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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寒的用意,是想借此名义,义正言辞的征伐昱国,而子阳的这招出的着实有点出其不意,让夜寒防不胜防。

国宴因为明国君王被刺杀一事而不得不中止……

夜寒看着躺在生死未卜的容止,耳边瞬时响起了子阳说的话,“一个前朝公主能留在一个和她有着不恭戴天之仇人的身边,真的是因为爱吗?还是说,想借机靠近,然后在找机会诛之,就像明国的君王那般,他也只不过是做了国主的替死鬼而已,要不然,现在死的那个人,可能就是国主了。”

这段话,让夜寒重新审视了一遍相识梦璃到现在,从誓死不从到现在柔情眷恋,在加上上次要册封梦璃为婕妤时的排斥,更有上次在嵐鋆殿夜寒想要占有梦璃时的反抗,夜寒本以为,梦璃的反抗是因为容止,没想到,却是牵扯到这么深的渊源,夜寒想,现在该是要对某人有些行动了呢?

因为夜寒要确定一些事,所以就把梦璃现在的处境放出的风声,故意让子阳知道好去天牢探望梦璃,然后在把这件事的真相一五一十的让梦璃明白,她真正的仇人其实不是容止,而是这个她致死都还要爱的男人,夜寒。

果不其然,一切就如夜寒所料的那样,子阳去了天牢探了梦璃,并且还把他精心调查明国被灭所有的真相滴水不露的告诉了梦璃,“你真正的仇人是国主,而不是明国的国君。”

最后的总结,让梦璃懊悔不堪,积满在眸中的泪水再次划破了眼眶的曲线踊跃而出,透过天栏的缝隙抓捏住子阳的手腕,恨恨的重复着问,“你说,不是他,是夜寒?”

这份恨意,是梦璃对自己的,同时也兼备着对容止的,既然不是,为什么都不解释的,就像明明可以躲过一样,可他就是偏偏不躲开。

“对,他自小就跟着国主的身边,十几年来,他的存在就是必须服从,他就像是国主的影子,灭明夺位,主宰这一切的幕后人是国主,而他,只是国主的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大哥,有人来了”,一直候在外面的卫冕走了进来,带着别有异样的目光瞥了一眼身在天牢里的梦璃。

子阳微点了一下头,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得马上撤,临走之前,子阳看向梦璃,说:“二天,二天之后我一定可以把你救出来,到时一切就交给我处理就好,知道吗?”

第二十二章:烈火烧

就走子阳前脚刚走,后脚就立马有人进来了,是络鸢。

这次,络鸢看梦璃的表情很冷漠,隔着那道铁栏像是隔着一道冰山一样,络鸢吩咐了狱卒把门打开,漠然的几个字,“婕妤娘娘,请吧。”

络鸢这突变的态度让梦璃一时间招架不住,只是没由的梦璃问原因,络鸢就已然走到了前面领路,梦璃很想问这是去哪,可是在看到络鸢的神情之后,还是把到了嘴门边的话又憋了进去。

“进去吧,婕妤娘娘”,络鸢没有在向往常那样亲切唤梦璃为主子或者是笑的很甜很甜,冷若冰霜的面容好像从来没有相识过一样。

“鸢”,在跨进门槛时,梦璃叫了声欲走的人。

而络鸢却只是微微的停顿了一下,微侧的脸有种说不出的伤感,“进去吧,那里一个人在等你”,转过头之后,瞳孔里踊跃出的泪水梦璃没有看到,其实络鸢真的好想这样问梦璃,“你怎么舍得那样对他?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你怎么舍得?”

被氲回心里的话,让络鸢的心里苦涩的无法言语,她为容止不平,但没有为容止不值,因为络鸢更加的清楚,爱,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诺大的屋子里,空旷旷的,走进屋里之后,门突然被关上,梦璃条件反射的回头一看,蓦地映入眼帘的脸,俊美而魅惑,“爱妃。”

夜寒伸出了手,想去触摸梦璃的脸,怎知梦璃一退,宽大的手掌扑了个空,可是他还在坏笑着,“怎么了?”

梦璃晗着泪水的眸子,一边往后退一边摇头,梦璃怎么也没想到,眼前的这个是自己愿意付出一切去爱的男人竟然会是与自己有不共戴天的仇人。

因为一时冲动而错杀了容止,这个事实梦璃已经无法接受,更别说还有这个惊喜在等着她去处理,那么……

“其实……朕才是你真正的仇人,明国一夜易主的计谋是朕一手策划的,容止,只是朕麾下的干将,对于朕的命令,他除了服从就别无选择,所以,你要杀的人是我”,说出这一段话,夜寒却始终都在笑,把玩在手中的弩拨弄自如,这是武器,他竟然能玩的这么顺手,也是这个时候,梦璃才发现自己对这个男人原来一点都不了解。

夜寒逐步靠近梦璃,不慌不忙的将手中的弩交予梦璃的手中,薄唇轻扬,“杀了我,你就可以复国,你就可以为你的家族报仇,更可以为容止报仇。”

梦璃看着夜寒交予在手掌中的弩,颤抖到不行的手臂已经遍布全身,看向夜寒的时候,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让梦璃无力到了极点。

夜寒一遍又一遍的催促着,“杀了我,杀了我……”

永无止休徜徉在耳边的话语,让梦璃手中的弩“嘭”的掉在了地上,扣在弩上的箭弹出了好远,“不,不……”梦璃再也下不了手了,失去理智的跑出了宫殿之后,漫无目的游走在这个没有已经没有一丝余温的宫城里,而就在这不知不觉中,梦璃已经走到了容止居住的地方,天一阁。

看着紧关着的房门,出现在台阶上的人,一个笑,如初那般,倾国倾城。

梦璃走近,想去触碰,只可惜当梦璃走近的时候,那抹飘洒俊逸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往日嘻笑的一幕幕全都浮出脑海,模糊了双眼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踊跃而出,哽咽着的喉咙口始终都发不出声音。

容止,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明明都不是你做的,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要把本不是你承受的要全都揽在身上,在得知可能是你灭了明国之后,我一心想着杀你,可你,就算在自己已经奄奄一息了还要为我着想,没有了你,我该怎么办,在这座冰冷的皇城里,那属于我的阳光是否也随着你的离去而一起泯灭。

梦璃终于理解到了,原来最痛的,不是最爱的人给的痛楚和玷污,而是自己亲手摧毁了那最后一点渺渺希望之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容止的存在在梦璃的生命中,已经成为了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人啊,总是要在失去之后才会懂得某些东西的珍贵,被习惯遮掩的生活,掩没了心中的那份真实性。

“醒悟了?后悔了?”刺耳的声音响起,迎面而来的是蒂妃,妤儿。

只见她双手端庄的搭放在腹前,右手掌心缠着的白纱让梦璃有些恍惚,如果没有记错,在那天夜里及时扶住容止的黑衣人,同样也是右手缠着白纱,想到这,梦璃心里“咯噔”一下,更加的茫然了。

妤儿缓步走近,俯身在梦璃的耳畔,“那你是不是该为你的所做的付出代价呢?”

撂下一句梦璃听不懂的话,妤儿便已离去,天一阁前,梦璃开始觉得就连呼吸都好困难,微微凸起的腹部,孕育着新的生命。

当初未央迫不得已的缠绵,留下的结晶变成如今的欣慰,都已经超出了预料。

现在,梦里的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在说,“这个地方,该离开了。”

盈盈苦泪,寸寸断肠,过往尘寰如一梦。

幽幽恨意,浓浓眷恋,笑看血泪落一场。

回到嵐鋆殿,梦璃对镜红妆,细心的妆扮自己,镜中佳人,肤若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一股刺鼻的焦味和缭绕的烟雾传来,这个富丽堂皇,鸿图华构的嵐鋆殿被已经被大火焚噬了一大半,而坐在镜妆前的人却笑了,随着大火的蔓延,接踵而来的便是大声呼喊救火的声音和匆匆忙忙来往的脚步声,而梦璃却没有一丝要自救的意思。

房梁的倒塌的声响夹杂着和子阳的谈话一同响起在梦璃的耳畔:“子阳,这次,你是否已下定决心要带我离开?”

