨他,道:“冯家收监怎么回事?”

“属下只是奉命而行。”

龙战豁的往前走去,黑甲卫首领一个跨步,挡住了龙战的去势,龙战冷冷道:“你要拦我?”

龙家战功卓越多年,有龙甲铁卫数以万计,龙战虽是铁卫少主,但黑甲卫却是战王亲兵,只听龙廷裴怀英的命令。

然而,龙战凌厉的气势,还是让黑甲卫首领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口中却道:“属下不敢!”

龙战眯起了眼,道:“好,我不为难你。”话落,袍袖一挥,转身而去,熊震跟在身后,想要多说,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只得和黑甲卫首领对看一眼,叹了口气。

片刻后。

龙战一身风尘的出现在了驿馆内,静静的看着龙廷,虽说不上剑拔弩张,却也极度怪异。

“我要见她!”

龙廷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儿子,道:“好。”伸手一挥,已有近身侍卫退了下去,不一会儿,一身劲装的裴怀英出现在了门口,看见那背对门口的背影,微微一怔。

“龙战?”

龙战转头,视线凌厉的刺向裴怀英,“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裴怀英嘴角动了一下,道:“本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好!我就告诉你!”龙战嘴角扯动,面上是最冰冷的表情,一字字道:“你插手冯家的事情,动不动就出现在她的面前,只要她不反感见到你,我都可以不计较,你为了江岁宁三番两次的试探她的口风,我也可以不当回事,毕竟,那是她的立场,是你的立场,她的选择和你的选择,都和我无关,我只要她过的好,哪怕她点头答应你的要求嫁给江岁宁,我也没有丝毫怨言,你不是要她嫁给江岁宁吗?为什么还要出手伤她!”

裴怀英眯起眼,定定的看着眼前的魁伟男子,轻轻道:“你在为了那个丫头质问我?”

“难道我说错了吗?”

裴怀英道:“龙战,不要忘记你姓什么,叫什么!”

龙战胸口忽然一滞,那些掩藏了六年的不忿和怨怼冲口而出:“我恨,我恨我自己姓龙,更恨我自己取名叫战,这是我这辈子最不想面对的事情!”

冲天的愤怒,如一把重锤,砸向了裴怀英的胸口,她面色一白,闭目,再睁眼时,已经是满满的无情和凌厉,“本王统领三军,想要如何对待一个小丫头是本王自己的事情,你,无权干涉。”

龙战道:“裴怀英——”

他竟然直呼她的名字!

裴怀英背在身后的手掌,握成了拳头,指节泛白,脸色,却未见丝毫改变,平平道:“大胆!”

龙战冷笑一声,再也没有看裴怀英一眼,拂袖而去。

直到那抹黑衣人影去远了,裴怀英双手依旧背负身后,紧咬的牙关和嵌入皮肉的指甲,却深深的招式了她此时的心情。

龙廷叹了口气。

“何必呢?”

裴怀英深吸了口气,面色回复平静,道:“恩断义绝而已。”

龙廷道:“我从来不曾干涉过你任何事情,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你一向是最理智的,这件事情,我一样不会干涉。”

他一步步的走近裴怀英的身边,即便面貌平凡,但那份睿智沉稳的气势,如同多年前他一步步走进她心里一样,未有丝毫改变,站在她的身边,给她依靠和支持,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她这一路走的到底有多苦,多累。

*

风清。

战不屈果然早上就到了,这是冯桥桥早就计算到的。

“你们什么时候出来的?”战不屈问。

冯桥桥道:“昨天半夜出来的,本来是要打算今天早上再出来,可是昨天晚上阮清嫣来了一趟,巧巧去了云州,所以我昨晚就出来了,免得早上再出现什么变故。”

“嗯。”战不屈应了一声,隔了一会儿,呐呐道:“清嫣姑娘告诉你的啊……”

冯桥桥无力的翻了眼皮,道:“是啊,是你的清嫣美人告诉我的。”

战不屈轻咳一声,面色有些怪异。

冯英英道:“什么美人不美人的,冯桥桥这个女人受了伤了,胳膊还不能动呢。”

战不屈回神:“我以为是你自己放出来的消息,怎么不能动了?她下手很重吗?”

冯桥桥摇了摇头,道:“这个不是重点,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战不屈道:“我按照你说的,仔细查了秦云雅,她这么多年来都是深居简出,在京城虽然做生意,但也算是个千金闺秀,品行非常不错,在京城大家千金里,也很有人缘,她大哥秦云扬算是对她不错,即便她是个庶女身份。”

冯桥桥皱眉:“我叫你查的不是这些!”

