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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屋途:“……”伤口出血,估计至少有一半是他撞出来的……
领导说要休息,手下自然得赶眼色,白屋途做贼心虚,轻手轻脚地准备出门。
郑伏虎突然开口:“昨天是我太冲动了。”
白屋途手脚停在半空:“啊?怎么了?”
“昨晚没发生命案,是因为昨天巡逻的人数太多,凶手再丧心病狂可也不傻,怎么都不会挑在昨天动手。”郑伏虎抬起手覆盖在脸上,“不管是不是那只狼妖作的案,我已经打草惊蛇了,真正的凶手很可能潜逃到别的城市躲避风头或者继续作案。”
他的声音疲惫而沮丧,似乎一上午只是躺着,并没有休息:“如果有人再在这个凶手的手中丧命,不管是不是在本市,都是我的责任。”
凶手非常嚣张,连续五天都挑选在晚上八点多作案,毫不避讳甚至有故意挑衅的意味,昨天巡逻到后半夜的时候白屋途就开始有这样的担忧了,可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郑局把自己先累得垮下去,安慰道:“郑局,也许不是狼妖呢?”
郑伏虎抬了一点眼皮,极为不屑地嗤道:“你和它只有一面之缘,还帮它说话?”
“不是不是,”白屋途好心被当成驴肝肺,重整了一下自己破碎的同情心才接着说,“老实说,就咱局里配的捆妖索和定魂针,那都是几十年前流传下来的装备了,妖要是真想干坏事,它会在乎有多少人带着‘捆妖索’巡逻吗?真的会在乎有多少人巡逻的,我觉得还是人。”
郑伏虎没说话,眉头微皱,似乎正在顺着他的思路思索。
白屋途:“我觉得,咱可以继续在‘人’的方向上继续研究。”
郑伏虎不解:“昨天没有新的案子,怎么研究?”
“他连续作案几天,都是同样的手法,进行得非常顺利,那他再作案时很可能还是用这种手法。咱得把旧的先研究透,”白屋途一卷衬衣袖子:“局长,我们来场景还原一下吧!”
郑伏虎:“……”
白屋途跃跃欲试,手里空举着好像拿了什么东西:“我来给你下药了哦?我下了哦?我来了哦?”
郑伏虎苍白的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你来吧。”
白屋途:“你说得对,迷.药蒙面捂嘴这一招不行,这次我假装求助,带你进了暗巷,然后给你看了个东西。”
郑伏虎专注地看着他,脸上又多了几分血色,问:“……什么东西。”
白屋途像模像样地把手心拿到郑伏虎面前:“也许是某种挥发性的药物,看起来并不可怕,甚至什么也不像,所以让人不得不多看一会儿,但是你在看或者闻的时候就已经吸入了。郑局,你看,有没有这种可能?”
白屋途刚冲完澡不久,发梢的水滴在他弓腰动作之间有几滴甩到了郑伏虎的脸上,他一边抱歉一边掏出手绢擦了擦。
郑伏虎看起来完全沉浸在案情中,丝毫不介意这些小事,任他擦了一通,严肃道:“有可能。我中毒了。”
白屋途的一个猜想得到了肯定,如同受到了鼓舞:“然后你的药性发作了,我引导你对我产生兴趣。嗯,这一步嘛……”
郑伏虎:“跳过。我对你产生兴趣了,然后呢?”
郑局今天怎么这么贴心?
“然后就……做那回事了呗,”白屋途的想象力到此为止了,求助道,“应该怎么做?”
郑伏虎定睛看了他一会儿,起身坐在床边,示意道:“你躺下。”
“好,”白屋途往他床上一躺,再看向郑伏虎时忽然发现角度不一样了,导致眼前的郑伏虎和他平时见到的那个郑局长也极为不同,他不禁心猿意马,语无伦次道,“我……凶手躺下了,受害人是不是也要躺下?”
郑伏虎坐在床边没动,淡淡地提醒道:“你躺着,我应该是趴着的。”
白屋途还是第一次躺着面见局长大人,而且对方还高高在上,迟迟不配合他场景还原,这让他觉得他的想法遭到了漠视,唯恐被嫌弃,赶紧说:“那那那你就趴下?”
郑伏虎还是没有动,可能是昨天被他推了那一下推怕了,垂眸顿了顿说:“我得趴到你身上……可以吗?”
“可以可以可以!”白屋途已经兀自躺了一分钟有余,感觉自己在玩一个人的场景还原游戏,浑身上下尴尬无比,他心中默念“只要你躺下来怎么都行”、“赶紧躺下来吧”、“有话躺下来再说不行吗”,说道,“那你就趴我身上吧……小心别压着你伤口了!”
“好。”郑伏虎起身,单膝跪在床边,另一条腿和白屋途的小腿重叠着覆压了上去,“那我来了。”
“来吧!”白屋途视死如归地把心一横,紧紧地闭上眼,感觉自己身体多承受了一份带有温度的重量。
那份重量从小腿逐渐蔓延到膝盖,再向上,两人的大腿相贴——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郑局再继续压过来,岂不是要压到他的……小兄弟了?
他蓦然睁眼,却看到郑伏虎单手支撑着身体,停在了这个位置正看着他。
比刚才更居高临下了!
白屋途不禁问了一句:“郑局,你怎么不……不过来?”
郑伏虎身子又向下趴了一点,但还没压到白屋途担忧的位置之前就停下了:“不是这样。”
白屋途躺在床上只能卑微地仰视他,:“什么不是?”
郑伏虎站起身,拍了他一下:“起来吧。第一名受害人遇害现场的巷子里是砂石路,这样的地方凶手如果躺在上面,两人发生关系之后他岂不是背上皮都磨破了?就算是追求快感,也不至于搭上自己。”
白屋途赶忙起身,不经意间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感觉莫名地烫手,结结巴巴地问:“那,那是怎么回事?”
郑伏虎视线越过他看向床:“是别的姿势。还试吗?”
“试吧……”白屋途心想,躺都躺下了,如果别的不试,郑局会不会觉得他其实是很想往人家床上躺一下才故意那么说的?他谦虚地问,“郑局,再怎么试?”
“受害人背上皮肉几乎完全破损,有可能是凶手撕咬的,也有可能是他自己磨损的,”郑伏虎躺在床上,“我躺下,你坐到我身上来。”
白屋途看了看郑伏虎自然地躺在床上的姿势,忧虑道:“你肚子上有没有伤?”
郑伏虎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你以为我会被那个狼妖打成什么样?”
“没那个意思。”白屋途干笑着摆摆手,心想,你被狼妖打成什么样我都不会觉得意外呀!
他说:“那我坐上来了?坐……这儿,行吗?”
同样是居高临下,他却完全没有看郑局窘迫的优越感,反倒觉得人家郑局躺在自己床上是应该的,而跪坐着的他才更该脸红。
郑伏虎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中格外清晰:“可以再往下点。”
白屋途哈哈一笑,想着开个玩笑调剂下郑大局长压抑的心情:“再往下我怕给你坐断了!”
郑伏虎完全没有幽默细胞,严肃地指挥道:“谁让你一屁股坐下来了,你不会轻点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