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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把将军属下为了助威喝彩的鼓声当成了雷鸣闪电……一时失手,真是……”拓拔酋长也是个聪明人,既然已经猜出赵括看透了他的心思,他也就不必再遮遮掩掩,一口承认了自己是为外力干扰,这才失了手,射失了靶子。
拓拔酋长到底还是些斤两的角色,绝不是那些只识弯弓射猎的普通东胡牧人、壮勇所能比的。别看他说起话来,倒是一付坦然的样儿,其实只是一个对笑,就把脏水泼到赵括身上,责怪赵括的人在下面动手脚,使绊子,这才害得他射失了靶子,丢了面子;至于自己先是低估了赵括本事,后又为赵括的射术所震撼,搞得心神不宁,自信大跌,手抖不停,射不中柳条的丑事儿却是只字不提――拓拔酋长到了现在还是那么蛮横无理,全然是“责任全都是你的,功劳全归我”的野蛮作风,毫不知进退有道,只知道像只恶犬似的,逮着机会就反咬上对手赵括一口。
赵括也不是像老师荀子一样的雅量大儒,他更多的沾染了流行于邯郸市面上的豪侠之气;“人敬我一分,我敬人三分”正是本着如此侠义之道,赵括才依着东胡人盟会的习俗,与先先后后赶来盟会的众胡酋娱乐、游戏、宴会,连续三日不休不止――讽刺的是,赵括本身所推崇的外儒内法之道,却是最忌讳“侠”这种社会不安定因素的。
“大丈夫行事,当不拘泥于小事”与众胡酋狂饮得头痛欲裂之后,赵括反而更加清醒了。
现在拓拔酋长像个疯狗一样,如此犬吠着咬到款待自己的主人身上,就算是在被中原之人视为蛮夷的东胡人眼里,都认为是他拓拔家的人失礼,赵括就更没有理由再让他了。
“拓拔酋长真是高风亮节,明明只要轻开弓弦,再发一矢,便可剩我赵括一成,却不想你有心相让,故意把最后上箭射到了天上,故意让我……今日邀约众族长、长老游戏聚会于此,虽是我赵国做的主设宴,却是借你们东胡之地,而你们拓拔部是东胡诸部之首,自然坐得起主宾之位――现在可好了,我这个主,却要让你这个客相让……真是见不得人,失礼,失礼了!”聪明人说聪明话,赵括没有立刻与拓拔酋长翻脸,而是在明里微笑回应着,其实是把拓拔酋长故作相让,实为抢占道义高的小计谋给说了个透,同时又一口咬定,拓拔酋长就是在让自己――这么一来,就等于是拓拔酋长当着自己与众胡酋的面儿,承认了自己输了。
拓拔酋长一听赵括把他学艺不精,神情不定,以至于射不中靶的丑事儿,反说成了谦让的美德,知道赵括是在给他递梯子、找台阶下,虽然知道下了台后,自个儿也没有多少好果子吃,但总比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好吧,于是他把眉头一皱,权衡了一下利弊,只得横下心来,下得战马,对赵括行了个中原式的拱手礼:“传闻赵国新马服君高义,如今一见,果然如此……
来,来,来,在下在这里给马服子行礼了!”
“哪里,还是拓拔酋长承让了!”赵括回了个礼,又看到随拓拔酋长而来的慕容酋长鬼鬼祟祟地靠了过来,便使了个绵里藏针的小招数,笑而对拓拔酋长言道:“拓拔酋长你虽说是来得尺了点儿,却是最让众宾客牵挂的主宾。方才我还如众人玩笑道:昔日夏禹就是借着盟会之时防风氏酋长姗姗来迟的由头,发起了对我们的东夷先民的战争,加害我们的祖先,实在是可恶之极。
所以我才当着大家的面儿说,今次盟会,不论先来后到,乃至于延误了会期,都没有关系,只要来了,饮上一杯中原的米酒,吃上一块草原的烤肉,大家乐和乐和,联络一下便可。
我知道草原广大,什么消息都要些日子才能传递到四方,故而我们这回盟会,有意按草原之礼,从盟会召开之时算起,大宴三日,之后再慢慢商量结盟,对抗匈奴之事――甚至于大家一起对付这此年来,不时威逼你们的燕国,我们也可以商量。”
见赵括这么一说,拓拔酋长心中有了底,知道自己这一番谋划虽然没有落到什么好处,可也没有失去什么,最多就是又要拜倒在强者脚下,吃强者施舍给他的残羹冷炙――这种事情,他们拓拔部历代酋长还做了少了吗。
当不成恶狼捕杀牛羊,就当野狗吃些腐肉,一样可以生存壮大――深谙草原生存之道的拓拔酋长当然不会忘记祖生的生存教训。他立刻向赵括点头,表示赞同赵括之言,听从赵括之命;至于赵括说的“夏禹杀防风的故事”,他只把此言当成耳旁风――这话显然不是针对他“强大的”拓拔部的,他拓拔部的势力在哪儿摆着,赵括要收拾匈奴,对付燕国都用得着他。“长刀在手,心中不慌”,他才不担心会被赵括玩秋后算帐的老噱头。
看着风头不对,竭力凑过来的慕容酋长听到赵括与拓拔酋长的数句笑谈,可就是脸色大变了:“这防风、夏禹的,不就是在暗指我与那拓拔酋长吗?
嗨,这拓拔酋长也真是的,人家明明在向他挥刀示威了,他怎么还在那里像个摇尾狗似地对着人笑啊?当初在赴会路上与我相遇,信誓旦旦地说要谋个盟主之位当当的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