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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敬”也是身的工夫。“主敬”不仅是在精神上有一种恭敬的态度,同时在身体上也是一种如何约束身体、规范行为的工夫。朱熹曾多次答学生问如何做“敬”的工夫,他说:
只是内无妄思,外无妄动。(朱子语类,卷十七.)
“内无妄思”是心的调控,而“外无妄动”则属于身的调控,朱熹对后者作了大量的规定:
持敬之说,不必多言,但熟味“整齐严肃”,“严威俨恪”,“动容貌,整思虑”,“正衣冠,尊瞻视”此等数语,而实加工焉。(朱子语类,卷十二.)
“坐如尸,立如齐”,“头容直,目容端,足容重,手容恭,口容止,气容肃”,皆敬之目也。(朱子语类,卷十二.)
这些被列为敬之目的工夫,基本上属于在身体容貌上做工夫,以保持一种恭敬的态度。由于敬包括这些对“外无妄动”的规定,故而和“小学”的实践工夫又有相通之处。对于“小学”工夫做得不好的人来说,这种身的持敬工夫可以起到“补阙”的作用。朱熹说:“持敬以补小学之阙。小学且是拘检住身心,到后来‘克己复礼’,又是一段事。”(朱子语类.卷十七.)
朱熹认为,主敬作为一个既包括身、又包括心的涵养工夫,二者之间是互动的,即心的恭敬必然导致身的收敛,而身的收敛也会导致心的恭敬。譬如他认为,主敬是一个由存心到身敛的过程,所以说:“心无不敬,则四体自然收敛,不待十分着意安排,而四体自然舒适。”(朱子语类.卷十二.)即心的居敬能够影响身体收敛,达到身体也恭敬的效果。另一方面,身体的收敛或整齐严肃亦可导致心灵的警觉或常惺惺状态。《朱子语类》载:问:“上察说:‘敬者,常惺惺法也。’此说极精切。”曰:“不如程子整齐严肃之说为好。盖人能如此,其心即在此,便惺惺。未有外面整齐严肃,而内不惺惺者。如人一时间外面整齐严肃,便一时惺惺;一时放宽了,便昏怠也。”(朱子语类.卷十七.)
他肯定一个人的外在形体的整齐严肃,可以引起内在心灵的常惺惺状态。所以说到底,“敬”作为一种修身工夫论,是一种身心之工夫,既包括身的工夫,又包括心的工夫,而且两者之间还有积极的互动作用。这也是为什么要把“敬”的涵养工夫视为实践工夫的重要理由。
(原载《教育评论》2006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