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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出一阵,我问:“咱们不管那个谁了吗?刚才还听到她大叫……”有乐抬扇遮头,奔随在畔,闻言懊恼道:“恺撒的人马越来越多,赶过来跟那群兽皮猛人厮打混战,刀斧乱飞,靠近不得。咱们跑路都怕赶不及,哪还顾得着那个谁?”长利搂鸭憨问:“‘那个谁’是谁来着?”有乐伸扇拍打道:“就是德尼罗……啊不对,阿尔帕西诺……也不是,应该是阿尔西诺伊。咱们先跑路,让她继续嚷。”
表情宛如哭笑不得的金发小子在前边叉腰转望道:“她捡到我的哨子了吗?这可不能丢下不管……”光头圆脸胖子在旁颔首称是:“那个哨子很神奇,怎可弃之不顾,任凭她糟蹋?倘若先已捣腾坏掉,就算日后克拉苏不知从何处获得,然后再辗转给我寻到其真正的下落,那又有何用……”蚊样家伙奔过来将他掴翻,说道:“别再唠叨这些后话,天机不可泄露。”光头圆脸胖子挣扎起身,昂首而立,恒兴过来抬脚把他踹摔草丛中,里面噗一下,飞出口水回唾,沾在恒兴脸颊。
我忙于拉开恒兴之际,金发小子惑问:“什么‘天机’?”有乐急跑而至,上前将他一扇拍开,随即讶询道:“前边为何死一地人杂七杂八?”金发小子捂嘴强撑复返,立到有乐旁边,叉腰扭脖,转脸冷哼道:“不理你。”
花白胡须之人将其搡去一边,捧盒走来说道:“糟糕,我们又回到先前那地方了。”有乐伸扇拍打金发小子,追问:“究竟什么地方?”金发小子叉腰扭脖,跩起嘴冷哼道:“不告诉你。”
花白胡须之人将其搡开,捧着两盒东西不安地说道:“就是此前发现那个甲壳的所在,死了一地人……”有乐似亦省起不妙之处,惊问:“甲壳从哪里跑出来的,是不是还在前边?”蚊样家伙惕然寻觑道:“似是从‘古神年代’那边跟着汉尼拔残众一起流窜过来的,眼下好像没在附近……”
“先前给他们搬走了。”一个苍头老兵从石丛间颤巍巍立起,裹着麻布佝偻而行,斜伸拄杖指点道,“抬着床往那个方向……”
有乐伸扇拍信孝脑袋,转询道:“搬去哪里了?”信孝捂头回答:“我们把它放到床上,搬至半路竟被人劫掠。对了,要不要回去把那张床拿走?我觉得年代不合,还是别把床留下为好……”有乐以扇拍打,啪一声击嘴,随即问道:“那个壳究竟被谁抢去?”
长利抱鸭欲语,忽有所见,惊呼一声,跑到前边察看道:“有个大钩子掉在这里,瞅似莫名眼熟……”信孝掩嘴转瞧,惑问:“当时那个钩子究竟埋藏在哪边呀?”
花白胡须之人捧盒揣摩道:“钩子分布在不同方向,无论扯掉哪一边,结果都一样。”蚊样家伙点头称然:“汉尼拔一伙算无遗策,往陷阱四处都有布局。即使古神,也不免着了他们的道儿,混乱之间终亦遭其所算。”
恒兴皱眉辨觑道:“断链的钩锚,居然也从腓尼基人伏击‘古神’那边掉落到这里,不知还有什么东西跟过来?”
忽听厉声哮嗥,响彻林丛,若远若近,有乐他们为之惊跳,拉我急跑。信孝颤拿茄子边奔边问:“这般叫声很耳熟,好像在罗马郊野山林那边撞到过,不知甲壳里面蹦出来的是什么?”恒兴提刀追随过来,蹙眉摇头说道:“那东西穿窜迅疾,移动倏忽出没无定,谁看得清楚?”