战不屈搔了搔头,“我知道,按照这个仔细查了查之后,我又派人查了查秦云雅的母亲,她是二十年前忽然在京城出现的,戏子出身,被当时在京城做客的秦老爷看中,所以带来了茶山,来了之后却开起了酒坊,即便生了女儿,也没进过秦家一步,秦老爷刚开始对她还有些兴趣,时间长了也就腻味了,不过倒是一直把女儿放在家里,也是爱理不理。”

“嗯,阮瑶华呢?”

战不屈道:“阮瑶华,好像从小就喜欢粘着西京,性格活泼外向,和秦云雅是好朋友,不过倒是有很多流言,说两个人只是表面很好,暗中还不知道怎么样。”

冯桥桥咬着下唇道:“没别的情况?”

战不屈摇头:“她身边的丫鬟是从小陪着她一起长大的,我走的丫鬟这条线,不会出问题。”

“嗯,这样就好。”冯桥桥点头,然后看向战不屈,道:“云州什么情况?”

“西京受了点轻伤。”

冯桥桥又问:“龙战怎么样了?”

战不屈道:“我回来的时候,龙战应该刚到,我昨晚到了之后,按照你说的,守在秦云雅家四周,龙战的情况,我还不太清楚。”

冯桥桥揶揄道:“按照我的吩咐?没有私自去看看你的清嫣美人?”

战不屈被她呛的有些尴尬,道:“你别戏弄我了,你查这些到底有什么用?”

冯桥桥哼了一声,现在的确不是戏耍的时候,“西京受了伤,也就是他们的事情办得不顺利了。”

“是这个意思。”

“真麻烦啊……”

冯桥桥深吸了口气,道:“你手底下有人,派人去云州看看,派个亲信,去找巧巧,也给西京带个信儿,秦云雅你别盯着了,有别的事情要你做。”

战不屈愕然:“你不是觉得她有问题吗?现在怎么不盯着了?”

冯桥桥瞪了他一眼:“现在钦差都来了,你盯着她干什么?冯家有黑甲卫的人看着,没人会去找裴怀英的不自在,秦云雅在茶山名声臭了,基本不会有什么大动作,你帮我查一个人。”

战不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这次要查谁?”这茶山上为数不多的人快都被她查遍了,还查?

“嗯,去查赵恒捕头。”

“他?”战不屈凝眉,“一个捕头,有什么可查的。”

冯桥桥道:“叫你查你就查,废话这么多干嘛。”

战不屈果断闭了嘴,想着自己当初的确是冲着保护她们的念头去的,没想到现在真的开始鞍前马后了,还真有些不习惯呢,不过好在冯桥桥似乎聪明的厉害,每一次让他动作,都想好了前面的好几步,不像他,办事总感觉没脉络。看着她垂下的右手,战不屈再次皱眉,“严重吗?”

“还行,残废不了,过两三天就会好的,你去办你的事吧,我和冯英英进城去了。”

战不屈道:“现在你们可是逃犯,满城都在抓你们俩,你们还敢进去?”

“逃犯?你确定吗?”

战不屈道:“我骗你们干嘛?上山的时候,正好看到士兵贴告示,现在整个县衙全被控制了,不但有战王的亲兵,还有钦差大人带来的官兵。”

冯桥桥皱眉,裴怀英这是唱的哪一出?

冯英英瞪了战不屈一眼:“逃犯怎么了?我们本来就是跑出来的,让你查你就赶紧去查,能不能进城桥桥自然有别的办法,赶紧滚!”

战不屈闭了闭眼,知道和冯英英没法说,对冯桥桥道:“你自己小心,山上没什么人,你们下山的时候一定要注意,我走了,战家的网络我很久不用了,但我想查一个捕头,一天时间足够了,明天黄昏,我还来这里等你。”

冯桥桥道:“不用了,到时候我会找你。”

“这……”战不屈沉吟了下,道:“好,我走了。”说完,几个起落,消失在了竹海中。

等战不屈走后,冯桥桥道,“去翻翻柜子,看看有没有旧衣服。”

冯英英连忙到了橱柜之前,果然看到柜子里有些旧了的粗布衣服。

两人换了衣服,把头发也拾掇的十分奇怪,冯桥桥又在两人的脸上抹了些东西,才相互扶持着下山去了。

下山的路,依旧是只走平时不走的小道,这一下山,就是大早。

两人随便训了个小摊子吃早饭,因为被钦差官兵以及刺绣的事情闹的,街上并没什么人。

“你们听说没?昨天晚上牢里跑出来两个女囚犯,战王气的大怒,现在到处搜人呢!”

