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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蕙,怎么这会儿过来了?吃饭了吗?”
“吃过了。”白蕙随着方太太坐进了沙发里,跟所有的人打过招呼后,她发现方净翘直愣愣的盯着自己,奇怪的问:“净翘,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有什么不妥吗?”
“因为我,讨——厌——你。”
什么是一鸣惊人?什么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净翘这一“鸣”,惊的整个客厅都风声鹤唳,批评的,责备的言语对她是风驰电掣,劈头盖脸的扑来:
“说话不知轻重。”父亲批评她。
“玩笑开过了头。”母亲指责她。
“神经错乱,不知所云。”方净晖骂她。
“恃宠而骄。”方净暄低吼她。
方净翘四面楚歌时,濮晨旭默默地不言不语。濮太太想替方净翘求情但是濮晨旭却对她摇了摇头。濮太太疑惑的看着儿子,不得不重新坐了回去,无声的看着事态的发展。白蕙和方净暄相恋已有两年,两人情投意合,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从一开始白蕙就知道方净翘是家里的宠儿,她也投其所好的去讨这个未来小姑子的欢心。两年里,方净翘开朗随和的脾气,也使得她们相亲相爱。可是刚刚那句“我讨厌你”,犹如晴天霹雳,把她炸进了深黑幽暗的冰窟里,从四肢冰冷到了内脏。即便如此,白蕙依旧保持着她高贵的气质,礼貌的,压抑的说:
“你们不要指责她好吗?净翘的心直口快,坦坦荡荡的性格是我一直都非常欣赏的。讨厌我,那就证明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有人能提出你的缺点和短处,不是一件坏事。净翘,讨厌我什么就说出来吧,我改。”
“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她居然没有丝毫悔改的意思。
“丑儿,你胡闹的还不够吗?”方净暄终于忍无可忍的大吼一声。
“丑儿”是方家上下对方净翘的昵称,这里还有个小小的故事呢。方净翘刚出生时,身体又瘦又小。其实刚出生的婴儿都不怎么好看,全身红彤彤,皱巴巴的,皮肤又松又干,像个小老头。四岁的方净暄,踮着脚丫,圆溜溜的睁着他那双大大的眼睛,新奇的看着眼前的小东西。小净暄听到爸爸妈妈讨论名字的问题,他翘着小嘴唇,愁乎乎的,稚嫩嫩的说:
“看她多丑啊,就叫丑儿吧。”
“丑儿”就这样叫了起来,直到填报户口时才有了方净翘这个大名。可是直到现在小名儿都比大名儿叫的顺口,叫的响亮。可是现在的方净暄没有幼时的稚嫩,没有幼时的可爱。他双目愤怒的瞪着妹妹。妹妹虽然做事马马虎虎,可也是乖巧喜人,从来没有做过如此出格的事,可这一次是怎么了?他完全糊涂了,他刚要问个明白,却被白蕙抢先了。
“净暄,别阻止净翘。你现在不让她讲出来,她心里会不悦,我心里也会起疙瘩,以后相处起来会更难。有道是,打开天窗说亮话,有什么话说开了岂不更好?”白蕙大度的说。
“哼!”方净翘冲着方净暄哼了一声。她也真够可以的,都引起全家公愤了,居然还能得意起来。只见她不疾不徐的对着白蕙说:“在你没有进入方家之前,我呢,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自己挺完美,挺优秀。可是你一出现,我完了,你把全家人的眼球紧紧吸引了,像一对大大的磁石,拉都拉不开。你聪明漂亮、你精灵秀气、你能言善道、你落落大方、你不拘小节、你知书达理。。。。。。哦!老天!你的优点就是讲上三天三夜恐怕都讲不完。跟你在一起,我是那么的暗淡无光,那么的逊色万分。全家把所有的宠爱都转移到了你那儿,根本就没有我什么事儿了。尤其是净暄,两天见不上一面,三天说不上一句话。好不容易和我们在一起待会儿吧,居然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相。”她神秘的,故弄玄虚的走过去,对着白蕙说:“我想我是得了‘恋哥症’了,我很吃醋,我很嫉妒。于是乎,我就天天想你的缺点,可想了两年一条没有。我又强迫去恨你,可又找不到恨你的理由。唉!我无计可施了。唉!我甘拜下风了。所以,我只有千方百计的去‘讨’你喜欢,使你对我百看不‘厌”。
