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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的学术机构、医院和基金会往往都是非营利组织。然而,非营利机构的业务范围很广,而且也可以从事一些一般由盈利机构承担的事务,如销售新奇士橙或出版《史密森尼》杂志。不论它们从事什么活动,非营利组织都不会面对盈亏组织那种生死存亡的压力,也不会“花最少的钱,达到最好的效果”。这不仅在狭义的经济层面上会影响效率,而且从更广义的达成非营利机构宣称的目标这一意义上来说,也是如此。例如,高等院校变成了某些恰巧变得流行的思想观念(比如“政治正确性”)的传播者,以及其他观念的限制者,但显然让学生接触更广泛的相对立、相竞争的观点能够更好地为教育目标服务。<a id="note1" name="1197303" href="#footnote1">①</a>
相较追求利润并受到亏损威胁的企业,非营利组织的雇用政策具有更大的自由度。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医院是美国种族歧视最严重的雇主,尽管它们宣传的目标是:雇用最好的医生,提供更好的服务,不论这些医生是黑人还是犹太人。当时,非营利基金会也是种族歧视最严重的雇主组织之一。
非营利学术机构也是如此,直到 1948 年,重点大学里才出现黑人教授。然而,早在非营利大学雇用黑人教化学的很多年以前,就已有数以千计的黑人化学家为营利性制药公司工作了。类似地,在黑人和犹太医生被非营利医院雇用去行医之前,他们就已经在私人诊所里当医生了。
不论给非营利组织的捐款目的如何,最终捐款都由那些可以利用这笔钱满足自己的福利、偏见或政治的人来处置。
非营利组织的业绩清楚地显示了利润对效率的影响。有人认为利润仅仅是附加在商品与服务的生产成本之上的不必要的费用,如果这一观点是正确的,那么非营利组织就应当能够以更低的成本生产这些商品和服务,并以更低的价格销售。多年后,非营利机构应该会抢走营利性企业的消费者,并在经济中逐渐取代它们。
但是,非营利组织不仅没有抢走营利性企业的消费者,结果常常相反:非营利组织发现,它们的经济活动越来越多地被营利性企业抢走了。高等院校只是其中一个例子。多年来,越来越多的曾经由非营利组织经营的业务,如大学书店、食堂和其他辅助性服务,被营利性企业接管,因为它们能够以更低的成本或更高的质量,或者同时以更低的成本、更高的质量,将工作做得更好。据《高等教育纪事》(<cite>The Chronicle of Higher Education</cite>)报道:
福莱特公司(Follet)经营着斯坦福大学的书店。爱玛客(Aramark)负责耶鲁大学的用餐。而巴诺(Barnes&Nobel)管理着哈佛大学合作社。
美国最负盛名的大学以及许多学术界的其他机构,正不断地将校园后勤事务外包出去。
《高等教育纪事》称:“钱是大学将业务外包的首要因素。”换句话说,商业企业不仅能以更低的成本提供这些服务,而且也能够获得足够多的利润支付给大学,甚至比非营利机构在自己的校园经营同样的业务获得的利润还多。例如,南卡罗来纳大学从大学书店中“获得的年收益仅有 10 万美元”,但巴诺为了经营这些书店,每年给学校支付 50 万美元。这意味着,巴诺为了支付给南卡罗来纳大学更多的钱,就必须挣到更多的钱。
许多校园业务由商业性企业管理时更具营利性,原因就在于营利性企业不会为季节性的业务雇用全年职工,也就不会造成浪费,例如,在大学书店,课本的大量销售集中在每个学期伊始时点。其他原因还包括更多的营销经验。以佐治亚大学的书店为例,当学校自己经营书店时,70% 的书都存放在库房里,而在福莱特公司接管之后,它将 70% 的书都摆放了出来,增加了这些书卖出去的机会。
在中东,第一个基布兹成立于 1910 年,它是一个非营利社区,个体成员之间相互间提供物品和服务,并在平等的基础上分享产出。2007 年,这个首创的基布兹经投票表决,决定放弃非营利性和平等主义,当时 61% 的以色列基布兹做出了同样的决定。第一个成立的基布兹之所以决定做出变革,一个重要因素是年轻人倾向于离开该组织,选择生活在市场导向的经济中。总之,即使在基布兹等非营利机构理念中成长起来的人,也通过用脚投票的方式选择参与市场经济。
虽然媒体对非营利组织的信息不感兴趣,但是这些依赖于公众不断捐赠的非营利组织,为了从捐赠者那里获得更多的钱,却有动力发出警告。例如,一家常常发布环境健康风险警告的非营利组织承认,该机构中并没有这一领域的医生或科学家。与接受大笔捐赠的组织不同,依赖即时捐赠的其他非营利组织也有类似的激励,会在各种社会、政治或其他方面的问题上,向它们各自的赞助者发出警告,但却缺乏相应的约束机制保证发布的这些警告准确无误,或有理有据。
<a id="footnote1" name="1202336" href="#note1">①</a> 约翰·斯图亚特·穆勒在 1859 年《论自由》(<cite>On Liberty</cite>)一文中指出:“一个人对于一件事情若仅仅知道他自己的一方,他对那个事情就所知甚少……进一步讲,一个人只听取敌方的论据,若仅听到自己的教师们所转述的样子,其中并伴有他们所提供的作为辩驳的东西,那也还不够。那不是对待论据的公正办法,也不会拿它们真正触到自己的心。他必须能够从实在相信那些论据、真诚替它们辩护、并为它们竭尽一切努力的人们那里听到那些论据。他必须在那些论据的最花巧又最动听的表达形式之下来认识那些论据……”(引用自许宝骙译:《论自由》,商务印书馆,2015 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