“对。”

“那我问你,若我在没有了这娇美如花的容颜,你还会如此坚持吗?”

“会。”

“我现在的身份是柳梦璃,要想恢复到原来的身份,那么这个柳梦璃就必须死。”

“……”

“有些事,我要亲手了结,斩断过往的一切,才能迎接新的开始。”

“若蝶……”

“相信我,过了今晚,一切都会结束。”

着身红袍的梦璃,站在烈火如燎的大殿中央,回头望向殿外的时候,她看见了那个自己愿意放弃一切去爱的男人,只是他的身边已经早有了一个不可取代的她。

伫立在正殿中,任由火势肆意蔓延,被淹没在火海中的梦璃最后一次对着夜寒舒心一笑。

火势盛大猛烈,往上浇的水却像是浇油一样,越是浇灭,或是就越是燃烧的大,到最后,都没有人敢靠近。

这座嵐鋆殿在梦璃的世界里走过一段很精彩的路程,从卿卿我我,温馨甜蜜到同于冷宫在发展到今天的烈火通天,这里面,有梦璃和夜寒所有美好的回忆,而随着这场大火的焚烧,都将这所有的一切果断的化为了灰烬。

伴随在夜寒神身边的妤儿,眉目流盼的眸子里倒映着嵐鋆殿的火光,她笑的很诡异。

面前的大火所有的人都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便也是眼巴巴的看着这场大火自己熄灭,而夜寒,纵使他能主宰千秋万世,他能运筹帷幄,却也阻止不了这场大火,眼前的情景轻易的勾画出了藏在他脑海中两年前妤儿火烧宫殿时的情景,而这唯一的不同点便是,这次从大火中有一只五彩斑斓的彩蝶飞出落在了他的手背。

临蓦,是谁在轻唱:

说尽了一世恩仇,唱罢了海誓山盟。

却只落得两行清泪流,挚爱之人背对背凝眸。

一声梧叶一声秋,一点芭蕉一点愁。

哭一声悲在心上,笑一声往事如烟。

人生百年多少事,让一切随风而逝。

嵐鋆殿着火一事,完全处理好已经是几天之后,梦璃尸骨无存,而最后得出的结果却也是,火引是从外面蔓延到内殿的,也就是说,这场火,是另有蹊跷的人为。

第四卷:谁主沉浮

第一章:鹧鸪天

五年后:

放眼望去,春暖花开的御花园中乱成了一团,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这些宫人竟然是拿一个粉精致的小娃娃没辄……

“夕儿,你又调皮了”,爽朗的声音传来,迎面而来的子阳,依旧英姿飒爽,俊美无双,五年的时间对他的洗礼,无疑更为他的稳重更增添了一丝成熟的光晕。

见来的人,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走着可爱的步伐往子阳的方向跑,而子阳也早就敞开了双臂等着她的到来,“父王”,甜甜一声,粉嘟嘟的嘴唇也早已印在了子阳的脸颊上。

“我听宫人们说,今天父王是要册封母妃为辰妃吗?”

这个女娃叫月夕,别看她只有四五岁的样子,心里鬼精灵的很。

而子阳时过五年之后才给若蝶一个封号的原因,还是因为若蝶,若蝶对子阳说过,“封号不重要,只要你的心里有我就好,现在,我只想好好的看着夕儿长大。”

“嗯”,子阳重重的点头,用额头蹭了一下若儿的小脸蛋,很宠溺的样子,之后抱起夕儿就起身往某个地点走去。

往日的伊人风华如初,锐脱了少女时的羞涩,现在,在若蝶的眸中,唯一能看到的便是那静如止水的淡定,子阳不知道那天晚上若蝶做了什么,只知道那天与若蝶会合的时候,她的脸上带着面纱神情很恍惚,也是在那天夜晚,若蝶沉睡了三天三夜,自那之后,若蝶忘记了一切,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曾经的所有,也忘记了那段如梦似幻却殘尽蚀骨的爱恋。

映入眼帘的人,一身火红的衣袍,高高挽起的发髻端庄高贵,优雅绰态,蓦然回眸,妖红色的面纱遮住了大半边脸。

五年了,若蝶脸上的这块面纱从未摘下来过,子阳说,“朕不在乎,你又何必如此芥蒂?”

“臣妾容貌丑陋怕吓着陛下了,臣妾不想毁了陛下心中那份美好的印象。”

子阳不想为难若蝶,便也就纵容了她,这一纵容便是五年啊,看着眼前的人,子阳还是欣慰的。

“母妃”,小小夕儿一见到若蝶,便就挣脱着从子阳的怀中下来。

这么温馨的一幕幕,着实也暖入人心,子阳很庆幸若蝶忘记了过往的一切,虽然没有了记忆,但是至少若蝶现在是幸福的。

“大哥,他来了”,卫冕进来,浓密的剑眉紧锁着,这个他?让子阳洋溢在脸上的笑敛了起来,看了看正和月夕亲昵的正热乎的若蝶,沉默了会就走出了这个宫殿。

卫冕口中的他,子阳很清楚指的是哪个,但是他为什么会来?柳梦璃不是在五年前的那场大火中已经死了吗?他不是也是亲眼看见的吗?

“他还有没有说什么?”

“他说,昱国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少了他。”

夜寒的不请自来,让子阳觉得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册封典礼马上就要开始,带着红色面纱的若蝶一路沿着火红的地毯走过,这个时候,夜寒已然落坐在最前排的贵座上。

当听到子阳要册封一个怪异的女子为辰妃时,瞬间就挑起了夜寒的兴趣,这个辰字,世人都知道寓意,辰乃是与日月星辰齐名,子阳要赐封一个怪异且默默无闻的妃嫔为辰妃,这可让夜寒不感兴趣也难啊,几年前,为争夺那个女人,子阳一而再再而三的以身探险,夜寒可都一件一件记得很清楚。

而册封之人,一袭火红的九凤衣袍立于他的面前时,有那么一瞬间,夜寒的脑海中就划过一个人的身影,只是她的回眸一瞥,陌生而了然。

夜寒目睹着面戴红色面纱的人一步一步进行册封仪式,最后,当她坐在子阳的一侧时,夜寒注意到了子阳的眼神。

典礼还只是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一个宫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额头上渗出斑斑冷汗,结结巴巴的说,“不……不好了,太……太子不慎掉落池塘,现在生死未卜”,一个消息晴天霹雳,太子,乃子阳的正室霓裳所生,和月夕的年纪相仿。

这突如其来的事应该中止册封典礼,怎知子阳却说,等典礼结束了在做定夺吧。

这一天,子阳已经等的太久了,所以不管是发生什么事,都无法阻止子阳现在想前进的脚步,子阳说,“典礼一过,你就是朕的辰妃。”

子阳在笑,可是在那个笑里若蝶看到了没落的难过,毕竟,太子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是未来昱国江山的继承人,又怎会做到真的不在乎呢?

