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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先是惊喜继而有些疑惑。
他告诉她在这里做得很失败,公司出了丑闻他待不下去了,他很懊恼很沮丧很迷惘。他压抑多日的情绪打开了之后突然就收不住了,他就像个长舌妇一样不停地说,老婆在电话那边安静地听着。
很久,他终于停下来。老婆说原来是这样啊,没关系,至少我们一家人又能在一起了,我和孩子每天都很想你。
戴维的眼泪就流下来了。
张一雯也在听,戴维和她在一起从来没说过这么多话。他戛然而止的时候,她紧张到无力,就像乐章演绎到最后的那个停顿。
戴维借着夜色走到卧室的门口,蓦然和张一雯四目相对。两个人的脸上都有泪水。
戴维走了,正如他和张一雯最初在一起,没有任何承诺,也不带走牵挂。戴维把许多两个人一起买来的东西都留在了贡院9号,留给她,只是带走了妻儿的照片。
房子尚未到期,戴维说她还可以再住几个月,但没了真正的主人她这个寄宿者再也不想待在这儿了。
张一雯本想把许多东西带走,试试又放弃了,那一晚之后她对戴维充满了怨恨,又何必收集这些回忆,有回忆未必是幸福反而是负担。她从来不想要负担。
张一雯背个简单的背包就带走了在贡院9号的所有个人物品。在这里所有东西都不需要自己准备,所需的一应俱全,但什么都不缺的日子如此之快就过去了。
张一雯很久都没有回和阿薇租的小屋了。住过了贡院9号再回到30平米的小屋,就像开过玛莎拉蒂再驾奥拓。无比陌生和不情愿。
张一雯的床很凌乱,阿薇的床更乱。床上扔着男人的T恤,还有袜子。
张一雯不高兴地把床上的袜子一扔,赌气地对阿薇说:“你都让什么人睡我的床啊?”
阿薇面不改色:“男朋友喽!反正是固定的一个人。”
张一雯受了抢白不说话了。
林大同匆匆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来到雕刻时光。张一雯已经等在那儿了,她坐在两个人曾经坐过的窗边。
太久没有见面了。两个人对视一眼,林大同即把目光挪开了。张一雯一眼即能看出对方的波澜,越不在乎的越坦然,越放不下的越回避。
张一雯望着林大同,看他回避自己的目光,也就讪讪地说:“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林大同:“喔。”
张一雯:“UP亚太区的大老板们全都下台了。我的老板也走了。他对我,对、对我们还是不错的。”
林大同没说话。
张一雯说:“可能有新的老板要来了,UP的人事关系很复杂,他未必能搞定。我自己不知道今后该怎么办。”
林大同说:“要不换个工作?我可以帮你联系下看有没有可能。”
张一雯像以前似的嗔怪地说:“这时候走,别人以为我是和老板一起倒台的。树倒猢狲散的时候是最差的跳槽时机,缺少筹码。我不是让你帮我找工作的,我只是想说说话而已。”
林大同再次沉默。
她就像从前一样,喋喋不休地说话,抱怨、担心。以前林大同就会不断地安慰她,打消她诸多顾虑。
张一雯唠叨了半晌问安静听她发言的林大同说:“你现在不爱说话了。还恨我是吧?”
林大同摇摇头:“没有。”他是真心话,她未必爱听,恨才会放不下。
张一雯有点无趣,看了看表说,我们都早点回去吧,说完又试探地问道:“或者出去转转?”
林大同忙说:“今天不了,我还要加班。下次好吧。”突然觉得最后一句不妥,毕竟已不在一起。
张一雯听了则嫣然一笑,似乎一句话已暴露了他的心迹:“那好吧。”
在雕刻时光灯光暗淡的门口,她拉了他的胳膊一下,注视着他的脸说:“我回去了。”
林大同说“好”,但两个人都没有动。迟疑片刻,他终于率先离开。张一雯盯着他走远。
从雕刻时光走回互联网大厦他有点恍惚,他和她坐在窗边恍然回到从前。没人能忘怀初恋,当回忆沉渣泛起,勾起的是情愫和缅怀。
互联网大厦依稀在前了,即便夜晚的灯光暗淡他每次都最先看见楼底星巴克的LOGO,不是它有多醒目,而是品牌知名度使它鉴别度更高。
在影影绰绰的美人鱼LOGO之下,他突然发现一个修长的身影落寞地站在夜色中,他一怔急忙赶过去:“怎么这么晚了你还在这儿?”
崔雁南委屈地说:“等你很久啦!你说嘴烫了,我想过来看看你。你怎么不接电话?”
林大同掏出手机一看,有几个崔雁南打来的未接电话。手机却是无声状态。他似乎下意识地就把手机设置成了无声,他无法说清为什么这么做。
“你去哪儿了?你不是在加班吗?”崔雁南疑惑地问。
“真对不起。我有点累出去转转。”他拉过她把她搂在怀里。借着她的体温他希望能忘记刚才复杂的滋味。
UP中国区的新总裁低调上任了。
崔雁南是媒体方面第一个知道的。朱震给她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一个突然的消息,他已从ND公司离职,转赴UP公司担任中国区总裁,直接对全球总裁彼特负责。
这个消息来得很突然,她惊讶地问他你要做郭士纳或者乔布斯吗,力挽企业于狂澜。
这似乎很难让人理解,ND是标杆企业,品牌卓著;而UP正陷入混乱的困局。
朱震说ND确实是个品牌声誉不错的企业,但他在这个一切自有体系的卓越大公司已无太大作为,ND的高管就像美国总统,谁做都无所谓。他明白UP现在的窘境,但他喜欢做有挑战的事。如果不是面对一个烂摊子,哪会有建设,哪有他用武之地。当然,对一个男人来说,UP董事会给的薪酬和权力足够诱人。
崔雁南问为什么是你而不是别人,ND公司和UP公司毕竟是两个行业。当然,不排除你会成为第二个郭士纳,饼干公司的老板也可以接手电脑公司的。
朱震说这个以后再告诉你。
崔雁南问他能不能现在就接受采访满足她更多的好奇。朱震笑着拒绝了。他说稍后再说吧,现在陷入舆论旋涡的UP公司要低调,他也要低调。
朱震取消了中国区要给他举行新闻发布会的举动,甚至取消了欢迎酒会。这就像两袖清风的地方官赴任,他的派头越特立独行,越让“原住民”包括“乡绅们”惴惴不安猜不透对方来头。只有UP的姑娘们对这个单身明星老板充满了期待。
朱震直接对彼特负责,事实上UP的管理架构发生了微妙的变化,UP亚太区再也不能对中国区指手画脚了。朱震的权力变大了,权力是男人的春药。
UP中国区的总裁办从来没有如此太平过。张一雯见识过了戴维时期一个男人对几个女人的办公室政治,女人的狼性如此不加掩饰。