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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自己倒找上门来了。”我摆出了一副恶狠狠的脸,“上次我要你帮我找个靠谱的郎中,你倒好啊,给我找个被阎王爷召去的,你有个鸟用啊!简直辜负了你师傅给你留下的招牌!”越说越气,我干脆踹了他一脚。
岑子默别的不行,就轻功不错,顿时往旁边一躲,我都没蹭到他衣角。“这也不能怪我啊!”岑子默辩解道,“谁叫你当年把杏春谷少谷主得罪了,搞得人家晾下狠话,只要姓居的都不救,我至于半天找不到好大夫吗!你知道天下学医人,半数出自杏春谷吗!”
“我鬼知道那个江湖骗子会是他们少谷主!是谁看到一个流里流气的家伙要给产妇开说能改变胎儿性别的药都忍不住见义勇为好吗!”
这事还是差不多十年前的事了。那时我游荡到蜀地,进了一座城,听到有人说城里来了个很厉害的大夫,什么都能治,而且价格低廉,我就怀着好奇前去观望了一下。
结果给我听到了什么?一个大肚妇人哭着说她已经生了六个女儿如果这胎还是女儿她外人就要打死她,而那个据说很厉害的大夫安慰了她一会,给她下了张药房,说按这个服用必然可以生出男婴。
我那个目瞪口呆啊。我不是学医的,对这方面确实不够专业,但无论如何,我起码都是上过高中生物课的人啊!胎儿性别是在受精卵结合时,由男方的精子决定的。那个妇人肚子那么大,胎儿肯定已经发育成熟了,这一剂药下去是要一尸两命啊!我立刻义不容辞地上去和那个庸医撕了。
无论怎么看,当时摆在我面前的都是《走近科学》剧本啊!就算武侠世界的神医再怎么牛,也不能把这种铁律改了吧。
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没错。“再说了,他们少谷主的医术都这种水平,谷里的教学水平恐怕堪忧。他们不医我,恐怕我还捡回一条命。”
“好好,我就当你那不知从哪看来的什么可思歪精子的说法是正确的,人家也许只是不擅长妇科呢,你有必要把人家骂得狗血淋头七窍生烟吗。这些年那位少谷主救死扶伤了多少人,你总该听到过一点风声。无论瘟疫还是天花,人家可从未怯过。”
我露出一副“无法苟同”的表情。
岑子默知道我有多固执,便转了话题,看向居修远,“话说,你还没给我介绍一下你儿子呢。你这人之前说着绝不结婚生子的,结果一夜之间你冒出来这么大一个儿子!”
“居修远,年二八,我上了族谱的长子。不出意料应该也是唯一的一个。”我有点敷衍地向双方介绍彼此,“岑安,字子默,我曾经的酒肉朋友。”
修远冲岑子默一作揖,淡淡地说:“修远见过岑先生。”
“免礼免礼。哎,说起来你还算我侄子,我还没给你见面礼呢。”岑子默挠挠头,转过来问我,“哎,韶虞,你儿子有什么喜欢的?笔墨纸砚还是刀枪剑戟?”
“贵的。”我简单答道,“不值个几两白银,你就别拿出手了,丢人。”
不宰他一笔算我输。
“这明明是你自己的喜好吧!”岑子默瞧了一眼修远,看他一脸我一切听爹爹的乖巧,便应道,“成!我挑件好的,过几天派人给你送过来。”
在前厅谈话多少有点局促。我带着岑子默到了后院的凉亭里,再派侍女送点心和茶水过来。居修远体贴地退下了,留给我们叙旧的空间。“你儿子真懂事。”岑子默啧啧称奇,“你走了什么狗屎运,从来没管过儿子,时机一到,天上就啪嗒一声掉下个哪里都好的好儿子。”
没有为人父母的不喜欢听别人夸自己孩子的。我也不例外。当下我就膨胀了。“我也没干啥,可能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吧。旁人羡慕不来。”
岑子默痛心疾首地看着我一副傻爸爸的样子:“你变了,你再也不是从前的你了。”
我吃了块云片糕。“话说回来,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我要在这边办件事,想起你在这就顺路过来看你一眼。”
“嗯。”我点了点头,不再往下问了。既然要退出江湖,就要干脆点。
“不过话说回来,弟媳在哪?我怎么没见着?你不会没给人家一个名分吧。你看她都给你生了——“
我打断了他的话:“他妈是余容。”
岑子墨本来喋喋不休的嘴顿时停住了,像只被掐住脖子的公鸭。他猛地灌了一口茶,才缓了口气,小心翼翼地瞧着我的脸色:“你跟她······”
“早就没关系了。”我心无波澜,“四个月前,魔教内乱,余容作为老教主一派被清洗,他带着余容的遗书来找我,我才知道我有这么大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