只是等到典礼结束后,子阳连见小太子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了,哭倒在一旁的霓裳脸色苍白……

太子还这么小,他的人生还只是刚开始就宣布了终点……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伺候太子的”,子阳一怒,直接将本是看守太子的宫人给一脚揣在了地上,掀开了白布下回天无力的孩子,愤怒的气息让他额头上的青筋显而易见。

“是月夕推皇儿下去的”,已经泣不成声的霓裳终于咆哮了出来,心里的那份恨意早已忍无可忍,她的话,让若蝶踉跄的后退了一步,“你……”

“不要靠过来,不要靠过来”,见梦璃想要走过去,霓裳情绪很偏激,“你让你的女人害死我的皇儿,你到底是何居心,你说?”子阳为了她,杀了父皇母后反了昱国,这点,霓裳认了,谁叫这个人是自己一生挚爱的人呢,这五年来,子阳把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她的身上,这点,霓裳也认了,争宠争不过人家,这是自己的失败,可是这次,就连这最后的希望都被无情的泯灭摧残,霓裳受够了,受够了。

“没有,不是这样的”,若蝶越是想解释,霓裳的神情就越是表现的很偏激,无奈,若蝶只有吩咐宫人,把月夕带来,若蝶要当面问,看是不是一切真的如霓裳说的那样。

若蝶不信,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就会耍什么心计。

第二章:鹧鸪天

霓裳的话,让子阳的眉头锁的更紧了,注意到一旁还有夜寒等人,子阳方才平息了一下情绪,“国主见笑了”,之后便安排了人将夜寒领往行宫处,在那走时别有意味的一眼,轻勾起的唇角表示他越来越有兴趣了。

夜寒前脚才跨出去,后脚月夕就被宫人带来了,没等若蝶问,小月夕就擦着眼睛啜泣,“母妃,不是夕儿,真的不是夕儿推的,是太子哥哥他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母妃……”

小月夕的稚嫩委屈的声音让夜寒回头看了一下,本是无意的一眼,却让夜寒有些错愕,这张粉嫩的小脸,简直是和某个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并且还是拉着今天被册封辰妃的手,唤她母妃。

“不是你推的,那难道是皇儿自己会跳下去吗?不是你推的,那为什么是皇儿掉了下去而你没有?”说着,霓裳还边往月夕冲过来,作势也想要把月夕退下池塘的样子,还好若蝶眼疾手快,赶紧的把月夕搂在了怀里退了一步,遮挡住脸的薄纱虽然看不到全面的表情,但有些急促的呼吸很明显说明了现在的若蝶很紧张。

“你想做什么?”

“本宫想看看,把她丢进池塘里,看她会不会淹死”,霓裳失控的跑了过来和若蝶厮抢在了一起,将夹杂在中间的月夕折磨的哇哇直哭,最后还是子阳走了过来才将霓裳拉开,“够了,嫌脸丢的还不够吗?这件事朕自会处理。”

“陛下,请你一定要为我们的皇儿做主,不能在任由某些人为所欲为下去,要不然昱国江山也会岌岌可危……”

“闭嘴……”

“陛下……”纵子阳不喜欢听这样的话,可霓裳仍旧不依不饶。

“你若是在妖言惑众,小心朕废了你”,撂下狠话,便牵扯着若蝶的手决绝的离开,看着子阳远走的背影,霓裳摇头,心里千般苦楚无处吐诉,自问,若这次溺死的人是月夕,犯错的是人皇儿,你还会如此这般像庇护她一样庇护于我吗?

“父王,母妃,夕儿真的没有。”

“父王相信夕儿,要乖乖的知道吗?”子阳抚摸着小月夕的发丝,没一会儿就叫宫人给带开了,若蝶本以为子阳会大声质问这件事情,哪知子阳却岔开了这件事情,而是问:“见到国主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起些什么或者感觉似曾相识”,急切带着害怕的语调让若蝶静如止水的眸子里闪过诧异。

看着若蝶的表情,子阳更加紧张了,扳着若蝶双手显然加大了一倍的力度,“是不是想起了些什么?”

“陛下的意思,臣妾不是很明白,臣妾为何会感觉和国主似曾相识?臣妾以前见过他吗?”若蝶的迷茫,让子阳重重的呼了口气,就好像是积压在胸口的压力瞬间释然了一样,自顾自的说没事。

“陛下,太子的事……”

若蝶的话还没完全说出口,就被子阳伸出的食指遮住了隔着那道面纱的朱唇,“朕相信夕儿,更相信你。”

“这是他过不去的劫怨不得谁”,就像,你是我的劫一样,同样也怨不得谁,若真要怨,也只能怨自己,“若蝶,你知道吗?这一天,我等了十几年。”

在这十几年中,那属于子阳卑微渺小却难以实现的愿望,现在终于实现了,这一刻的欢愉夹杂着凄楚的哀伤,一点不剩的全都反射在若蝶的眼眸里,在这个女子的面前,子阳从来不掩饰自己的心声。

夜微凉,春自寒,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太子溺死一事,按照当时的情形来说,月夕是有足够的动机证明太子是被她推下去的,可是不管事实与否,若蝶有子阳的庇护,这件事便就过去了,可是真的能过去吗?

身在长乐的霓裳,再也做不到以往的平静,太子的死,差点没让她变成了半癫,而霓裳便也将这所有的罪责全都扣在了若蝶的头上,甚至包括子阳谋权篡位的事霓裳也一起算上了,归根究底,若是没有这个女人,霓裳想,子阳也不会落的今天这个地步,空有这无限江山又有何用?霓裳看得懂,自从子阳谋权篡位之后,就再也没有开心的笑过,当初那个比太阳光线还要干净的男子,是否随着那场战乱也已经死了呢?

这五年来,虽然子阳心中的那个人已经回到了身边,可是子阳却无时不刻的都在害怕着会失去,子阳啊子阳,这样的你,真的会快乐吗?

对于霓裳而言,子阳就是她的整个世界,她这辈子唯一的依附,所以子阳随意的一句话都可以让霓裳的世界变得黑暗冰凉,同样,有时霓裳也会因为子阳随意关心的一句话而高兴上好一阵子,可是事实总是不尽人意。

积蓄的眼眶里的泪水,踊跃出滑落在脸颊上,无声无息。

“娘娘,花侍卫来了”,随着通报的声音,一个身着火红缎袍,手执长剑的男子已经来到了未央殿前,他眉目如画,面塞桃花,凤眼轻佻,稍不注意就可勾人魂魄,平日万种风情悉堆眉梢,唇角扬起的弧度三分邪气,七分童真。

不可置否,这是一个美到极致的男子,他叫花错,是当初霓裳嫁给子阳的时候,皇上赐给霓裳的侍卫。

“本宫要把你安插到辰妃的身边,你去准备一下”,霓裳口中的准备一下,花错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意思,就是故意制造一些混乱,然后在向皇上举荐,把本人花错给弄到辰妃的身边去,就大功告成了。

“花错哥哥”,一声稚嫩的童音划破天际,话说,自从花错被霓裳成功安插在若蝶的身边之后,就很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小月夕的私人保姆。

同样,在这座宫城中,小月夕除了她最爱的母妃和父王,就是花错了。

“花错哥哥,夕儿要听你讲故事。”

小月夕是万人宠爱的公主,想给她讲故事的宫人数不胜数,但是小月夕却只听花错讲的故事,花错放下手中的剑刃,亲昵的将月夕拥在怀里,绝美的笑靥很孩子气。

一如既往,每次花错为小月夕讲故事之前,花错都会问小月夕一个看似简单其实很深奥的问题。

第三章:鹧鸪天

“孔雀和凤凰,如果可以选择,夕儿更想做哪种呢?”

“当然是凤凰”,小月夕一边玩着花错垂在两鬓的发丝,一边答道。

“夕儿的选择可是有点出乎意料哦,难道夕儿日后不想像孔雀那样光彩照人,美丽不可方物吗?”