“什么两个女囚犯?不就是冯姑娘他们姐妹俩吗?哎我跟你说,早上我听城外刚回来的老张说,在城外看到河边站着一匹马,估计那两人就是骑马逃跑的!”

“听你在胡扯,骑马逃跑哪有人把马丢下自己走人的?”

前面那人愣了一下,道:“说不定是有人发现他们骑马了,所以把马丢下躲了起来!”

“我看啊,根本是早就掉湖里去了,要不马怎么站在湖边,也可能是一匹别人的马,你们竟胡猜乱想。”

“那冯姑娘不是听说和龙将军定情了吗?怎么还被九族打到大牢里去了?”

“你知道什么?龙战几年前是将军,现在哪还有什么权利?没权没势的,能护的了什么?”

“……”

两人听着这些讯息,冯桥桥心里忽然升起无数的不安,丢下了碎银子,和冯英英离开了。

冯桥桥不会什么易容之术,在脸上涂抹的东西,也是自己捣鼓的药材汁水,但涂在脸上的效果,却比易容的效果还要好。

茶山之上人心惶惶。

冯桥桥领着冯英英才出门走了不到十丈,周围忽然涌上大量官兵,将他们二人团团围困在小巷中。

裴怀英一身戎装,骑着马,站在一群官兵的身后,看到冯桥桥那副陌生的样子,稍微有些诧异,但那双眼睛,她绝对不会认错。

“小丫头,我倒是小看你的本事了,居然能从黑甲卫的眼皮子底下逃跑。”

冯桥桥笑了笑,道:“好说。”但心中却涌起个中思量,为什么这次裴怀英的表情和以往的差了很多?虽然还是一份孤高冷傲的样子,却比以往更无情了很多……

裴怀英道:“班房关不了你……”顿了下,忽然厉声道:“来人!把这两个钦犯,给我打入大牢,任何人不得探视!”

官兵立刻围了上去。

冯英英挡在冯桥桥面前,皱眉低声道:“怎么办?”

冯桥桥道:“让开,我们自己会走。”

冯英英迟疑的看了一眼冯桥桥,但看眼前阵势,不少百姓观看之下,数百名官兵围困,又有裴怀英亲自压阵,根本是插翅难飞。

裴怀英双眸微眯,忽然马鞭一挥,将那一包药粉全部卷了过去。

“带走!”

随着一声铿锵令下,官兵让出一条道路。

冯桥桥和冯英英二人,被带到了县衙大牢之中,连带着冯海,三叔三婶,爷爷奶奶,也都被关在了牢中。

而冯桥桥和冯英英,也被分开了。

冯桥桥单独关了一间。

她静静的坐在阴暗牢房内的石凳上,面色没什么变化,眼帘轻垂,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咔的一声,锁开了。

裴怀英弯身走了进来,戎装不改,静静的看了眼前的少女两眼,才道:“你的确特别,也很有胆色,普天之下,你是第一个敢对我疾言厉色,说我多管闲事的人,还是个小小年纪的丫头。”

冯桥桥清哼了一声,笑道:“怎么?觉得面子上过不去,现在想来找我的晦气吗?”

她脸上的那些药粉,已经擦了个干净,一身粗布旧衣,却恢复了自己本来面貌。

裴怀英道:“他喜欢你,本来没什么不应该的。”

“你是说龙战?”

“不错。”

“哦。”冯桥桥笑了笑,“本来没什么,看来现在是有什么了,就像你,本来也不打算把冯家怎么样,现在却要对冯家出手了,对吧?”

裴怀英眯起眼,“你很聪明。”

“谢谢。”

裴怀英却又道:“但我讨厌你这样的聪明!”

“你很自负,也很直接。”冯桥桥转身看她,笑的灿烂,“但你的自以为是让人厌恶到了极点,也因为你的自以为是,所以才会有现在的局面,我很佩服你,但更厌恶你!”

裴怀英面色不变,“是吗?”

冯桥桥静静的看了她一眼,道:“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最是清楚,又何必问我?况且,你今儿个出现在这里的目的,不会是来和我谈这些有的没的吧?”

她的眉目清淡,没有因为在地牢之中有什么变化,反倒是若无其事。

裴怀英一字字道:“不错,本王找你来,的确是有事要和你商议。”

商议?威胁还差不多。

冯桥桥懒懒的道:“有话直说吧。”

“本王要你嫁给江岁宁,就保冯家九族无事!”

乍一听到裴怀英这么说,冯桥桥本在意料之中,却忽然升起了一股愤怒,“你明知道我和龙战的情况,还对我说这句话?”

“不错!”