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松弛下来,白蕙的小脸也笑成了一朵花。濮晨旭定睛注视着她,方净翘啊方净翘,你就是与众不同,你就是有这样的本领,一下子让人上天,一下子让人入地;上一句话使人暴跳如雷,下一句话又使人眉飞色舞。方净翘啊方净翘,你的伶俐是出了名的,你的机灵是出了名的,你的可爱是出了名的。。。。。。谁说你没有优点?谁说你逊色万分?谁说你暗淡无光?你的光芒让人耀眼,你的光芒射向万丈。濮太太怔住了,儿子凭什么对方净翘如此的了解?儿子凭什么对方净翘如此的信任?她知道儿子喜欢方净翘,但是她万万没想到儿子对这份爱投入的竟是这么的深,这么的真,这么的痴。方净晖在妹妹的屁股上轻轻地拍了一下说:
“鬼丫头,就你能折腾,把我们吓得半死。”
“活该。”方净翘对着哥哥大叫一声,她嚷着:“谁叫你们对我没有信心。瞧瞧你们刚才一个个的样子,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还是蕙姐姐比较了解我。”方净翘搂着白蕙讨好的说。
“是啊是啊,我们都不了解你,只有你蕙姐姐最了解你了。白蕙啊,丑儿现在把你看成至高无上的大人物了。”方太太打趣的说。她一直担心姑嫂关系难相处。家庭的和睦是她的期盼,也是方家的主题。现在看着她们亲爱的什么似的,她也放了一百二十个心,自然喜由心生。
“丑儿,你刚刚说你得了什么症?我听得糊里糊涂的,怎么有种不妙的感觉?”方之翊担忧的问。女儿娇小玲珑,快乐天真。虽然两个儿子优秀能干,虽然村里重男轻女的思想依旧浓重。可活泼明朗,潇洒热情的女儿,成了他心里的珍宝。
“爸,是‘恋哥症”。方净暄笑着解释着。
“恋哥症?”方之翊摸门不着的重复了一遍,他又问:“什么意思?”
“意思可能是说,妹妹爱上了哥哥。”方净暄哭笑不得的说,他也被这个奇怪的新名词搞的是大舌头读报——含糊其辞。“恋哥症”亏得她能想得出来。
“啊!”方之翊惊讶万分。“这不成了**。”
“得得得。孩子们胡说也就算了,你也跟着瞎起哄。”方太太指责着。
“爸,妈。您们放心,您们的女儿是不会**的。她既不会的‘恋暄症’,更不会得‘恋晖症’。她的‘恋哥症’是有引申意义,是有暗示的。”方净晖阴阳怪气的。
“你又知道啦?”方之翊问方净晖。
“当然啦,她是从恋。。。。。。”
方净翘不用大脑想也知道,哥哥又要拿她开涮了,狗嘴里焉能吐出象牙。于是她不等方净晖讲完,就对准哥哥的一只脚狠狠的跺了下去。方净晖说不下去了,他大叫着跳了起来。他这一跳不打紧,刚好撞到了方净暄的身上。凑巧方净暄手里正端着水杯,因为太突然,没有一点儿的心理准备,方净暄的身体一歪,杯里的水就一滴不落的,全撒到了方之翊的身上。杯子在空中还艺术性的翻了几个筋斗。还好濮晨旭反映敏锐,迅速抓住了那个杯子。大家都被这个惊心动魄的事件惊呆了。方太太第一个清醒过来,她拉着方之翊走进了卧室里。客厅里爆出一阵大笑,笑得天旋地转,笑得地动山摇。当方之翊从卧室里走出来时,大家不得不收敛起来。方净翘走过去,搂着父亲的脖子发赖的说:
“爸爸啊,一杯水即让您洗了头,还让您洗了澡,省时省力省水,岂不是一举多得乎?”
“哦,你的意思,我还得谢谢你了?”方之翊瞅着女儿。
“不必客气。”她倒接的爽快。
又是一阵哄然大笑。方太太和白蕙坐在一起,她拉着白蕙的一只手,宠爱的看着。白蕙与女儿方净翘性格完全不同,女儿明快开朗,活泼热情;白蕙恬静温柔,细致大度。她喜欢女儿的明朗单纯,也欣赏白蕙的轻柔纤雅。她看着白蕙微笑不由自主的涌在嘴角。突然,她想到了什么,认真的说:
“现在过来是不是有事?”
白蕙笑了笑。
“也没什么事。”白蕙说,她从兜里拿出一张纸,接着说:“这是落下的户口复印件,我带过来了。”
“这也不是多要紧的事,黑天黑地的还跑一趟。”方太太怜惜说。
“妈妈,这怎么不要紧了?”方净翘又插了进来,说:“您做‘皇上’的不急,你能保证太监也不急吗?”
“哎哎!”方净暄哼着,眼瞅着妹妹:“你这是说谁是太监呢?”
“嗯哼!”方净翘大叫,她走到哥哥方净暄身边笑着嚷:“我提你名提你姓了吗?你这可是不打自招,不能赖我吆。”
“你。。。。。。”方净暄瞪视着妹妹,他很想把脸板的凶凶的,可他就是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