“花错哥哥此言差矣,孔雀虽美,但它终有死的那一天,且孔雀盛气凌人,只能孤芳自赏,而唯一能浴火重生的,就只有凤凰”,小月夕的诠释,让花错很是赞赏。

“夕儿真聪明,那今天就将凤凰涅盘,欲火重生的故事吧”,树荫下,花错席地而坐,一字一顿的为月夕讲述着凤凰涅盘的故事,故事的内容虽然很凄美,但却也暖入人心,一个讲的入迷,一个听的痴迷,只怕花错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算是正经的吧。

被子阳安排在行宫的夜寒,吩咐了一起随同而来的络鸢去勘查辰妃的背景,夜寒让络鸢去请教辰妃的才华,请她做一首诗便可,无须多言。

隔着很远的距离,络鸢就看到了脸带面纱的辰妃正在和子阳对酒当歌,其情景快乐逍遥塞神仙:

蛾眉修绿,正值君王宠。曼舞丝竹,华清赐浴瑶甃甕。

霓裳金曲,尽宝钿珠玉。绣囊犹馥,尽入人生百绡幅。

络鸢没有在靠近,而是隐蔽了起来静观其变。

好一会,络鸢看到有个好像有点眼熟的男子靠在子阳的耳边说了些什么,之后他们就一起走了,庭前玉阶上剩下了辰妃一人,这对于络鸢来说可是好机会。

按照夜寒给的条件,络鸢向辰妃请教,要辰妃做一首关于未央的诗词,若蝶以为,这大概是后宫中哪个妃子想要的,便也就应了。

只是这从头到尾,若蝶都没有正视前来请教诗词的人,络鸢拾起了辰妃留下的一张已写满字的宣纸,看着那同是走远的身影,目光很茫然,回到行宫时,天色已临幕,络鸢将求来的诗词交在夜寒手中。

“辰妃见到你之后,有没有异样?”夜寒问,络鸢不解,但还是如实说了,“辰妃未曾正视过奴婢。”

打开那张宣纸时,格仿簪花的字迹在夜寒褐红的瞳孔里一览无余:

一醉醒来春又残,未央歌舞泪阑珊。

弦上音符鸾空怨,罗幕香中蝶未还。

终是散,终成空,多少离恨蚀朱颜。

谁堪共展鸳鸯枕,并蒂莲开此情寒。

这首诗,淋漓尽致的描绘了在后宫之中残忍却又是血淋淋的现实,正也是因为这首诗,让夜寒更加的确定了心中本是虚无的猜想,看来,此次来昱国的收获还真不少。

对着天外已是昏暗的天色轻叹,“五年了。”

而同样是在回廊,同样还是那两个人,再次相见的时候,本是不经意的擦肩,惊叹声却响彻了整条回廊,“是你?”卫冕伸出了食指,不偏也不倚的正点着络鸢的鼻尖,一副活见鬼的样子。

对于卫冕的反应,络鸢无话可说,唯有白眼相送。

“你这是什么表情?难怪我说今天右眼怎么老是跳个不停,现在终于知道了……”

“你这叫什么话?你右眼跳关我什么事?”奇怪,怎么到哪_哪都能碰见这个人。

络鸢强烈的纠正,让卫冕挑起了眉,将宽大的手掌搭在络鸢的肩上,怎只络鸢一手就打了下去,“男女授受不亲没听过么?”

“我说你一个女孩子要这么凶悍干嘛?就不能温柔一点”,卫冕现在可是都还对上一次被络鸢狠狠的推了一下的事记忆犹新呢。

“这貌似不关你事吧,再说了,对你这样的人,没那个必要”,看来,卫冕的形象在上一次的时候就被络鸢给定死了,就是一无赖外加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好巧不巧,这个时候刚好有一个禁军在找卫冕,看到要找的人之后,一个箭步射了过来,恭敬的对着卫冕说,“大将军,王上召见。”

“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突变的有些严肃的卫冕对着这个禁军轻挥了一下手,那个人还真唯命是从的退下了,而络鸢的神色却有些诧异,真的很难以相信面前这个吊儿郎当的人,竟然会是凌驾于三公之上的大将军。

得知这个身份,络鸢从头到脚的再次审视了一遍卫冕,觉得还是不像,络鸢郁闷的神情,让卫冕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你这小丫头片子,干嘛这么看,难道我不像吗?”说着还故意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滑稽的动作,让络鸢“噗哧”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慢摇着头,“不像”,在知道卫冕的真实身份之后,络鸢开始对眼前的这个男子驰聘沙场时候的样子感起了兴趣来,这几年来,昱国疆土不断扩大的根本是和卫冕分不开的。

“你……”卫冕现在是恨得牙咬得痒痒的,却又不能把络鸢怎么样,看着面前的这张粉雕玉琢的俏脸,在怎么说也要捏一把,会吃瘪对卫冕来说已经完全属于家常便饭是很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占完便宜,卫冕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快的速度消失在了络鸢的面前,被卫冕这一举动吓的不浅的络鸢愣在原地捂着被卫冕捏疼的脸颊,“下次不要被我看到,要不然新账旧一起算”,哼,一个潇洒的转身,嘴角开始不自觉流露出的笑意,这点,络鸢自己没有发觉。

迅速溜走之后的卫冕其实并没有走出多远,而是很巧妙的停匿在拐弯之后的那个点,右手搭放在胸前摁着那快要蹦出来的心跳,就连平稳的气息也开始变得有些急促,脸皮一向厚的无人能比的卫冕在这个时候奇迹般的也泛起了红晕,“我这是怎么了,不就是捏了一个女人的脸蛋吗,至于这么紧张么”,卫冕自我安慰着外加催眠,然后又喃喃道,“果然还是不能欺负女人,要不然感觉会像打了败仗一样,紧张的不知所措。”

卫冕是废了很大的劲才平息了乱跳不止的心脏,抬脚欲走的时候才发现旁边多了一个人,而且这个人的位置就在眼下,卫冕抽搐着嘴角的肌肉,“大……大哥。”

第四章:鹧鸪天

之后一连串的拷问和笑声不留任何情面的全砸进卫冕的中枢神经……

这些东西,对于卫冕来说已经成为了每天的必修之课早免疫了,就算是被知道了也无济于事,在卫冕这里,是给不出一个像样的回答的。

子阳深知问卫冕男女情爱的事等于和浪费时间无二,但是出于关心还是问了,结果问了还不如没问的时候清楚,无奈,就只有让卫冕自己一个人去慢慢琢磨吧。

见子阳好像是真的要走,卫冕很有效率的蹦出了一句话,“大哥,爱……到底是什么?”

子阳是过来人,着实也该好好教教卫冕,子阳告诉卫冕,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可以让你看到另一个自己,就算再累在幸苦,每当看到她的笑脸,所有的疲劳都会消失尽消,你会觉得一切都很值。

真正的爱,是一种从内心发出的关心和照顾,没有华丽的言语,没有哗众取宠,一心一意的只想着心中的那个一个人,平实却坚定着。

不知道其它的身在爱里面的人感想是什么,至少,子阳是这样的,十几年来的爱恋转变成如今的痴守执念,这段过程的艰辛苦涩,若蝶不知,一直以来都是子阳一个人默默承受。

听完这些,一向活蹦乱跳的卫冕沉默了,若有所思的样子证明了所有,卫冕的确是有了心上人。

能驯服一匹脱缰的野马可不容易,所以子阳觉得,那个女子也绝非一般人。

“夕儿你要去哪?”若蝶用手提着膝下的拽地的裙角,半遮容貌的面纱随着风吹过来显得飘飘扬,被小月夕拉着手一个劲的往某个地点走去。

“母妃,你看……”走了好一段路程,小月夕才停下来指着碧绿草地上插着的七色烟火,若蝶这个时候赶到,不早也不晚,正是烟火盛放的最灿烂的时候。

烟火的图案为一个大大的笑脸,随着一些烟火的熄灭和再度燃起,就像一个个变幻莫测的俏皮表情,极其的惹人怜爱,若蝶吃惊的看着小月夕,好一会儿都没说上话。

“喜欢吗?”好听的声音响起,随即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美到极致的脸,嘴角扬起的笑意很孩子气,甜美而童真。