冯桥桥认真的看着她,即便当初裴怀英对妹妹的婚事出手干预,她都没有太过生气,可是现在,她却气的不轻,一个母亲,到底能做到什么分上?而一个绝情的母亲,又能做到什么份上?

白氏那样柔弱的女子,可以说出,宁可自己泪流成河,也绝对不让子女流一滴眼泪的话,连周氏那样气量狭小的女人,都会为了自己的女儿计算伤心,四奶奶可以为了子女噩梦多年回不了神,连阮夫人也可以为了西京在她面前低头……

为什么裴怀英会这样?明知道,还要这样!到了这一刻,她忽然能够体会龙战一直以来,对这件事情的沉默和无力,这到底是怎样一个母亲?

冯桥桥平静的道:“我真怀疑龙战不是你的亲儿子。”

裴怀英面色忽变,厉声道:“放肆!本王心平气和的和你说这句话,已经是给你面子,你切莫得了便宜卖乖,若不答应直说就是,钦差已到,到时候该怎样就怎样。”

冯桥桥笑道:“战王殿下,现在难道不是该怎样就怎样吗?你早就问过我,也早就知道我的选择,不是吗?”

裴怀英道:“今时不同往日,当初本王许你名利,荣华富贵,你却不要,本王不能逼你,如今冯家危在旦夕,本王伸出援手救你,更不是逼你,一切只在你自己的选择。”

“算了,战王殿下还是走吧,我和你话不投机半句多。”

裴怀英说的不错,一直以来她都没逼过谁,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提出这样的条件,根本和落井下石没什么两样,怎么算得上伸出援手?

裴怀英冷冷的看着她,“你可以慢慢考虑,不着急,以你一人,换冯家九族生,这个买卖,你不亏。”

冯桥桥没有在说话,看着裴怀英一步步跨出了地牢,然后一步步消失在走廊尽头,出了门。

她转过身子,坐在石凳上面对着墙,纤细的眉毛,不可抑制的蹙了起来。

而裴怀英离开之后,冯桥桥也一直坐在那里没有动过,门口似乎有人来过,又似乎没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一直没有动,等门口再次响起的时候,冯桥桥原本蹙起眉毛,没有表情的脸上,忽然显出惊喜。

“龙战!”她转过头,不知道为什么在龙战出现的那一刻,她已经知道是他。

龙战穿着一身黑衣,出现在了地牢门口,面色阴沉,看向她的时候,紧蹙的眉稍微缓和了些许,但是看到那些被谅在地牢桌上的饭菜的时候,立刻变的吓人起来。

身后的下属退了出去,地牢的门,也咔的一声关了起来。

龙战迈着沉稳步伐,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往冯桥桥面前走去,本想狠狠的训她的不听话,却在看到她小脸上那些疲累和苍白的时候,说不出口。

地牢阴暗,没什么光亮。

冯桥桥撇了撇嘴,忽然觉得自己眼眶热了起来,忍也忍不住,只不过是几日分离,这几日里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尤其是裴怀英说的那些话,更让她难受,家人的性命她不顾吗?龙战的感受她不顾吗?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坚强,可以冷静的分析这些事情另有原因,包括奸细那件事情,包括罗澜湖边的马,不一定是妹妹留下的,她可以想别的办法,照样走的出去,但到了这一刻,她才知道,她其实一直只想要一个肩膀,可以帮她撑着风挡着雨,她一直是个懒人……

她的步子钉在原地,动也动不了。

龙战,却已经走到她面前。

“哭了。”

冯桥桥扯了扯嘴角,“想笑来着,笑不出来。”

龙战忽然觉得自己胸口如被重击,大手慢慢抬起,擦拭着她颊边的泪水,“为什么不吃饭?”

冯桥桥咬着下唇,道:“我不饿……”

龙战扶住她的肩膀,将她揽入自己怀中:“你骗我。”

“我没有,我真的不饿……”

叹了口气,龙战道:“你总是叫人放心不下,动起脑子来也不管不顾,你不是最机灵的吗?怎么这次坐在这里自怜自哀,还……”说到这里,顿了顿,才接着道:“两天不吃饭,你是想饿死自己吗?”

冯桥桥深深的吸了口气,感受着他身上特别的药香味,埋在龙战的怀中不想动弹,“我不知道……”

他忽然弯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从身上解下披风,铺在了木板床上,自己坐了上去,抱着她的姿势不变:“来人!”

“是,少主!”