蚊样家伙惕抬袖弩乱瞄四周,掩近说道:“恐怕它不会放过我们,或仍追来袭击。此前小珠子悄已提醒过,其乃‘夺魄三王’放出来寻踪追猎的手下,撞上了便难摆脱掉,等闲也不易看清其形迹。除非使用‘古神年代’获得的归元三方镜,方能定其位,照出它的本来样子。”我转头询问:“那面镜子呢?”长利抱鸭告知:“好像在有乐那里。”
有乐懊恼道:“德尼罗……啊不对,阿尔帕西诺……也不是,应该是阿尔西诺伊对吧?镜子被她搜身抢去,倘若你们不提,我几乎忘了这茬儿。”表情宛如哭笑不得的金发小子在前边叉腰转望道:“看来她拿到了一手好牌,其中包括我丢失的哨子,迫使咱们不得不为此冒险犯难,前往营救……”没等说完,便被有乐一扇拍开。
光头圆脸胖子从树丛里钻出来说道:“此前我披的那块星布亦给她拽去裹身,并未交还。其乃波斯古老传说中的异宝,咱们或须尽快赶去取回,即便深入虎穴,亦在所不计……”恒兴皱眉扬手,甩一巴掌把他掴翻,微哼道:“我没听过波斯有这种传说,你披的那条又不是阿拉伯神话里的魔法飞毯,却凑什么热乎?”光头圆脸胖子挣扎起身,昂首而立。恒兴提足发腿,将他踹摔草窝,里面噗一下,飞出口水唾回,沾在恒兴脸颊。
我忙拉开恒兴,问道:“咱们要不要回去找小光头?”恒兴皱眉说道:“算了吧?我不想看见你跟恺撒之间眉来眼去的样子。咱们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为好,省得没完没了……”长利抱鸭称然:“有乐那里还有别的镜子,不如先拿来照照看妖怪在哪儿?”
有乐伸扇拍打道:“并非随便哪面镜子都是‘照妖镜’。我那些傻乎乎的镜子就连照你的鼻毛都模糊不清,就别指望拿它们来‘辨妖测异’这么高端。”蚊样家伙抬着袖弩转谓:“我听小珠子说,集齐诸般古镜,必有意想不到的妙用。却似只有原初那一面归元镜或可用于精准无误地测方位,且具辨异定形之能。”
信孝闻茄惑问:“这样厉害的东西为何给我们随便就能拾得?”表情宛如哭笑不得的金发小子在旁边叉腰插话道:“我早就想问这一茬儿了……”有乐一扇把他拍开,随即揣摩道:“想是因为古神大战,那些泰坦巨神族群之类的家伙忙着打架,不小心打得好东西爆了一地,没留神给咱们捡漏。这有什么稀奇?当年信玄不也捡到‘三方輪’这般好物,小珠子说其亦神奇……”
“那个东西起初好像不是信玄公找到的,”蚊样家伙拨弄袖弩机括,移身转顾道,“当然‘三方輪’也很神奇,小珠子说它的作用是精准定位穿梭时空维度。会用就绝不出错,分毫无差。倘能善于驾驭,除了往前的跳跃、往后的回溯,还有更厉害的三方交互重构之奇效。至于那些神异之物为何给人捡到,或因机缘际合,抑或另有天意使然。而那个哨子似乎对世人未来的命运很重要,人们还有没有未来,跟它极为攸关。小珠子说倘若无它,就没有哨塔现形,赶在最后关头接走剩余的人类……”
有乐奔在前头,摇扇说道:“既然这样要紧,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去找回……”光头圆脸胖子从草丛里移躯而出,抬手遮掩腮边,挨近我身畔悄言道:“其实不打紧,后来它给克拉苏找到了。”有乐伸扇打之,转谓:“不可以‘截糊’吗?就跟打麻将一样,咱们抢先拿到,就没克拉苏什么事儿了。你害怕干架是吧?孬就别跟来!”光头圆脸胖子昂首而立,捂颊说道:“我也有好东西在她那里,那块星布须拿回来。况且我出道比你们早,大风大浪经历比你多,如何会孬?”恒兴提足发腿,将他踹摔草丛,里面噗一声,喷出口水唾回,沾在恒兴脸上。
我忙拉开恒兴,问道:“咱们去哪里找小光头?”恒兴皱眉转瞅道:“人疏地不熟,怎么找?刚才跑得太快,没做记号,好像迷路了……”信孝颤着茄子不安道:“只怕还跑得不够快,后边却似又有隆隆的声响跟过来了,不知是什么怪……”长利搂鸭欲言,有乐伸扇拍嘴,先啪一下抽过,催促道:“先前我亦听到一路有动静犹随,越来越近。咱们还是赶紧有多远跑多远,别等在这里给它追上……”
信孝闻着茄子转望道:“难道甲壳里的怪东西这么快就追上来了?听声音好像很沉重,仿佛一路拖拽什么……”有乐以扇拍打道:“那个甲壳看上去似亦沉甸甸,大概比整张大床还重,先前你们不也搬它一路乱跑?”恒兴摇头说道:“然而眼见并不尽然为实。那个甲壳很轻,不抬不知道,它好像完全没有份量,不知是什么材质制作的……”
“我纳闷的是,”有乐疑惑道,“它从哪里冒出来?”