“花错哥哥”,一见前来的人,小月夕就亲昵的蹭了过去,粉嘟嘟的嘴唇印在花错白皙的脸颊上,花错在这后宫里若蝶也很熟悉,只不过现在的若蝶除了月夕之外,恐怕再也容纳不下谁了。

那块戴在脸上的面纱,遮住的不仅仅是若蝶的容颜,还有全部的喜怒哀乐。

“花侍卫,你可知此事若是被皇上知道了,会招来什么后果”,若蝶的声音很淡漠,不像是开玩笑,而没等花错开口,小月夕就为他求情了。

“母妃,你不能告诉父王,花错哥哥这样做也是希望母妃能够开心一点,再说,夕儿也是共犯”,越说越小的声音很没底气,月夕虽然调皮,但却不无理取闹,是个很聪明的孩子。

若蝶很无力,夕儿是个孩子不懂事就算了,花错这么大一个人还跟着一起瞎闹。

“想不到,这么晚了,这里还挺热闹的……”

迎着烟火的最后一点光亮,跨步而来的人气宇轩昂,拿着折扇的手慢敲着另一支手的掌心,微仰的颧骨,轻佻起的眉眼,透露出一种傲视群雄的魄力。

是夜寒,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络鸢。

夜寒是国主,自是要行礼,而小月夕却只是在看了夜寒一眼后,就再无任何反应,“母妃,他们是谁啊?”

“夕儿,跪下……”

若蝶的训斥,把月夕吓了一跳,在小月夕有记忆开始,母妃一直都是温和的,而如今的训斥,让小月夕觉得很委屈。

夜寒的到来,让整体温馨的气氛彻底扭转,但夜寒却没有责怪,而是小心的为月夕擦拭流在脸颊上的泪水,那一刻的柔情透露溺爱,“叫月夕吗?”

“是”,夕儿的声音有些哽咽。

夜寒将月夕抱起拥在怀里,亲密逗着月夕玩,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仍跪在地上的人言语,之后夜寒便让花错退下,花错不愿,可是他一个小小的侍卫又怎拗得过国主,在临走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花错拿着剑的那支手所握着的剑柄坚忍着颤抖。

花错走后,络鸢和小月夕随着一起也不见了,猛然靠近的俊脸差点没把辰妃直接吓晕过去,“辰妃?”

夜寒轻呼,像是一种嘲讽,褐红色的渐变的妖红,就像是罂粟花得引子,美丽的外表下却暗藏着致命的剧毒,就差那么一点点,夜寒就摘下了辰妃脸上的面纱。

巧妙的躲过,让夜寒的手扑了个空,“国主若是没有其它的什么事,臣妾便也退下了”,淡漠的不能在淡漠的语气,连正眼都没有去看夜寒就也准备退下,可是这好不容易逮住的机会,夜寒又如此轻易怎么会放过,拽住了辰妃纤细的胳膊,轻轻一拉,辰妃就落到了怀中,那股专属夜寒的体香让辰妃蹙起了眉,迅速想挣脱,“请国主自重,臣妾是昱王的辰妃,若是被宫人看到了会被误会的。”

而她越是想挣脱,夜寒搂抱的力度就越紧,最后两个人的身体没有一丝缝隙的贴在了一起,“国主是想要勒死我吗?”

“你是昱王的辰妃,朕又怎么会勒死呢”,夜寒的话里带着十足的挑衅,辰妃知道多说无用,便也不在说什么,只是随着夜寒勒的太紧的力度,呼吸开始变得困难起来,在辰妃觉得窒息的到快晕厥过去的时候,某人终于良心发现松开了。

“你说,朕是该叫你梦璃呢,还是若蝶”,夜寒的声音亲昵的围绕在辰妃的耳畔,这轻微细语的一句话,把本是在拼命的呼吸着空气的辰妃立即就止住了喘息,撇过脸看着夜寒,眼神很淡漠的没有一丝温度,遮戴在面纱的脸,看不到真正表情的什么。

只是夜寒并没有留任何的机会给辰妃辩解,从怀中掏出的那张宣纸念出的诗句,让辰妃诧异,尤其是最后那一句,谁堪共枕鸳鸯枕,并蒂莲开此情寒被念成此夜寒的时候,这个一语双意早已被看破。

第五章:鹧鸪天

“你敢说你不是五年前的那个一直用谎言欺骗朕的柳梦璃……”

音落,那张题了未央的诗词的宣纸也翩然落下,辰妃的视线随着这张纸张落地的时候,才望向夜寒,“国主定是认错人了,臣妾五年前就已是昱王的妃嫔”,辰妃的话还没说完,就再一次的被夜寒捏住了手腕,看着那张还在笑着的脸,散发出的气息却冷冽如冰,“那就摘下你的面纱,亦或脱下衣襟,以此证明你不是她。”

“国主言笑,女儿家的身子岂能是随便看的。”

“哈哈哈,国主此举,可是会让吾误会的”,直直往这边走来的人,顺手就将辰妃的另一支手握在了手中,权衡在中间的辰妃自当是向子阳的这边,纵使是这样,夜寒却没有一点要放手的意思,更是将掐在掌心的手腕更紧了。

被扯过来拉过去的,两只胳膊都痛的没有了知觉,最后辰妃双手同时一扯,愤怒道:“我是人,不是块木头,是有感觉是知道痛的。”

之后夜寒和子阳的目光在空中交错了会才放开,子阳拉辰妃的手是天经地义,但是夜寒却没有任何的立场去拉辰妃的手……

这件事,辰妃不想在去做多的纠缠,深呼吸一口气后,拉过子阳的手掌,在夜寒的眼下十指相扣,眉眼弯起的弧度暗示着她在笑,礼貌的淡漠,就那样,她牵着子阳的手漠然与夜寒擦身走过,留给夜寒的只有那一抹削瘦的身影,夜寒知道,她一定是柳梦璃。

不止是因为那一首诗,更是因为她的眼神,还有她发丝上的香味,两人身体紧贴着的时候,那狂乱的心跳早已将她出卖。

但是刚才在看到她拉扯子阳的手十指相扣的时候,一股没有由来的怒意瞬间占有了夜寒的全部心房。

在某个地方,还有一袭火红的身影,飘扬在空中的发丝张狂而喧嚣,勾人魂魄的凤眼中透露出阴戾的邪气,勾唇一笑,魅惑而童真。

翌日,皇宫回廊里来来回回的宫人禁军全都穿插在了一起,小月夕的失踪,让整个宫城都乱成了一锅粥……

“找到没有?”一看进来的人,辰妃急躁的揪着那个人的衣襟,而被揪着衣襟的人却只低头不语,随便辰妃的摆弄,看样子是没消息。

都快把这个皇宫翻了个底朝天了都还没找到,只怕是出什么事了,要真是这样,辰妃简直想都不敢想。

“照顾小公主的宫人呢”,子阳一声怒吼,把候在一旁的人都吓的脸色苍白,额头上的汗珠止不住的往下流,从中出来的两个宫人,头都快低到地上了,全身颤抖着走了出来,抬头望向子阳的时候,都没敢正视,一个劲的磕头求饶。

“小公主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之前那个被辰妃揪着衣襟的人蹦出这样的一句话,音落,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站在屋子里的人无一例外的全都将视线投向他。