龙战吩咐道:“去准备些清粥,要淡一点。”

“是。”

门又是咔的一声关了起来,冯桥桥躺在他的怀里,一点也不想动弹,这个姿势,他们以前有过无数次,可从来没有一次,让她感觉到这么舒心和安全,她又困了。

总是这样,似乎在这幅胸怀里,她就变的更懒了起来,她不想浪费时间问他怎么来了这里,也不想说她怎么到了这里。

龙战没有出声,小心的抹了抹她的右臂。

还好。

虽然这两天都没有吃药,但原本的药效是极好的,恢复的差不多,可是……想到她居然被人扭伤了手臂,眼神立刻变的幽深起来。

龙战没动,冯桥桥也没动。

等冯桥桥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和龙战还是维持着原来相拥的姿势,她睁眼,就看到了龙战领口那个鹦鹉摘桃的图样。

她沉默了一下,双手伸出,环住了龙战的脖子,“很喜欢你。”

“嗯。”

“很想你。”

“嗯。”

“有点难受。”

龙战皱眉:“哪里难受?”说话间,反射性的压住她手腕穴道,想要仔细探查。

冯桥桥缩在他的肩窝处,摇了摇头,“没有,你刚才不是要人准备吃的吗?我饿了。”

龙战伸手一招,原来放在桌上的白玉碗嗖的一声到了龙战手中,龙战运起内力,不一会儿,就看到碗中飘起热气。

冯桥桥笑道:“你这一手倒是好玩,危急的时候还可以热饭吃呢。”

龙战道:“嗯。”说着,一手捏着汤勺,一手环住她。

冯桥桥挑眉:“干嘛?想喂我啊?”

“怎么?不行?”

“行啊……就是怕人家知道飞龙神将居然给我这样的小女子喂饭吃,多么大材小用,是吧?”

龙战的表情没变,勺子却是递到了她嘴边。

冯桥桥不由想起第一次两人尴尬相处,龙战逼她吃饭,也基本是这种情况,笑了笑,伸手接了过来,“我自己可以,还没那么虚弱。”

“嗯。”

龙战应了一声,把碗交给她,见她认真喝粥,手伸到她的颊边,将有些散乱的头发拨到了耳后。

“我睡了多久?”

龙战道:“不久,两个时辰。”

“哦,现在什么时间,外面怎么样?你是怎么进来的?”

龙战皱眉:“先吃,吃完再说!”

冯桥桥没好气的道:“我这不是在吃吗,那么凶做什么?”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却没有再说废话,端起碗来咕噜咕噜喝了下去,连龙战都来不及阻止,只得无声的叹了口气。

“你都想什么呢?两天不吃饭,你自己都不知道?”龙战接过碗,捏起袖子帮她擦了擦嘴角。

冯桥桥道:“坐着坐着就忘记了,对了,你还没回答我呢,外面什么情况,你是怎么进来的?战不屈你见过没?西京回来了吗?”

龙战眉毛皱的更厉害,“你问了很多问题。”

“是有很多事情要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居然会一坐两天。”

龙战静静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才道:“怎么不问我?”

冯桥桥皱了皱鼻子,有些气闷的闭了嘴,这时候,龙战却叹气了“外面没什么情况,还是和你进来以前一样,战不屈,我没见过,西京已经回来了。”

冯桥桥豁的站起身来:“他回来了,我妹妹呢?”

“没见到。”

冯桥桥定了定神,神色严肃的道:“我妹妹可能出了什么问题,你告诉西京一声,让他去处理。”

龙战沉默的点了点头。

冯桥桥又道:“你从云州回来,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这次,他站起身来,往门口走了几步。

龙战道:“她来找过你?”

“嗯。”

“说什么了?”

冯桥桥闭了闭嘴,道:“我不想说。”

“嗯。”龙战轻应,接着道:“不想说就不说,你好好照顾自己,我走了。”

冯桥桥一愣:“这就要走了?你……你不是来看我的吗?”

“我是来看你的,听说你两天没吃饭。”

冯桥桥一个大步,转到龙战面前,认真的看着他,道:“你怎么了?”

“没事。”

没事?真的是这么轻巧的两个字就能解释的?她和龙战太熟了,就算只是不到一年的相处,可也已经太熟悉了,整天腻在一起,什么表情什么口气是什么意思,她很清楚,这还叫没事儿?

“你在瞒我,你说过你不屑说假话,可你现在要瞒我吗?”

龙战转过脸来,看了她一眼,这一眼,平静没有波澜,不是以前任何一种眼神,但却震得冯桥桥心中忡了一下,眼也不眨的看着他,“你说过不瞒我的。”

龙战沉默了片刻,一字字的道:“我是说过不瞒着你,的确没事。”

冯桥桥皱眉,“我不相信。”

沉默半晌,龙战叹了口气,道:“何苦为难自己?本来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来看你,是听她说你两天没动过,所以……”

“如果我没有两天不动,你是不是不会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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