长利搂鸭欲语,有乐伸扇拍嘴,将他抽去一边。花白胡须之人捧着盒子移避道:“古神大战的那边沙坡翻覆,我看见有个甲壳从土中倾出,其来历似更古早……”蚊样家伙在前边招呼道:“重物拖移地面的隆响之声更近了,快跑!”
众人撒开脚奔,长利转到我另一侧,跟有乐拉开距离,边跑边问:“有没看见向老二去哪里了?”我摇头转觑道:“对呀,他跑去哪儿了?好一会没见到其踪影……”恒兴闻言省起,停步懊恼道:“咱们似把向老二带丢了,搞不好要对中原那边的历史脉络产生影响……”有乐奔在前头说道:“跟那个哨子对人类未来命运的重要性相比较,向老二只是晋惠帝时候一名护军将军,其作用并非举足轻重……”
“你别小瞧‘护军将军’这等位份,”恒兴表情严肃的说道,“庾亮在东晋时期掌权,曾任护军将军。”
“晋武帝司马炎担心儿子太老实,”蚊样家伙低嗟道,“临终想起皇后杨艳的哭泣,怕他这个傻儿子继位后被人欺负,便私下托咐向氏兄弟和嵇康的儿子嵇绍帮忙看护照顾。嵇绍用命保护了司马衷,洒下历史著名的‘嵇侍中血’,司马衷抱着血衣恸哀大哭。八王之祸,玉碎宫倾,胡族乘机入侵,宗社沦覆之际,向匡一直守护在晋惠帝左右。在那个乱世岁月里,君臣处境困厄,极为不易……”
“一路走来,确实不易。”向匡拖拽一条粗链穿出树丛说道,“你们为何跑得那样快,也不等等我?”
有乐拭目讶觑道:“我被他们的叙述几乎催泪,幸好向老二及时出现。刚才你去哪里了?又闹肚子也不先打声招呼,一个儿溜到树后闷声大发财,以后不许这样……”信孝颤抖茄子不安道:“我又听到隆隆拖过地面的响声了。不知是何物尾随而至……”
向匡一路拖拽道:“我捡到一个很大的钩。”有乐啧出一声,伸扇拍打道:“原来是你跟在后面发出隆隆声响吓我们一路。这又不是井盖,为何捡它拿走?”长利搂鸭憨瞧道:“此钩的形状透着莫名的眼熟,先前我似也看见过……你在哪里捡的?”
有乐一扇把长利拍退,随即指着钩锚,说道:“扔掉,别再拖它跟来。”向匡犹拽不放,拉扯道:“可我已然拖了它一路……”有乐烦恼道:“咱们眼下最不需要的就是拖油瓶。你还拿它拖后腿……”表情宛如哭笑不得的金发小子在前边叉腰转望道:“这样大的锚,拖去罗马城里可以卖掉换钱。”有乐转身走去挥扇,啪一下将他拍开。
光头圆脸胖子凑近察看道:“此是腓尼基人航海用的大锚,倘若拿去波斯湾那边的市场上必受行家欢迎。或者扛到两河流域找间打铁铺,把它整个儿熔掉,亦可制作许多弯刀批发售卖……”没等说完,有乐拿扇啪一下打来,恼道:“不要再说这些废话!”光头圆脸胖子昂首而立,捂脸说道:“我只是发表一下看法……”恒兴提足发腿,将他踹摔草丛,里面噗一下,唾出口水喷回,沾在恒兴鼻梁。
我忙拉开恒兴,听到斜坡下边伴随水声划响,有语声透过木叶间隙传来,荡桨说道:“前往港城,走旱路不比水路快。短途用三桅帆船,能节省脚力,还可沿河一路欣赏风景。价钱也不贵,仅需一个子儿足够。”树下一人微哼道:“别上当。再便宜也是假的,全属忽悠。在埃及,我只允许自己被骗三次。”
有乐他们纷纷转望,花白胡须之人捧着盒子讶觑道:“咦?好像是卡图跟谁说话,他怎么在这里……”
随着桨声荡响,帆影下白布裹头之人说道:“不建议乘坐三桅帆船进行长途游览,这种船上没有厕所,饮食亦成问题,若是条件允许,还是选择专门用来观光的豪奢游艇比较舒适。倘若进行短期的尼罗河之旅,则以乘坐三桅杆帆船为宜。其实很划算,每人只收一个子儿……”长利回头憨问:“咱们要不要去下面坐船?”树旁有个头额青秃之人低哼道:“到埃及旅行的人,已经被骗到快要奔溃了。经历一次埃及骗局,你就会明白。他们的船搭不得,庞培这般大人物你们总该晓得吧?他一上埃及的船就被干掉了……”
花白胡须之人捧盒打招呼道:“卡图在下边。你跟谁搭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