辰妃也被他这一句话惊的差点没昏厥了过去,像这样的人,只有拖下去挨掌掴的份……

“不要太担心了,夕儿不会有事的”,子阳小心搀扶着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的人,耐心的安慰,辰妃担心,他又岂不是一样,只不过在这个时候,身为他的责任不允许他慌乱了阵脚。

哭倒在子阳怀里的人,小心的哽咽着,小月夕可是她的一切啊,若是真出事的话,辰妃唯一能够想到的,那么就一定是和霓裳有关系,因为在这座皇宫里,只有她的动机最大,她应该还在怀疑是月夕将太子推下池塘,才导致太子夭折,所以怀恨在心想报复吧。

一天了,不知道这反反复复的找了多少次了,可是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而在这座宫城的另一处,那种得意至极的笑声充斥着某一个的耳膜。

“哈哈哈,花错,做的好,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也好让她尝尝丧子的滋味是怎样的痛不欲生”,阴郁了好几天的霓裳,在这天开怀大笑了起来,慢品尝着浓香四溢的茶而没有看见花错蹙着的眉宇。

“娘娘,这件事……”

“对了,你办成了这件事,为死去的太子报了仇,本宫该奖赏你什么呢?你想要权势还是美人?”无视花错的话,霓裳一个人喃喃自语。

而就在花错刚出了长乐宫的门,便碰上了辰妃,这无意中听到的对话,让辰妃对花错的印象大打折扣,带着恨意的目光毫无温度的盯着。

花错是霓裳身边的人辰妃知道,但是花错给人的感觉很真实,辰妃便信了他,听小月夕亲昵的唤他花错哥哥,从这也就可以看出小月夕有多喜欢他了,可是他却做出这样的事,这让辰妃无法容忍,将花错宣到了自己的宫殿,话还没有开始说之前,辰妃就扇了他一个巴掌,“卑鄙,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

“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花错想澄清,而辰妃却丝毫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够了,多余的废话不用说,现在赶快把人交出来,夕儿最好不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要不然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辰妃不知,当花错听到小月夕失踪的消息时,一样的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这一天里,他又何尝不是滴水未沾的在皇宫里里外外的找着小月夕。

“辰妃娘娘,从你入宫起到小月夕的出生和现在,时间算不上悠久,但是这五年来,我花错在娘娘心中就是一个图财害命,贪慕官财的卑鄙小人吗?”

不知道为什么,当花错的眼眸里闪过伤痛时,若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却又说不上哪里熟悉,那种淡淡的哀伤夹杂着绝望,和记忆深处的某一个地方的某一个人很相似,可是这个念头在若蝶的脑海并没有持续多久。

“对,相识你五年,我以为你会不一样,所以每次小月夕要找你玩耍时我才会任由你们去,可是到头来我才发现,你连禽兽都不如,枉费了这五年来我在你身上寄予的信任,我最后说一次,把月夕还给我。”

花错很痛心,这件事他没做偏偏又被误会,低垂着的眼脸就连呼吸听起来很显得很沉重,拿捏在手中的剑刃一动,让若蝶条件反射的倒退了几步,“你想干什么?想杀我灭口吗?”

第六章:陌离去

花错不语,只是叹息,透澈如水的眸中流露出了难以抚平的痛楚,这样的他,还是那个平时笑的像个孩子的花错吗?有份熟悉的感觉在若蝶的心中越来越强烈,可是这个男子,若蝶又很确定,在没进昱国的宫城之前,不认识。

而就在这个时候,敲门声骤然响起……

“辰妃娘娘,这是国主让奴才转交给您的东西,说是您一个人看便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看了看一旁的花错。

粉色丝帕里包裹着的东西让辰妃皱起了眉……

按理说花错本来应该要退下的,可是事情还没解决完,辰妃又怎会放过,索性就让花错面对着墙壁,之后在打开包在丝帕里的东西。

是一撮头发,这撮头发上还绑着一根淡蓝色绣有金丝蝴蝶边的丝带,若蝶记得,这根丝带是绑在夕儿发髻上的,那么,也就是说……

思绪停在这,本是摊开在手中的丝帕和那撮头发顿时坠落在地,人早已消失在这个屋子里,面对着墙壁的花错,狐疑的望向若蝶慌乱远去的背影,地上的那撮黝黑的发丝很是醒目。

一到夜寒的行宫,若蝶失控的揪起夜寒的衣襟,见来者不善,候在一旁的络鸢立即就走了上来想将若蝶拉开,怎知夜寒一个手势,络鸢也就只有退下的份,宫殿的大门被关起来时发出来的声音刺耳的异常。

“你到底什么意思?夕儿是不是在你这?”

夜寒没有回答若蝶的话,继而反问:“朕从来没有见过你慌乱成这样,就因为夕儿是你和那个男人的孩子吗?”

“这个和国主没有关系吧,夕儿呢?你把她怎么样了?你知道你都在做些什么吗?”

“没有关系?”夜寒带着别有意味的口吻重复了这四个字,反手一握就将若蝶的双手给掐在了掌心,顺势就把若蝶给压倒在一旁的榆木桌上,那块碍眼的面纱夜寒早就想扯了它。

“不要”,眼看着夜寒的指尖已经来到了面纱的上方,若蝶及时叫住,夜寒蹙起了眉,表明他很不悦,“国主对臣妾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可是就算真的有误会,国主你要知道孩子是无辜,她不应该被扯进来。”

死寂,又是一片死寂,许久,夜寒才放开了被压在身下的人,轻叹了口气,“朕还是比较喜欢你唤我夜寒。”

在那段美好的回忆里,每次她唤他为夜寒时,眸中自然而然流露的深深痴迷和浓浓眷恋是深刻的。

“国主乃是天子,臣妾怎敢如斯放肆”,若蝶这种礼貌到淡漠的语气,是夜寒最受不了的,“臣妾与国主素未谋面,国主为何要处处为难臣妾?”

“素未谋面?”

“嗯”,若蝶郑重的点头。

“你竟然说和我素未谋面?”夜寒再一次的逼近,“到底哪一个才是你,千若蝶?柳梦璃?还是说你还没有玩够,那就再继续你的谎言啊,那就最好永远都不要承认你是柳梦璃。”

这个男人,不管是什么时候,永远都这般的理智,被挑拨到的底线也是不露声色,轻微吐出来的话语就能让若蝶感受到威胁。

“夕儿,能不能活到明天还是个未知数……”

被触碰到的软勒,让若蝶刹时懵了,静如止水的眸中流露出了无法掩饰的惶恐。

“等你什么时候能够记起我了,或许才能看到夕儿的尸首,多么可爱的孩子啊,都有些舍不得”,夜寒感慨,若蝶却重重的跪在了夜寒的脚下,潸然留下的泪水打湿了面纱,“我求你,不要伤害夕儿。”

“那你可还记得我是谁?”夜寒没有给若蝶留丝毫的还击之力,只是一味的逼近,直到把若蝶逼到绝境,逼到奔溃边缘,甚至是逼到死都还不放过。

在那场大火里,若蝶以为能看透一切,假装遗忘,五年来,若蝶一直自欺欺人的活着,曾经的伤痛丝毫未减,子阳温柔的呵护,细心的疼爱,让若蝶本是灰暗的世界好不容易才有了温暖,而小月夕的出生,也更是为若蝶的生活增添了光彩与活下去的希望,若蝶想,一辈子就这样过吧,没有仇恨,没有利用,平淡却幸福着。

册封典礼上,当若蝶看到夜寒的那一刻,隐藏了五年的伤痛纷纷涌出心头,是爱,是恨,是怨,亦是无奈。

题写那首关于未央的诗词时,若蝶是按照自己所经历过的事情去写的,夜寒说的没错,最后那句诗应该是《并蒂莲开此夜寒》,若蝶没有想过这首诗会落到他的手中,更加的没有想过,那个眼里只看的见妤儿的夜寒竟然只凭借着一首诗词就可以识破所有。

