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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的,再好不过了。我连他小弟弟长什么样子都知道。”高约翰甩甩一头长发,“……还请霍太太不要介意。”
我瞠目结舌。后来我才知道,他不但和霍亦琛是好朋友,和曾经的我也是。但在治疗会议里,他和霍亦琛一致认为保持单纯的医患关系会更好。
第一次治疗并不累,高约翰没有想方设法地挖掘我的过去,而只是询问我目前的状况和我对日常生活的看法。我躺在舒服的沙发上,他坐在我脑后的椅子里,果然是看不见他。
我详细地告诉他曾发生过的几个既视感瞬间。苏醒后第一次看见霍亦琛,看见我过去的照片,跟霍亦琛未完成的吻,坐在车子中经过时光珠宝店,还有画画。
还有一些鲜明的矛盾。跟霍亦琛完成的吻,两人同寝,晕车,还有……他的抚摸。
再来就是介于两者之间的模棱两可的记忆。例如霍家的全家福,有几人我有印象,有几人我全无印象。
高约翰大部分时间认真地倾听,间或问个问题。有些问题在我听来很无厘头,比如他居然问我现在怎么摆放毛巾。
那次诊疗持续了大概两个小时。高约翰认为他已经得到足够的信息,将霍亦琛叫了进来。
高医生对我们宣布,下次治疗在两天之后,将会使用催眠疗法。
“我会坐电椅吗?”我担心地问。
“不,你不会坐电椅。”高约翰风度良好地没有笑话我。
我显出配合治疗的态度:“如果我再想起什么细节,可以打电话给你吗?”
“不可以。除了我们已经敲定的治疗时间段,你最好不要跟我讲话。”
我吐了吐舌头:“你很冷酷啊,医生。”
“请理解我的职业准则。”
这时霍亦琛说了结语:“好了,走吧。”
我了解到心理治疗师是不可以跟患者做朋友的,因此对高约翰的“冷酷”释怀很多。对我阐明这一点的是一本正经的霍亦琛先生,他说因为患者会讲述切肤的往事,医患之间很容易产生情愫,所以专业的医师会刻意与患者保持距离。即便对待作为患者家属的他,高约翰也要采取一些措施来划定界限。
例如诊疗费用,高约翰是不会打折或允许他迟交的。
霍亦琛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咬牙切齿。
“其实你只是在心疼钱吧。”我故意拆穿他。
于是他也故意纠正我:“是心疼花在你身上的钱。”
“真小气,我还给你好了!”我叫道,“我这就去外面站街!”
霍亦琛很遗憾他妻子对自己的姿色不能做出正确评估:“没有人会光顾你的。”
“说的也是。”我可不生气,“所以还是你去站街吧,一定有很多人光顾的呦。”
其实我可以去东河边给游客画像,那会比较赚钱。我脑海中浮现了另一种场景,贫苦的霍氏夫妇,一个卖画,一个卖身。啧啧,多么浪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