一切早已注定,夜寒是若蝶过不去的劫,爱恨两难,现在若蝶只祈求夕儿能够平安无恙,快快乐乐的长大便好,可是现在却连这么渺小的心愿都成为了奢望,若蝶承认,“对,我是柳梦璃,是那个从一开始就被国主误认为是一生挚爱的假妤儿,只不过有一点国主要清楚,五年前嵐鋆殿大火起的时候,这个世界就再无柳梦璃,现在的我,是子阳的侧室,是夕儿的母妃,时隔五年,你的孩子也应该和夕儿一般大了吧,作为同样是身为人父人母的立场,我求你,把夕儿还给我。”

泣不成声夹杂着泪水的话,再次被抛下的自尊,坦然以对。

“朕听说,你的脸烧伤了?”夜寒没有允下若蝶话,随之深入的反问。

夜寒的话,让若蝶凄婉一笑,微撇过的头有道不尽的辛酸苦楚,“对,今非昔比,现在的我,再没有了如花容颜,这个世界上,也再无第二个妤儿。”

“那让朕看看你的脸”,夜寒俯下身,伸出手掌想起触摸若蝶脸上那块面纱,若蝶一闪躲过,还泛着泪光的眸子很惹人怜,“如今四海升平,国泰民安,国主江山美人兼得,乃是一曲传奇佳话,臣妾不明白国主为何要为难一个孩子?”

第七章:陌离去

“你不说朕还倒忘记了,枉费朕可以将天下玩弄于鼓掌间,却始终活在你编织的谎言里,你可知,从来没有人敢像你这样对朕……”

从一而终的谎言,以为那场大火就可以结束掉一切吗?

“把夕儿还给我”,不想在纠结以前的事,若蝶直接了段的切入主题,曾经的伤疤若是在被撕开,蚀骨的痛楚会再一次的袭击着心脏,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若蝶再也承受不了。

夜寒冷笑,橙红色的烛光照亮了他菱角分明的脸,伸出的食指在滴沾着滚烫的蜡油,“想要夕儿,就跟朕一起返回元国,你还是朕的婕妤。”

“不可能”,若蝶果断拒绝,不止是因为现在已经是子阳的妻室,更是因为,若蝶做不到和一个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人朝夕相处,同床共枕。

“不要回答的这么坚决,一天,朕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夕儿的生死是在于你的一念之间”,这是夜寒给若蝶的最后通牒,离开行宫后,若蝶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辰了,耳边就只有夜寒的那句,夕儿的生死是在于你的一念之间。

而就在若蝶前脚刚走出夜寒的行宫,后脚就有人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是子阳。

那是一个时辰前的事,子阳一字一顿的告诉夜寒若蝶失忆的事,让夜寒不要在折磨若蝶了,夜寒薄笑,说了两个字,“失忆?”

夜寒不会同情,更不会怜悯,他只是来拿回那些属于他的东西而已,至于小月夕,也只不过是这场游戏的必备筹码,谁生谁死夜寒不会去在乎,只不过在他认为,只要是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就算是不想要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然而这次,夜寒看着从屏风后面走出来面色凝重的子阳,不免的嘲笑,“这就是你口中说的失忆?”

“就算是谎言,我也不怪她”,子阳只是心疼若蝶心口的创伤,子阳甚至会想,若蝶的欺骗,只是因为不想让他担心才不得已这么做的。

子阳的话,有点出乎夜寒的意料,反倒夕儿的事,终于有了答案,“可是这件事不应该牵扯孩子。”

“夜深了,昱王是否该去就寝了呢?”夜寒反客为主,理所当然的把子阳“请”出了行宫,跳跃的烛火光亮时明时暗的照耀在夜寒的脸上,嘴角扬起的笑意,冷冽而魅惑,嗜血的瞳孔妖冶的诡异。

明明是说好给一天的时间给若蝶考虑,可当若蝶第二天去找夜寒的时候,那所行宫里,就只留下了一行龙飞凤舞的字迹:一天,一天后让我看到你,才可保夕儿的安然无恙,如若做不到,那么你便可观望宫城上吊挂着的尸体。

若蝶懵了,手中的宣纸随风而落,好巧不巧的飘在刚好也来到此地的子阳,泪水模糊了视线,任由子阳拥在怀里,周围充斥着让人安心的气息,可若蝶的心再也平静不下来。

“子阳,让我去……”简短的几个字,若蝶却是废了全身的力气。

这个时候,子阳的身体很明显一僵,搂抱在若蝶背上的手微微的颤抖着,无需多言,深深的一个“好”,已经完全表达了子阳的想法,答应若蝶,不是因为子阳放心让若蝶去,而是子阳知道,若是不让若蝶去,这辈子,若蝶永远都无法真正的释怀。

为了能让若蝶没有顾忌,所以子阳选择支持……

敢往元国的之前,子阳和若蝶的心情都是沉重的,煲好了的汤羹让若蝶望着出神,花错候在一旁,看着魂不在体的人,没有去打扰。

“帮我把这个汤羹送到昱王那里去吧,告诉他,三天,三天之后我一定回来。”

“不和昱王当面道别,让昱王送你出城门吗?”

“离愁无穷尽,寸寸断人肠,子阳这几日身体有些不适,应当多休息”,沉闷的一声叹息,人便已走出了宫殿,花错看着若蝶远去的身影还有那个早就料到若蝶会这样做的子阳,人已削瘦了很多,散发着忧愁的眉宇从未展开。

子阳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看着若蝶背影说,对你,我再也不会放手。

蕴育在眼眶里的泪水子阳没有让它流下来,绽放出暖暖的笑意对着那抹已然不见的身影说,“我等你。”

而此时,花错是正站在汤羹的旁边,那芳香四溢的气息诱发人的味蕾是如此熟悉,如玉透澈的眸,如桃色花瓣的唇,笑轻扬,带着一抹未知性的邪气。

在若蝶从昱国到达元国的这段路程里,后面一直有一个东西如影随形,而每次当若蝶返过头去看的时候,后面却是空空如也,为了能够尽快到达昱国,若蝶选择走捷径,就是水路。

但是若蝶没有想到,这也能遇上市井之徒,脸到面纱的若蝶一上船就招来了异样的目光,而那几个公子哥却是存心作乐,硬要摘下若蝶的面纱说是一睹芳容,若蝶不愿,其中有一个脾气暴躁的人就一巴掌将若蝶扇倒再地,甚至还恶语相向,“女人真他妈都贱。”

奇怪的是,这个时候所有的一切静止了,若蝶回头直视着这群仗势欺人的公子哥,才猛然发现,他们的神情极其的恐惧,双腿都在不停的打颤,甚至还有一个人吓的尿了裤子,若蝶很疑惑,随着他们的视线望过去,在若蝶看来,那个方向什么都没有啊。

为了不想节外生枝,若蝶不想追究刚才的事,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等到要下船的时候,听到几个人碎碎念念的说船上少了几个人,意识到若蝶的目光,那几个正在议论的人赶紧慌乱的散开了,好像是只要多涉及一点就会丧命一样。

到达元国的城门时,所有一切好像都是提前准备好了的一样,有人引路,若蝶如期而至,没有晚一步亦没有早一步,那个时候的天色正是黄昏,挂在天边的夕阳如血一样的鲜红。

隔着很远的距离,若蝶就看到了夜寒抱着夕儿很亲密的样子,一看到小月夕,若蝶就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怎知一个不小心正巧撞到了人,引领若蝶的宫人慌忙的跪下行礼,“皇后娘娘万福。”

仔细一看,若蝶才看清了被撞的人,是妤儿。

第八章:陌离去

五年的时间,她的娇美风姿却依旧如初,勾魂的眼闪过一丝诧异,却始终都没有问这是谁?

“母后”,一声稚嫩的童音响起,让若蝶才发现了妤儿的手中竟然还牵扯着一个小巧精致的孩子,水汪汪的眸子很灵动,妤儿温和的看向亲搂了她,唤她,“葉蝶。”

回廊深处,妤儿回眸再次的看了若蝶一眼之后便消失在了转角处……

情势的逼迫不允许多想,跨过门槛就看到了夕儿和夜寒嬉戏的样子,乐呵呵的很温馨。

“夕儿”,一时激动,所有的声音都哽咽在了喉咙口。

“母妃”,闻声而望,小月夕开心了笑了起来,而就在若蝶想接近小月夕抱抱她的时候,候在一旁的络鸢便将小月夕给抱走了,一见这阵势,若蝶有些慌乱了。

“你这是做什么?你要把夕儿带到哪去?”

“没看到吗?夕儿很开心”,无视若蝶的慌乱,继而反问。

“那是因为夕儿还小,不知道人世的险恶,不知道这之间存在着血海深仇。”

“好了,你一路赶来也累了吧,什么事明天再说”,没给若蝶任何反抗的机会,夜寒就走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门前多了两排禁军,从一侧逐步走近的人,是络鸢。

没有了当年的冷漠,如初见时那般,会亲切的唤若蝶为主子,当这个称呼叫出口时,络鸢就已红了眼眶,“主子,真的是你吗?”

若蝶看着立于眼前亭亭玉立的人,许久都没有说上来一句话。

这夜,若蝶彻夜未眠,脑子里一片混乱……

飞沙流月,玉枕凉,古烛飞断泪,缠绵何似凄凉。

袅袅叶下,思如水,看天上人间,多少悲欢离合。

“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这是皇上的命令。”

“你……”若蝶被气的无语,“那皇上呢?”

“怎么,想朕了”,夜寒及时赶到,一身白色的锦服将他伟岸挺拔的身材淋漓尽致的展示了出来,随意绑束在脑后的发丝有些松散,两鬓有少许发丝调皮的耷拉了下来遮住了他的轮郭,深邃双眸深奥的宛若千年古泉,冰冷寒冽却又扣人心弦,微薄的嘴唇泛着好看的光泽,等他粲然一笑时,这世间的万物之光好像全都聚集在了他的唇角。

看样子,他应该是刚刚沐浴了吧。

眼前这个男人的美,带着致命的诱惑,所以若蝶也从不迷恋,但还是有些诧异,今天的他,好像和往常很不一样。

“臣妾已是有夫之妇,唔”,还没说完的话,唇已经被夜寒这突如其来的吻给封住,顺手关住大殿的门时,夜寒已经把若蝶压在了墙上,隔着那层面纱,有些事照样也能做。

夜寒的吻,让若蝶防不胜防,更别说还会有抵抗的余地,就连喘息的机会夜寒都没有留。

“你是朕的婕妤,朕就是你的夫”,霸道的语气缠绕在若蝶的耳畔,流动在周围的空气开始渐变得燥热。

“不,臣妾是昱王的辰妃……”若蝶用手勒抵住夜寒的靠近,呼吸喘息的厉害,眼神戒备警惕着,没有了往日的深深痴迷和浓浓眷恋,也再没有了往日的一心一意只为夜寒一人。

“是在喧嚣他在你心里有多么的重要吗?”说到这,夜寒的眸子开始在妖红和褐红之间转化,若蝶知道,这是他即将要变得冷血的前兆,惹怒了这个男人会招来什么后果若蝶知道,可是有些话是一定要说的,“他是我的丈夫,是我这辈子的归宿,当然很重要。”

这么高调的宣布子阳是她那一生一世一双人中的那一个人时,若蝶以为夜寒至少会变得冷冽,可是这次他却没有,甚至还笑了起来,带着十足的挑逗。

夜寒的心思若蝶摸不清楚,夜寒的脾性,若蝶更加不知所云。

低垂在耳畔,夜寒说,“那么……朕今日若是想要你侍寝呢?”

“不行,这绝对不行”,两人的距离都太近,周围散发出的空气也全都是夜寒的味道,若蝶想推开,往往得到的都是反效果,“请国主自重,也请国主信守承诺,我已按照国主的条件来到了这里,那么夕儿可以还给我了吧。”

“承诺?朕可没有说你来就把夕儿还给你,只是能保夕儿的安然无恙,昨晚你也看到了,只要你乖乖的听朕的话,那么夕儿也才能好好的。”

“你……”

没等若蝶的话说完,夜寒截然斩断,“倒是朕承诺过你,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事。”

“国主你又何必,在这美女如云的后宫,难道国主心甘去宠一个有夫之妇并且还是一个丑的不堪入目的女人?我现在已经不在是往日的那个倾国倾城的梦璃,也不在是国主心中那独一无二的妤儿,那份仇恨我放下了,和对你的爱一起,你我各取其所吧。”

“从一而终的骗你非我所愿,陷入自己编织的谎言里无法自拔是我咎由自取,误杀了你的臂膀,我也痛彻心扉,五年前的那场大火里柳梦璃就已经死了,你有你的妤儿,我也有我的生活,我们互不干扰吧,就像从没相遇过那样……”这一段话说来是若蝶从未有过的理智,每一句都掺杂着血泪却说的很清楚,含泪却弯起的眉眼在笑,最后全都幻化为一句,“夜寒,你放了我,我也放了你,我们互不相欠吧。”

若蝶知道,夜寒今日会这样做,完全是来源于五年前的那场谎言,听妤儿曾经说过,夜寒平生最憎恨的就是被欺骗和被背叛。

如今,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如其生活在仇恨的循环里痛苦着,还不如放下该放下的,五年前的所有,就当作是梦一场吧。

“放了你?”夜寒敛起了笑意,蹙眉反问,若蝶点头,“除非我死。”

这脱口而出的话,让夜寒自己也很诧异,好像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什么?却坚决肯定着,无怨无悔。

放开了眼前的人,转身之后的神情,是若蝶没有看到的,伟岸挺拔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寂,墨如黑汁的青丝有型的凌乱,“好好梳洗一下,朕带你去个地方。”

第九章: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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瀛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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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古灵精怪的现代少女,一位身处乱世的温润帝王,一位痴情刚强的王爷,爱恨嗔痴,恩怨纠缠,如何见证真爱不悔? 一场百年的邂逅,一句旧时的誓言,能否感动百年岁月,不负往昔之约;一根熟悉的玉簪,一幅泛黄褪色的美人画,冥冥之中,缘分能否牵引你我手中的红线,让你我重逢相恋? “朕不愿负天下,更不会负你……” “如画江山总有你伴在朕左右才是锦绣,朕的人生有你方为无憾,朕愿倾尽一生换大清安定,但朕愿倾
武侠 连载 13万字
冷魅帝皇冷情妃:与卿常荣

冷魅帝皇冷情妃:与卿常荣

王子爱上美人
适逢盛世,他对她一见倾心,红鸾车辇迎她入宫,说是太后喜欢,可是不可否认他对她已萌生好奇。他以为,她终归逃不出他的手心,他许她“锦绣江山,与卿常荣”,这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未来,她却淡然一笑。他为她脱下一身冷傲越陷越深,而她依旧冷淡,他始终入不了她的心。国家动荡,为了她的安危,他将她交到情敌手中。一朝平叛,再次相见,她却准备嫁为人妇。“林可依,你休想逃。”一介帝皇司马泽宇,冷傲天下,唯独痴心一人,奈
武侠 连载 20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